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依然滿臉委屈,“我覺得自從做了這個皇帝,跟大哥的距離越來越遠了?!?/p>
“傻小子!”趙驚鴻伸手勾著扶蘇的后頸道:“我們的距離不是疏遠了,而是你承擔(dān)的責(zé)任變多了,我們依然都是你的好兄弟,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乖乖地,好好地做你的皇帝,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若是不當(dāng)皇帝,如何實現(xiàn)你天下大同的理念?”
“嗯!”扶蘇這才乖乖地點頭。
趙驚鴻見狀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他容易么!
每天還要哄著扶蘇當(dāng)皇帝。
哪有這樣的事兒?。?/p>
“大哥,昨日蒙毅回來了?!狈鎏K道。
“我知道,是我去把他給弄出來的?!壁w驚鴻道。
“父皇想讓他當(dāng)太尉,我拒絕了。”扶蘇道。
“拒絕的好!”趙驚鴻贊許道:“始皇還想觸碰權(quán)力,這個頭絕對不能開,否則這老登怕是要認不清楚大小王了?!?/p>
扶蘇聽得一臉懵,什么大小王?
但扶蘇還是說道:“大哥,我退而求其次,讓蒙毅做了典客?!?/p>
“典客?”趙驚鴻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這不是后來的大鴻臚么?執(zhí)掌外交的官職,好!這個好!”
趙驚鴻笑嘻嘻地看向扶蘇,“做的不錯,讓蒙毅干這個官職最為合適。”
扶蘇看著趙驚鴻的笑容,有些疑惑,“大哥,這不是最閑散的官職么,雖然位列九卿,但其實就是在給他一個閑散職務(wù),遠離核心權(quán)力?!?/p>
趙驚鴻看著扶蘇,滿臉的欣慰,“不錯,孩子,你成長了?!?/p>
扶蘇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說得對,我也不能總是依靠大哥,之前面對父皇,我總是很緊張,但我一想到,我現(xiàn)在才是皇帝,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樣,所以就膽子大了一些?!?/p>
“本來就是如此,現(xiàn)在全天下你最大,誰都不用怕!”趙驚鴻笑著說道。
一旁的張良緩緩開口,“二哥,若是你初心不變,我跟大哥定然也會初心不變。我們的理想需要有權(quán)力的支撐,而你就是那個支撐我們完成心中所想之人。二哥,你擔(dān)負的責(zé)任很重,但我們會幫助你減輕負擔(dān)。但我們兄弟之間,還需要攜手并進,共同前行才對?!?/p>
扶蘇點頭,“我明白,放心吧三弟,我永遠是你們的扶蘇,而非坐了皇位就冷酷無情的帝王。”
張良微微一笑,轉(zhuǎn)移話題道:“二哥,大哥這是想謝謝你又給他送了一個人才呢?!?/p>
說著,張良對趙驚鴻眨了眨眼睛。
扶蘇疑惑地看向趙驚鴻。
趙驚鴻笑道:“沒錯,典客或許對其他人而言不算什么,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權(quán)利。但是對于我來說,典客……以后有的忙嘍!到時候,附屬國會逐漸多起來,這些都是需要蒙毅去負責(zé),另外,你安排蒙毅,多養(yǎng)一些使者,讓這些使者做好隨時外出的準(zhǔn)備。”
“咱們作為大秦王朝,自然是要跟周邊國家交流交流的,派去一兩個使者跟人家友好交流,很正常吧?”
扶蘇微微點頭,“那是自然,跟周邊國家之間的交流,我們一直沒斷過,那些域外蠻夷都喊咱們秦人,只是發(fā)音比較奇怪。”
趙驚鴻笑了,“語言都不通,發(fā)音能不奇怪么,我這個人比較憂心,一想到我們后世的子孫,那些幼小的孩童們,不僅要學(xué)習(xí)先賢們的文章,還要學(xué)一些亂七八糟的語言跟蠻夷交流,我就為他們擔(dān)心,這壓力得多大啊?!?/p>
扶蘇大手一揮,“那讓他們學(xué)咱們秦國的語言不就行了!當(dāng)初六國各種語言都有,如今不照樣開始學(xué)習(xí)咱們大秦言語!”
趙驚鴻認真地看著扶蘇,“扶蘇,我發(fā)現(xiàn)你跟始皇真的很像,雖然你比較文氣,但是骨子里也有始皇的霸氣。”
“真的嗎?”扶蘇眼睛都亮了。
“真的!”趙驚鴻道:“就憑你說以后讓蠻夷學(xué)習(xí)咱們的語言這一點,我就覺得你很霸氣!”
扶蘇嘿嘿地笑了起來。
看著扶蘇,趙驚鴻心中感慨。
別看扶蘇現(xiàn)在做了皇帝,但是他內(nèi)心依然是一個缺愛的人,渴望得到父親認可的人。
如果你告訴扶蘇,他跟始皇很像,他會很開心。
子效仿父親,這是古往今來難以改變的事情,男人第一個人生中的偶像,幾乎都是父親。
而父親對孩子的影響,則是非常深遠的。
好也罷,壞也罷,都會影響。
有的人,有一個父親做一個好榜樣,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人。
有的人,有一個壞父親做榜樣,口口聲聲說著最痛恨父親這樣的人,但最終也會逐漸變成他的模樣。
看一個男人如何,可以看他的父親。
看一個女人如何,則可以看她的母親。
不說百分之百的相似,但也有十之八九。
等到了主殿,趙驚鴻和張良早早地下車,而扶蘇則是要從其他地方入朝。
至于嬴政和李斯,早早地就出現(xiàn)在了后殿,耐心等待著上朝。
唯一不同的是,在后殿門口處,擺放了兩張桌子。
靠近門口的位置,則是嬴政坐在上面,面前擺著筆墨和竹簡。
靠里一些的位置,則是李斯在坐,他面前也擺著同樣的東西。
李斯很開心,一會摸摸狼毫筆,一會摸摸墨水,一會又將竹簡擺正,臉上洋溢著笑容。
雖然他無法再觸碰權(quán)力,但只要跟著始皇,接觸朝堂上的事物,他就還有工作,能夠繼續(xù)關(guān)注朝政,這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上朝!”范增大聲喊著。
聲音雖然蒼老,但也算中氣十足。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范增,眼神中止不住地厭惡。
因為現(xiàn)在的范增,是中車府令范增!
眾人上朝,參拜扶蘇后,開始依次上奏。
各種事情依然很多,但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以奏折的形式上奏,然后再說起來的時候,扶蘇已經(jīng)想好了處理對策。
在一連串的上奏后,趙驚鴻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
張良戳了一下趙驚鴻,讓趙驚鴻瞬間清醒了過來。
“怎么了?”趙驚鴻低聲問。
張良給趙驚鴻使了個眼色。
趙驚鴻順著往后看去,發(fā)現(xiàn)淳于越正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已。
“這老小子想干啥?”趙驚鴻一陣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