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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瓶

此話一出。

身邊幾人臉色陡變。

三爺:“阿風!你在搞什么?”

小可:“風哥,千萬不要亂來??!”

黎沫夏:“……”

三塔連打,確實是瘋了。

能在漫步會館當守塔神將的,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否則,也不會一年多來都沒人通關(guān)。

打擂不是玩游戲。

游戲若輸了,可以重來。

可擂臺要輸了,人可能就如掌中飛花,被風瞬間吹散,連丁點聲響都沒有。

但我沒有亂來。

雖然小可給我喂了防止胎光快速流失的藥,但今天早上我起床之后,發(fā)現(xiàn)又流了不少鼻血,稍微站了一會兒混元樁,感受到身上的氣息虛弱無比。

自己身體心中有數(shù)。

如果再這樣拖下去,我很擔心熬不到最后一塔,人已先見了閻王。

必須快打快了,才能爭取時間!

這事不能跟三爺和小可細說,怕他們擔心。

我信心滿滿又斬釘截鐵地對他們講:“你們把心放肚子里,我有盤算!”

黎沫夏像看大怪物一樣看了我好一會兒。

“你確定?”

“確定!”

她轉(zhuǎn)身去通知會館重出塔書,可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

“其實你如果為了跟我慪氣,完全沒這個必要?!?/p>

臥槽!

在黎沫夏一貫對我怨恨又鄙夷的雙目中,此刻竟然閃現(xiàn)出了一絲內(nèi)心深處的善良和溫和。

這還是她么?

我回道:“但凡腦子正常的人,絕不會跟一尊花瓶慪氣?!?/p>

黎沫夏聞言,緊抿了幾下紅唇,強壓下火氣:“那你這個窮鬼是因為太缺錢才發(fā)瘋嘍?”

我回道:“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趕緊去啊,癡線!”

黎沫夏氣得不行,一副活該你自己作死的表情,轉(zhuǎn)身去了。

她過去跟主持人表達了訴求。

主持人聽完都懵了,他示意黎沫夏稍微等一等,拿著電話開始報告,應(yīng)該是在請示上級韋沱。

好一會兒之后。

主持人掛了電話,沖黎沫夏點了點頭,重新回后臺去打印新塔書。

看來韋沱已經(jīng)同意了。

到現(xiàn)在為止,韋沱作為幕后老板還沒出現(xiàn)過,估計他對七級浮屠塔的牢固程度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當主持人重新回到戲臺,向眾人宣布我今晚將一人連挑三塔的消息之后,整個會館先是沉寂了幾秒,目光比聚光燈還要集中,齊刷刷地朝我看來,接下來,他們呈現(xiàn)類似一張門票竟然能看三場電影的興奮,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說什么的都有。

大體意思為,阿風要么是沒見過擂臺死相的武瘋子,要么是酒還沒有醒。

盡管笑吧。

我來博命,不丟人。

二塔正式開始!

希吉爾山是一位體重近四百斤的大胖子,像一個巨嬰,呲著大牙,惡狼一般死盯著我。

我見到他雙腿如大象一般粗壯,兩只腳腕上面的一寸之處,有像鐵鏈子一般凸起的猙獰老繭,人踏在臺上,感覺能將戲板子給晃散架。

蒙摔最重要為底盤。

舊時不少蒙摔手啟蒙便從千斤墜開始,腳綁重物趟泥潭,后拴樁拉力跑,再腳系粗繩與牛馬進行對剛,練到極致的能搞得動物嗷嗷翻滾嚎叫。

希吉爾山腳上兩圈厚老繭像勛章一樣熠熠生輝,足以證明他曾吃了不少苦。

而且,他身上的肌肉,并不像有些蒙摔手一樣若水袋一般不斷顫動,反而顯得很結(jié)實,應(yīng)該還專門練過一段時間的內(nèi)家功夫。

一眼可知。

希吉爾山守塔主打兩大絕技:頂級扛揍、強力暴擊。

等同于游戲中的超級肉王,血條值拉滿。

能夠硬抗硬的選手,最容易調(diào)動起人的腎上腺素,也極有觀眾緣。

果然。

他剛一出場,漫步會館不少擁躉開始沖他激情高呼。

“希吉爾山!希吉爾山!”

“塔林巴忑(草原英雄)!”

“……”

我站在希吉爾山的旁邊,有一種蚍蜉撼樹的既視感。

“虔州,阿風!”

希吉爾山突然咧嘴沖我憨笑:“抱抱!”

話音剛落,他人像坦克一樣沖了過來!

我迅疾單起一掌,直拍他右肩。

“啪!”

掌心若打在了一面墻上。

希吉爾山身上的肉微微抖動了兩下,人卻紋絲未動,繼續(xù)對我憨笑著,嘴角甚至還流出了哈喇子。

“抱一抱!”

我假意神情驚悚,疾速往后退。

希吉爾山目光陡變,襲出兇意,根本不給我后撤機會,狠扣我的右手,腕子往后迅疾一捋,掌心直達我的咯吱窩,嘴里發(fā)出一聲爆喝,將我猛然扛起,凌厲無比給我來了一個背摔。

二郎擔山!

希吉爾山不僅是一位蒙摔高手,身上還有不少傳武東西!

我整個人被他拽得離臺飛起。

臺下頓時發(fā)出了一陣揪心驚呼!

眼見即將被他狠摔入地之時,我突然靈活無比倒腳反扣,一個蹬凳躍馬,騎在了他的脖子上。

希吉爾山惱怒不已,雙手疾抓我雙腿,欲圖將我再度掀翻。

他中計了!

我借助他手臂拽腳的強大力量,腳跟兇狠反磕,一道凌厲無比的暗勁,正中希吉爾山胸前的鳩尾穴,他頓時一聲悶哼,待在原地愣了幾秒,手突然若面條一樣軟了下來。

乘此大好機會,我猛躍而下,地堂腿陡然橫掃。

“咔嚓!”

希吉爾山如山一般摔倒。

“啪!”

戲臺板被他體重砸得裂了一條縫。

“吱嘎嘎!”

縫隙變得越來越大!

希吉爾山方才緩過勁來,他憋屈而憤怒地從地面爬起,野獸一般的吼叫從嘴里發(fā)出,雙腳猛跺地面,再次向我襲來。

我速退幾步,重新起架,準備再次迎戰(zhàn)。

“嘭”一聲響!

幾塊本來已裂的木板在他不顧后果的暴怒狂跺之下,竟然全都斷了,他整個人硬生生給摔了下去,頓時鼻青臉腫、鮮血直流,掙扎了好幾下,想爬起來,但奈何體型實在太重,而且被摔岔了氣,竟然起不來了。

蒙跤乃真漢子練的功夫,希吉爾山水準一流,其實很難對付。

今天算有一些意外了。

不過,規(guī)則為摔臺即輸,何況他現(xiàn)已徹底起不來了。

漫步會館幾個工作人員趕緊過去拉他。

我單手捂胸,微微鞠躬,向他表達了歉意。

畢竟,這場比擂有點類似足球比賽,開場就送了一個點球給我,贏得稍微輕松了一點。

希吉爾山盡管表情苦悶又不服,但還是沖我回了一個大拇指。

我轉(zhuǎn)頭瞅著旁邊傻了眼的主持人。

“二塔已破,請上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