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也知,只能這樣。
她垂著眼睛,眉心微蹙,仍被此事擾的憂心。
霍東城那邊,似乎還不知情,要通知他么?
正全神貫注地想著,整個身子忽然騰空而起,溫涼驚呼一聲,思緒瞬間回神,緊緊抓住傅錚的肩膀,“你……你嚇我一跳。”
傅錚抱著她往外走,“別想了,我們去吃晚飯?!?/p>
“你先放我下來?!?/p>
傅錚像是沒聽到似的,抱著她往外走。
“阿姨在外面呢!”溫涼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說。
“那怎么了?怕她看到?”
“……那多不好意思?”
“我們是夫妻,沒什么不好意思的?!?/p>
“……”溫涼又小聲問,“我現在沉嗎?”
懷孕后到現在,她重了差不多二十斤。
“不沉……”傅錚往上掂了一下,笑道,“再重二十斤,我也能抱得動你?!?/p>
溫涼挑眉,捏了捏他肌肉勃發(fā)的大臂。
她信他說的是真的。
“開門?!备靛P示意。
溫涼一手勾著他的頸子,另一手擰開門把手。
傅錚抱著她走向餐桌。
與此同時,咔噠一聲,大門從外面打開,傅詩凡拎著小書包放學回來,身后跟著王阿姨。
八目相對了一瞬,溫涼見小丫頭露出揶揄的神情,老臉一紅,拿手肘戳了戳傅錚,“放我下來?!?/p>
傅錚掃了傅詩凡一眼,腳步不停,走向餐桌。
小丫頭立馬收起笑容,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挪著小短腿過來,主動幫傅錚拉開椅子,“嬸嬸,坐?!?/p>
“謝謝凡凡,今天在學校怎么樣?”
傅錚拿了個靠背墊在溫涼腰后,讓她坐的舒服一些。
小丫頭這個年齡段有很強的分享欲,聽溫涼這么一問,她就開始講述幼兒園的事。
溫涼靜靜聽著,時不時附和她一聲,哪怕那些事在大人看來有些幼稚。
“……他長得高高壯壯的,小豆豆根本打不過他,我看不過去,就去制止他,不過他知道我爸爸厲害,不敢打我,我一過去他就跑了?!?/p>
說著,小丫頭仰起小臉,崇拜地看著傅錚。
傅錚順勢將她抱起,“喜歡爸爸嗎?”
“喜歡。”傅詩凡“吧唧”在傅錚臉上親了一口。
“凡凡真棒,知道保護弱小的同學,不過下次不要自己上,去叫老師過來,知道嗎?”溫涼笑著說。
“嬸嬸說的對,以后再有這種事情,去找老師。”
“我知道啦,當時也是一時情急嘛?!?/p>
傅錚把傅詩凡放下來,“去洗手,準備吃飯?!?/p>
“好嘞,老傅?!毙⊙绢^蹦蹦跳跳地去了衛(wèi)生間。
“這丫頭……”
溫涼和傅錚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晚飯后,傅詩凡在這邊玩了一會兒,就跟王阿姨到樓上休息了。
溫涼洗漱完畢,照例拿出聽診器聽一聽胎心。
她開了秒表,一邊聽一邊數。
“怎么樣?”傅錚問。
今晚他沒有加班。
怕溫涼一個人胡思亂想,時不時和她說句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像比昨天慢了點,不過還在正常范圍內?!睖貨稣乱恢宦犜\器的耳朵,不確定地說,“……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來聽聽?!?/p>
傅錚從溫涼手中接過聽診器,帶到耳朵上,聽頭找準位置,打開秒表,認真的數了起來。
溫涼看著他認真地面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飯前那會兒凡凡講述幼兒園的經歷時,她腦海中隨之浮現那個場景。
一個長得又高又壯實,表情兇兇的男孩,隨意地欺負另一個瘦弱矮小的男孩,被欺負的男孩委屈的直掉眼淚。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下午電話中男人的話。
“……五歲的孩子現在就跟三歲差不多,瘦弱到營養(yǎng)不良,現在每天他都要出去撿垃圾,撿到晚上十點才能回家吃飯……”
他是不是也會經常被人欺負,沒有還手之力,只能無助的哭泣?
“阿涼?”
傅錚摘下聽診器,見溫涼發(fā)起了呆,沒有反應,便又喊了一聲,“阿涼?”
“嗯?你剛才說什么?”溫涼回過神,看著他。
“一百一十二下,”傅錚把聽診器放在床頭桌上,“勉強合格,等會兒我再聽一遍?!?/p>
“好?!?/p>
“剛才在想什么?”
溫涼一頓,垂了垂眼眸,猶豫道,“你確定要聽么?”
“當然,無論什么,你都可以說給我聽,不要自己憋在心里?!?/p>
看著他溫柔的面孔,溫涼挑眉一笑,“這么體貼?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腹中的孩子?”
“當然是擔心你?!?/p>
“下午,我接到的那個電話中,一個男人跟我說……”
溫涼簡單把男人的話重復了一遍,深吸一口氣,“聽完他的話,我心里特別難受,我完全忘了他,讓他一個人在受苦……”
一想到這種情況,她的心便又酸又痛……
傅錚把溫涼攬進懷中,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阿涼,你不要自責,跟你沒有關系,等把他接回來,我們好好補償他?!?/p>
傅錚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那個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說的那么具體,在費城維爾特小鎮(zhèn)難道真有那么一個孩子么?
不得不說,他很聰明,利用了阿涼的同情心。
她現在懷著孕,被激素影響,會更加地容易心軟。
溫涼低聲說,“我明白,只是忍不住……”
她抬頭,朝他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會盡力調整的。”
傅錚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親密的廝磨,“嗯,我答應你,會像你對凡凡一樣對他?!?/p>
“謝謝?!?/p>
溫涼認真地對傅錚說。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再聽一聽胎心。”
傅錚拿起聽診器帶上,打開秒表。
溫涼也安靜下來,看著傅錚的面容,心思也漸漸平靜下來。
“怎么樣?”
看傅錚拿下一只耳朵的聽診器,溫涼問。
“跟剛才差不多,他今晚上不太活躍?!?/p>
“是,今天胎動次數很少?!?/p>
“別擔心。要休息嗎?還是先看個電影?”
溫涼知道傅錚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接受了這份好意,“看個電影吧?!?/p>
“行,我去找一下?!?/p>
看完一部電影后,兩人才歇下了。
夜半時分,溫涼忽然驚醒,額頭頸子上覆了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