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作詩的確還行。若是沒跛腿,便是五皇子的勁敵??闪涸侥且靶U之地向來靠拳頭說話,可不喜歡文縐縐的人!
魏昭突然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給出了重磅消息。
“梁?;实郯肽昵霸\出了肺癆?!?/p>
顧傅居猛地看向他。
肺癆會傳染不說,還活不了幾年。
這可是大事,至少他沒聽出半點風聲,可見梁?;适野汛耸卵诘暮煤玫模聪蛲馔嘎斗趾?。
魏昭大掌包裹著姑娘的手,給捂暖了。
“梁越皇帝要立太子,梁睿在皇子里頭還算出挑,這個時候他不在那邊好好待著表現(xiàn),免得讓別的兄弟鉆了空子卻要跑來上京,太傅不妨猜猜是何緣由?!?/p>
魏家,顧傅居不是沒有來過。
可上次過來還是魏封行的葬禮,也時隔多年。
他今日本存了瞧瞧虞聽晚平時居住的地兒。
進了瀾園,就見一座小池。
雨聲滴答,在池中奏出悅耳動聽的曲兒,水面一圈又一圈泛著漣漪。
可顧傅居已經沒有心思四處打量了。
兩人說話絲毫沒有避著虞聽晚。
顧傅居頓足,沒有再往前走。
“他不再是梁越皇帝心中能繼承龍位的人選?!?/p>
被踢出局了。
所以,得迫不及待找機會做出些事來。
不對。
顧傅居:“梁睿我也有所耳聞,他做的功績不算少,為何……”
魏昭淡聲:“他后宅養(yǎng)了不少女子?!?/p>
男人好色些,算不得詬病。
顧傅居:“這理由不夠?!?/p>
魏昭:“也養(yǎng)了不少男人。”
顧傅居:???
虞聽晚慢吞吞抬眸。
她好像聽到了很了不起的東西。
魏昭:“雖說妻妾給他生了不少孩子,不算后繼無人??伤涣涸交实塾H手抓奸在床過?!?/p>
虞聽晚:!
人到底可以惹出多大的禍?
顧傅居努力消化這個事實,聽魏昭幽幽問。
“您說,二皇子長得俊,還是五皇子長得俊?”
二皇子啊!
顧傅居:……
魏昭:“他喜歡男人的事,圣上也是知道的?!?/p>
顧傅居:……
好了。
算計的死死的!
魏昭:“當時梁睿還不同意假意做戲應峙勾結,覺得我侮辱他。可當我給出二皇子的畫像,他就一口應下了?!?/p>
畫像是應扶硯畫的。
特地把應峙往愈發(fā)俊了畫,夸張畫法。
當然看到了本人梁睿有點失望。但他表示也能接受。
虞聽晚突然一陣后怕。
“他之前還來見過夫君。”
“那你豈不是也很危險?”
魏昭:“哈?!?/p>
他:“我很高興,你有這種覺悟。”
不覺得他丑了。還擔心他被別人看上。
虞聽晚又想到魏昭認識梁睿很久了,她拳頭都緊了,語氣嚴肅:“他之前有沒有對你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魏昭:“有。”
被他打了一頓,老實了。以至于看見他就警惕。
魏昭告訴她:“所以你能得到我,格外來之不易。知道嗎?”
顧傅居:?。?/p>
不是,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
他覺得,也許他還不夠認識魏昭。
可下一瞬。
杳杳重重點了一下頭。
虞聽晚欣慰,還不吝嗇夸他:“你將自己保護的挺好的。”
好吧。
顧傅居苦笑。
他對杳杳的了解,其實也不深。
“榮狄?!?/p>
魏昭:“你請?zhí)等浚瑐浜貌椟c?!?/p>
他和虞聽晚共撐一把傘,對顧傅居道:“我先送她回屋?!?/p>
顧傅居沒意見。
他樂見魏昭對杳杳上心。
顧傅居叮囑:“今日風大,雖沒淋雨,可也容易著涼,備些姜茶讓她喝?!?/p>
魏昭頷首。
榮狄對顧傅居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傅居抬步離開。
還學什么管家,魏昭讓檀絳去寧素嬋那邊說了一聲,午后不去了。
虞聽晚見他下吩咐,沒發(fā)表意見。
她今日走了很遠的路,繡花鞋不磨腳,也不酸。
但其實真的挺累的。
心累比身累還多。
可走了幾步,魏昭把傘遞給她,屈膝半跪在青石階前,衣擺掃過塵泥。
“上來?!?/p>
這是要背她。
虞聽晚抿唇。
“你手臂有傷?!?/p>
魏昭:“不妨事?!?/p>
哦,他可以單手。
“那夫君不能抱我嗎?”
“下雨,那樣不好撐傘,也容易淋濕?!?/p>
虞聽晚覺得有道理。
他的脊背寬厚結實,伏上去的那一瞬間,風聲好像都安穩(wěn)了。
魏昭掌心貼著她腿側,沒受傷的那只胳膊使力氣,半點不吃力大步朝前去。
“摟緊了?!?/p>
虞聽晚緊緊摟住他的脖頸,聽他的心跳敲在耳畔。
她低低。
“圣上見我了?!?/p>
魏昭:“我知?!?/p>
虞聽晚:“我有觀察?!?/p>
她將知道的細細說給魏昭聽:“殿內伺候宮奴十數(shù)人,其中貼身伺候,喝水喂藥的卻只有三人?!?/p>
這三人定是黑影。
“殿外的守衛(wèi),我能確定其中一人是黑影。想必順子和檀絳也看出來了?!?/p>
“能偽裝成守衛(wèi),想必也能偽裝成別的?!?/p>
“四處巡邏的御林軍有很多,里頭有沒有,有的話又有幾人,這便不得而知了。定還有些守在暗處沒有冒出來的。”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專門保護帝王的一支隊伍,求精不求多。
“夫君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她本來以為,魏昭怎么樣也要斥她一頓。明知也許狗皇帝的人盯著,在太后宮里就不該太冒進。讓狗皇帝生了要見她的意思。
畢竟涉險,她現(xiàn)在想想也后怕。
魏昭不語。
虞聽晚戳戳他。
魏昭沒反應,只抬步往前。
“沒有給你拖后腿?!?/p>
她溫聲:“我有分寸。你也知道,我裝傻充愣的本事還成。”
“你不出門,婆母不出門,那位遲早也會在我身上下功夫。今日談話也不過是提前了?!?/p>
魏昭還是不說話。
虞聽晚抿了抿唇,也閉上了嘴。
她去看傘面落下來的水珠,又去看路邊的盆栽,最后把腦袋埋在她肩上。
入屋后。
魏昭把虞聽晚往她平時最喜歡躺的金搖椅上那么一按。
姑娘手里的穩(wěn)穩(wěn)握著的傘,也被他隨手扔了。
魏昭半跪,俯身和她平齊。
他嗓音有些啞。
“沒外人了?!?/p>
魏昭愛憐的蹭了蹭她的臉:“是不是受委屈了?”
虞聽晚看著他,聽了這兩句話徹底崩不住。
她的確壓抑忍了很久了。這下大顆大顆的淚珠終于往下滾落。
姑娘委屈癟了一下嘴,喉嚨發(fā)出一聲嗚咽。
她抱住魏昭,哭了出來。
鼻音很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