沈清寧之所以這樣做,并不是因為她狠心,而是因為她知道季川對自己還抱有幻想。
她不想給季川任何一點希望。
江云宴理解沈清寧的想法,但他還是堅持道:“季川救了你一命,于情于理我都應(yīng)該在這里守著。等他醒過來,如果他的情況比較穩(wěn)定,我再離開也不遲?!?/p>
沈清寧思考了片刻,覺得江云宴的提議也有道理,于是便點頭同意了。
季川傷的非常嚴(yán)重,經(jīng)過醫(yī)生的緊急救治,生命無礙,但仍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
沈清寧離開后,江云宴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jìn)去。
半個小時過去,季川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接著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江云宴,臉上立刻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季川心里暗暗犯起了嘀咕:“怎么會是他在這里?沈清寧去哪兒了?我可是為了她才受這么重的傷,以她不喜歡欠人恩情的性子,她應(yīng)該會在病床前陪著我才對,可為什么她不在?”
江云宴似乎察覺到了季川的心思,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后,他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jī),看著季川說道:“季先生,你這一醒來,怎么就好像對我很不歡迎的樣子???”
季川本來就對江云宴沒有什么好感,此刻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冷冷地看著江云宴,毫不客氣地回答道:“我就是不歡迎你,清寧呢?我要見她?!?/p>
由于剛剛醒,季川的聲音顯得十分弱。
江云宴則雙手抱胸,身子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凝視著季川,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讓我媳婦兒回家了,畢竟你救了她一命,所以我就替她留下來照顧你咯?!?/p>
季川聞言,面露狐疑,他不相信江云宴說話。
他反駁道:“我不相信你的話,我了解清寧,她絕不可能丟下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給她打電話?!?/p>
說罷,季川便掙扎著想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機(jī)。
他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這突然的一動,導(dǎo)致傷口被猛地拉扯,一陣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也隨之僵住,再也不敢輕易亂動。
過了好一會兒,等傷口的疼痛稍稍緩解,季川才抬起頭,迎上了江云宴那似笑非笑的臉。
他笑里帶著譏諷。
季川心里怒意翻涌,他怒聲道:“江云宴,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是怕我和你搶清寧,所以才這么說的吧,清寧她知恩圖報,等她過來我會把這事兒告訴她,到時候你覺得她會對你怎么樣?”
面對季川的威脅,江云宴不僅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嘴角微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寧寧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好女人,這點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嘛……”
說到這里,江云宴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才接著說下去。
“如果她知道你一直在設(shè)計她,你覺得她還會對你重情重義嗎?”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每個字都說得格外清晰。
季川放在被子下的手驟然收緊蜷縮成拳頭。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但還是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江云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江云宴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容,他嘲諷地看著季川,然后低下頭,手指在手機(jī)屏幕上滑動著。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將手機(jī)屏幕直直地對著季川。
“季先生,你看看這張照片,看完你就應(yīng)該明白我在說什么了。”
“什么照片?”季川視線移到江云宴手機(jī)屏幕。
看到照片,他瞳孔一震。
沒想到江云宴這么敏銳,竟然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還找出了證據(jù)。
江云宴靜靜望著沉默不語的季川。
季川并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完全失控,他迅速恢復(fù)了冷靜,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道:“這不過是一張普通的照片罷了,能證明什么?我們只是碰巧遇到,簡單聊了幾句而已?!?/p>
江云宴凝視著季川笑而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季川再次開口。
“就算我們見過面又怎樣?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p>
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堅定,但突然拔高的語調(diào)卻出賣了他。
江云宴冷笑一聲:“但是,就在你們見面的第二天,劉醒的銀行卡里突然多了一千萬。季先生,你覺得這只是一個巧合嗎?”
當(dāng)時之所以讓別人給他轉(zhuǎn)錢,就是因為害怕被追查。
季川堅信江云宴絕對拿不出任何證據(jù)來。
現(xiàn)在成功地扳回了一局,他臉上有了笑。
江云宴卻臉色如常,沒有一絲的挫敗感。
這讓季川剛剛平復(fù)下來的心情,瞬間又被吊了起來。
正當(dāng)季川暗自揣測江云宴是不是還有其他后手的時候,江云宴突然開口說道:“季川,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吧?”
江云宴的話音剛落,季川臉上的笑容就像被瞬間凍結(jié)了一樣,再也無法繼續(xù)維持下去。
他心里暗自嘀咕:“江云宴怎么會突然這么問?難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江云宴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過他也有可能在故意炸自己。”
季川決定繼續(xù)裝糊涂,于是他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道:“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p>
江云宴見狀,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說道:“不懂?那我就提醒提醒你,江叔叔的那場車禍,你不會忘記吧?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家寧寧又怎么可能會嫁給你?”
江云宴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季川臉上再也控制不住的露出慌亂。
江云宴將他表情收進(jìn)眼中。
“季川,我希望你好自為之,不然這些事兒被寧寧知道,你知道后果。”
季川當(dāng)然知道后果會有多嚴(yán)重。
以沈清寧的性格,一旦她知道了這些事情,恐怕從此以后連看都不會再看他一眼了。
更糟糕的是,他可能連女兒都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