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宋姝筠這個賤人鬧出來的??!”吳氏指著宋姝筠,哭喊道:“她不好好伺候夫君,還因為夫君寵幸了自己的婢女,把事情鬧得這么難看,讓各位看了笑話...”
吳氏今天是怎么都要把宋姝筠善妒的名頭給坐實了,不然他們威遠侯府就真的成了京城的笑柄了!
“他寵幸我身邊的婢女是回門那日的事情,如今都多少日了?”宋姝筠不甘示弱地揚聲道:“我若因為這事要鬧,何必等到今日??!”
“不是說林世子不行嗎?還怎么能寵幸婢女???”
“他們說的話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俊?/p>
宋姝筠閉了閉眼睛,想到手中的信件,她拉開一直握著她手的蕭茹君,轉身面對著看熱鬧的眾人,福了福身子道:“我宋姝筠拿我的名譽起誓,我所言每一句都是實話,今日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里跟大家說明白?!?/p>
“宋姝筠,你真的一點臉面都不要嗎?得罪了夫家,對你有什么好處?”林紹軒惡狠狠地問到。
他很不解,宋姝筠成親過來這些日子善解人意,事事以他為先,甚至還曾答應他幫他寫信給宋大將軍,讓他去北境宋家軍中歷練,在他看來是一個及其好欺騙的蠢女人,可為何這個女人會在一夜之間就變了?
難道之前這個女人都在跟他演戲嗎?
宋姝筠聽到林紹軒這句話,苦笑了一聲,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我宋姝筠若不能與你和離,那我寧愿一頭撞死在你們威遠侯府門前!”
說罷她跪在地上,對著大街上的民眾沉聲道:“今日我會把我嫁到侯府二十日的事情一一道來,還請各位替我主持公道!”
“大婚當天我吃了侯府送來的吃食,渾身起了紅疹,林世子以此為借口不近我身,更揚言要睡書房,我以為是我身體不好的緣故,讓他對我心生不喜,心頭自責便也不敢多言,誰知他其實出了府?!?/p>
“肯定去找外室了?!比巳褐胁恢钦l喊了一句。
宋姝筠沒有說話,又道:“大夫說我是感染了風邪,要養(yǎng)些日子,我對此很愧疚,什么都依著他,在回門那日下午,我身邊的婢女綠荷去給他送解暑的甜湯,就沒有再出來,第二日他將她收做通房,我也沒有怨言?!?/p>
“他被安排在南城兵馬司當了個都尉,心頭很是不忿,我也曾生了惻隱之心,說讓父親替他奔走或者他去北境軍中好掙軍功,誰知他去了南城兵馬司卻經(jīng)常夜不歸宿?!?/p>
林紹軒聽著宋姝筠的這些話,心頭有些不安,若只用外室和他不能人道來說事的話,和離的事情還是很難的。
她說不定還會因此壞了她自己的名聲。
宋姝筠會因為這點事,把事情鬧得這么大嗎?
“宋姝筠!”林紹軒兩步走過去抓著宋姝筠的手腕就要把她拉起來,宋姝筠不起來,她抬頭看向他,沉聲道:“我去了兵馬司找你,卻看到你與一個女子摟摟抱抱,還有一個孩童喊你爹?!?/p>
林紹軒的手松開了,他沉聲道:“男人自古三妻四妾,有什么錯?”
“對,這是沒錯。”宋姝筠深深地吸了口氣,“但是你不該騙我們!你早年縱欲過度,如今不能人道!這些我都不在乎!”
“但這是什么?”宋姝筠拿出懷中的信件,目赤欲裂地瞪著林紹軒,“你竟然與人勾結,想著在進入北境軍中之后,構陷我的父親通敵,林紹軒,你還是人嗎?”
宋姝筠說完這句話,眼中露出笑意,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只想把他有外室和不舉這種事情鬧大吧?
林紹軒心頭一沉,他目光猛地看向宋姝筠手上的信件上面,他伸手要去搶,宋姝筠猛地往后一揚,揚聲道:“我要告御狀,威遠侯府世子與人勾結,意圖構陷一品鎮(zhèn)國大將軍!”
兩個御史心頭一震,兩人幾步上前,拿過宋姝筠手中的信件展開看了起來,兩人越看越覺得心驚,這林家竟然意圖奪了宋家手中的兵權!好野心勃勃!
