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過,接通。
“媽?!?/p>
江楠:“阿宴,我聯(lián)系上李老爺子那邊了,打算明天帶你大舅過去,你和寧寧也一起去吧?!?/p>
江云宴和李羨陽關系好。
來老爺子答應給江容川看病,也是看的這層關系。
不然真輪不到他。
“我和你們?nèi)ダ罴?,寧寧就不去了。”江云宴回道?/p>
他不想帶沈清寧去,因為李羨柏喜歡她。
不想讓李羨柏見到她。
江云宴說話的時候特意低頭看向懷里的沈清寧。
沈清寧低著頭,他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
不過他相信他說的她剛才聽到了。
她沒開口,就說明同意自己說的。
若不同意肯定早就反駁了。
事實上就算江云宴沒替她拒絕,她也沒打算去。
因為明天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她必須參加。
江云宴今天開了一天車,沈清寧雖然坐車,但也累,兩人很快睡下。
他們睡的很香,邱憶云和沈建章卻失眠了。
房間關了燈,邱憶云望著漆黑的房間說:“老公,寧寧夢到的和發(fā)生的一樣,你說她會不會快要恢復記憶了?”
“老婆,如果寧寧真恢復記憶,那一切就都是命?!?/p>
沈建章比邱憶云冷靜很多。
聲音在暗黑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悠長。
邱憶云不甘心道:“咱們就沒別的辦法補救了嗎?我怕寧寧想起來會出事?!?/p>
沈建章?lián)u頭:“這么多年了,咱們問那么多醫(yī)院的醫(yī)生,他們都說這種事情不可控,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寧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咱們應該相信她扛過去?!?/p>
“她最愛的外公死在了她懷里,死因還和她有關,你要她怎么扛過去?她會崩潰的。”
“我相信寧寧不會那么脆弱。”沈建章堅定道:“她現(xiàn)在有女兒,還有江云宴,有這些愛她的人陪著,她不會那么脆弱,老婆,咱們應該對女兒多點自信?!?/p>
“哎!”邱憶云嘆了口氣,然后聲音里帶著幾分慶幸說:“幸好當年我爸立遺囑不要傳統(tǒng)的埋葬方式,而是將骨灰撒到鄉(xiāng)野間,不然我還真怕她去祭拜。”
第二天,沈清寧去公司上班。
江云宴則去找江楠,然后帶江容川去李家找老爺子看病。
沈清寧一場會開到快要中午才結束。
早上不餓吃的不多,從會議室出來感覺餓的厲害。
手頭的工作不急,她直接跑去樓下不遠處的餐廳吃飯去了。
不巧,剛坐下點完餐,季川和孟征走了進來。
季川狀態(tài)看上去很差,人瘦了很多,也沒什么精氣神。
孟征眉頭深深皺著,好像遇到了很難辦的事情似的。
他們和自己早就沒什么關系。
沈清寧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別過了視線。
她看到了季川和孟征,那他們自然也看到了她。
兩人視線在觸及沈清寧的時候,眸子同時亮了起來。
孟征抬腿想過去,但被季川伸手拉住了。
“川哥,現(xiàn)在只有清寧姐能救咱們了,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找她?”
季川眸色沉沉:“咱們以前做了那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公司的事情,我再想別的辦法,肯定能度過難關的?!?/p>
孟征道:“可是你為她受了那么多次傷,欠她的早就還清了,咱們又不是白找她幫忙,咱們付錢還不行嗎?”
季川認真望著沈清寧所在的方向,搖搖頭:“不夠,我承受的那些和我對她做的,遠遠不夠不還她。”
這幾天季川總會想起和沈清寧在一起時的時光。
她照顧孩子,照顧他的父母,累的臉蠟黃。
而自己這個時候卻和程夏在一起纏綿。
他送她最新款的衣服,首飾,包包。
她想去哪兒,他就帶她去哪兒。
安安從樓上墜下奄奄一息,他不管不顧非要讓家庭醫(yī)生先給程夏看胳膊。
后來他還差點親手打死她。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季川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混賬的東西,恨不得打死自己。
以前公司用的劇本都是沈清寧寫的。
當初為了程夏放她離開。
他自認為世界上作者多的是,一個沈清寧而已,沒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投資商很現(xiàn)實,他們都認可沈清寧寫的劇本。
因為沈清寧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現(xiàn)在公司拿不出他們滿意的劇本,投資商慢慢流失。
時間一天天過去,公司再拿不到好的劇本,恐怕就要倒閉了。
季川打算轉身去別的地方吃飯時,他手機響了。
季漫漫打來的。
她因為包養(yǎng)小鮮肉被捉奸在床離婚了。
兒子被她寵壞,王家不要,所以除了孩子她什么都沒得到。
季川資金捉襟見肘,為了省錢,把家里傭人也辭掉了。
季川公司不景氣,宋雪擔心過度,又病倒了。
現(xiàn)在是季漫漫在家照顧她。
看到季漫漫來電,季川第一念頭便是不想接。
因為他知道不會有好事。
到底是自己親姐,猶豫了會兒,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季川,媽又拉褲子里了,你快回來?!?/p>
聽到這個季川深深皺起眉頭:“你處理了就是了,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用?”
“我受不了了,你還是給媽找個傭人伺候她吧?!?/p>
季川算了下,這好像是季漫漫照顧的第三天。
而沈清寧在醫(yī)院照顧了好幾個月,在他面前從沒說過一句怨言。
這會兒季川對沈清寧更加內(nèi)疚了。
自己的媽對沈清寧來說沒有半分的血緣關系,她卻能衣不解帶的在病床前伺候。
而季漫漫可是親生女兒,才伺候三天就整天打電話抱怨。
季川不悅道:“沈清寧能照顧媽,你怎么就不行?”
季漫漫在電話里扯著嗓子怒吼:“季川,我又不是沈清寧那個傻子平時逆來順受的,我可是季家大小姐,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能做得了這種臟活。”
季川冷笑,原來她也知道這是臟活。
當初沈清寧在醫(yī)院帶了那么久,在她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季川明白沈清寧當初為什么那么毅然決然沒有任何留戀的要和他離婚了。
因為這個家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做一家人,全都拿她當做一個逆來順受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