蕭茹君也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沉雪連忙扶住她穩(wěn)住她的腳步,蕭茹君穩(wěn)了穩(wěn)心神兩步上前,一把從兩個御史手中拿過信件,把信件看完,蕭茹君的心也涼了半截,是她識人不清,不知道威遠侯府的狼子野心,引狼入室!
“這是假的!”林紹軒連忙出聲否認。
“是否是假的,拿你往日的筆記來對比就知道了,更何況這上面還有你的私章落款。”蕭茹君沉聲對宋姝筠說道:“我們進宮面圣!”
臨滄郡。
宋姝寧一大早就與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和京城的幾個人大夫一同在沈祁淵讓人搭建草棚中給人診脈治病了。
一上午下來,她忙得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就連驚云都被她喊來替她寫藥方了。
太醫(yī)院的那些太醫(yī)原本有些看不上這個年輕的小姑娘,覺得她就是打著神醫(yī)的名號出來坑蒙拐騙的,說不定就是將軍府博人眼球的把戲,誰知道這小姑娘這一上午根本不是做做樣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在看病救人,她開出的藥方,也基本都對癥。
那些個上了年紀的大夫對她的印象也有些改觀了,不過與她倒也沒說幾句話,骨子里面還是有些看不上女醫(yī)的。
但是那幾個京城的大夫就不一樣了,他們很仰慕神醫(yī)柳洳陌,他們聽聞神醫(yī)柳洳陌師從家父,曾起死人肉白骨,而這小丫頭一上午看診下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與這小丫頭打好關系,以后說不定在醫(yī)術上還能得到神醫(yī)的兩句提點呢?
宋姝寧看著后面排著長隊的人,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必須早點找到治療瘟疫的藥方才是。
“求求你們讓我們先看吧!”門外的長隊中忽然傳來婦人凄涼的哭聲,“孩子已經(jīng)發(fā)熱兩日了,現(xiàn)在都開始抽筋了?!?/p>
“我們誰不是快死了?”人群中有人喊道:“想要早點治病,你早點來排隊??!”
“就是,在這城中的人,誰不是在等死?難道因為昨夜和今早喝了熱粥,你們就以為可以活下去了嗎?”
“要我說,這孩子既然快不行了,就快點抱回去,他死了,也給活著的人省一口糧食!”
“你說什么!”跟在婦人身邊的男人氣得抬手就去揍剛剛說話的男人,一時間人群亂了起來。
宋姝寧聽到動靜站起來往外走去,驚云見狀連忙攔住宋姝寧的去路,“小姐,外面人多又太亂了,很危險,你不要出去?!?/p>
戴著面巾的宋姝寧看著外面的動亂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她知道驚云說的沒錯,她首先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才能救更多的人。
“這樣下去沒辦法?!彼捂瓕幓仨聪蛲瑯油O铝耸种袆幼骺粗饷娴拇蠓蚝吞t(yī),“各位大人、大夫,我們把診病分類吧,重癥的和輕癥的分開,這樣重癥的也能得到及時的救助,你們覺得如何?”
“這也不是我們說的能算的啊?!睅讉€太醫(yī)面露不悅,這宋姝寧太愛搶風頭了,他們很想不承認這個宋姝寧的確是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這種點子,竟然是一個女子提出來的,這讓他們這些德高望重的太醫(yī)把面子往哪兒擱?
宋姝寧見幾人不應承,便道:“我去求見銳王殿下。”
“你有何事要見孤?”戴著面巾的沈祁淵身著一身深藍色的常服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后的幾個黑衣人也制止了外面的動亂。
宋姝寧瞧著自己一想找他,就會立刻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沈祁淵,她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眼中也染上了笑意,她對沈祁淵福了福身子,輕聲道:“對瘟疫治療,小女有一個建議。”
“什么建議?”
宋姝寧指了一下已經(jīng)在黑衣人的帶領下抱著小孩走過來的婦人道:“小女想把看病的人分類診治,分重癥和輕癥,老弱病殘也單獨分開,這樣重癥的人可以得到及時的治療,老弱病殘也能得到及時的照看?!?/p>
沈祁淵深深地看著宋姝寧,眼中也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現(xiàn)在看來的確不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