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皇宮。
朝堂之上,皇帝面容陰沉的看著一本本彈劾威遠(yuǎn)侯的奏折,這些人還真的要逮著威遠(yuǎn)侯府狠狠地咬一口啊,他已經(jīng)褫奪了林紹軒的世子之位還不夠,他們這是要讓林家徹底從朝堂里面滾出去啊。
他好不容易從這些勛貴中找到了一個(gè)根基飄搖也能輕易拿捏的威遠(yuǎn)侯府,他們真是要逼著他這個(gè)皇帝親自斬?cái)嘧约旱淖ρ腊。?/p>
他這個(gè)皇帝當(dāng)?shù)恼媸潜锴?/p>
堂堂天子,除了皇后和幾個(gè)妃子的后家之外,沒有一個(gè)可用之人!
他目光從奏折上抬起來,掃視了下面靜靜地站著的文武百官,這些官員看似忠心耿耿,實(shí)則都想把他這個(gè)皇帝從這個(gè)位子上趕下去!
沈祁淵手握黑甲衛(wèi),那些黑甲衛(wèi)又無孔不入,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已經(jīng)被沈祁淵那個(gè)逆賊收買了?
皇帝目光逐漸變得陰沉,好半晌之后,沉聲道:“擬旨,威遠(yuǎn)侯林永德德不配位,利用自己的職位之便公然放印子錢,朕深感失望,即日起,罷黜其刑部郎中的職位,查封其名下商鋪,罰俸一年?!?/p>
“皇上圣明!”下面文武百官立刻跪地喊道。
皇帝聽到這句圣明心頭并沒有多開心,反而感覺自己像是被這些人放在油鍋里面煎炸一樣難受。
他看了一旁的大太監(jiān)一眼,太監(jiān)立刻會意上前,一甩手中的拂塵,尖聲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皇帝等他喊完,站起身就離開了大殿。
眾人瞧著皇帝離開的背影,也都結(jié)伴相談著離開。
倒是一直站在首位的蘇首輔那里怔愣了片刻,他是百官中距離皇帝最近的,也是最能看到皇帝表情的人了,方才皇帝處置了林家之后,并不開心...
難道昨日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是陛下開始忌憚宋將軍了?
他搖頭嘆了口氣,宋將軍為兩朝良將,若皇帝真的對宋將軍起了疑心,且有心縱容別人陷害宋將軍的話,也太讓人寒心了。
“首輔大人還在想什么?”吏部尚書回頭看了一眼,見蘇首輔還站在那里嘆氣,忍不住問了一句。
蘇首輔回眸看了吏部尚書一眼,抬步朝他走去,“就是想到我那不孝的孫子,他離京游學(xué),家中都快一個(gè)月沒有他的音訊了,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p>
“蘇公子有才學(xué),又吉人天相,想來是玩的忘乎所以了,才忘了給家中寫信,首輔大人不必?fù)?dān)憂?!崩舨可袝χ?。
蘇首輔搖頭一嘆,似是而非的說了句,“不省心啊,一個(gè)個(gè)都讓人不省心?!?/p>
吏部尚書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別人的家事,他作為外人的確不好置喙。
蘇首輔見他不問了,也便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心中越發(fā)的沉重,他作為帝師有規(guī)勸皇帝的責(zé)任,但如今的皇帝已經(jīng)不再是他能規(guī)勸的住的了。
想到那天夜里皇帝說的話,蘇首輔只覺得心頭發(fā)涼,皇帝如今在位十年,怕是真的到了要鏟除異己的時(shí)候了,看來這朝堂和祁國很快就會變得不平靜了。
.......
宋姝寧一連好幾日都沒日沒夜的忙活,人不是在草棚里面給人診脈治病,就是在藥房中抓藥,不然就是在熬藥、試藥。
就連沈祁淵都好幾日沒有見過她了,這天早上宋姝寧興致沖沖的沖進(jìn)沈祁淵的院子,笑著喊道:“殿下,找到了!”
正打算出門的沈祁淵瞧著滿眼都是紅血絲,但臉上絲毫不減疲憊的宋姝寧,他眉頭皺了皺,語氣中染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心疼,“找到什么了?”
“我找到能有效治療疫病的藥方了。”宋姝寧布滿紅血絲的眼中全是興奮之色,“我已經(jīng)給重癥患者試過了,他們這兩日喝了那藥方下來明顯有效,我再重新寫了藥方,您讓人按照劑量熬煮,然后分發(fā)下去給病患喝!”
她掏出懷中的藥方遞給沈祁淵,“我把師父書中所寫的那些疫病藥方結(jié)合病患的癥狀,進(jìn)行了改變,最終得出這套藥方,之前我不敢確定,就只能自己先試藥,然后再給重癥患者喝,今日已經(jīng)有了初步效果。”
沈祁淵看了一眼手中的藥方,接著沉沉的看向宋姝寧,“你自己試藥?”語氣中帶著不贊同,“是藥三分毒,宋姝寧你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了?!?/p>
宋姝寧撇嘴,“那您之前不是還讓我給您試菜?”見沈祁淵臉色沉下去,宋姝寧趕緊認(rèn)錯,“我知道殿下讓我試菜并不是真的讓我試毒,前些日子墨風(fēng)已經(jīng)告訴我了,能到您面前的吃食都是經(jīng)過重重試毒的,哪兒用得上我親自試毒,您就是想要我吃飽飯吧?”
沈祁淵面色恢復(fù)正常,他清了清嗓子,“孤是讓你治病救人的,不是讓你舍己為人的,那些百姓的生死固然重要,但孤也不會讓你用你的命去換?!?/p>
沈祁淵說到這里忽然頓住,接著他咳嗽了一聲,“孤還有事。”說完大步離開了自己的院子。
而站在院中的宋姝寧怔怔的看著沈祁淵的背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有些不適的胸口,方才自己的心臟為何跳得那么快?
銳王殿下那話是什么意思?是對他來說,她的命比那些百姓的性命更重要嗎?
她抿了抿嘴,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好像有些壓不下去了。
另一邊,蘇沐白吹了吹自己手中的書信,然后把信件折好裝入信封遞給墨風(fēng),“務(wù)必讓人交到我祖父手中,一定要快馬加鞭,不然我這跟不上進(jìn)度了?!?/p>
墨風(fēng)也不好奇他信件中的內(nèi)容,應(yīng)了一聲,“放心,蘇公子如今也是這城中的棟梁之才,在下這就派人加急把信件送到京城蘇首輔手中。”
蘇沐白嗯了一聲,又忍不住問,“我已經(jīng)好幾日沒見到宋小姐了,她那邊如何了?”
聽到蘇沐白問宋姝寧的事情,墨風(fēng)的好臉色立刻沒了,他淡淡的睨了蘇沐白一眼,沉聲道:“蘇公子一個(gè)大男人隨便打聽宋小姐一個(gè)女子的消息怕是不好吧?”
說完不再理會蘇沐白,離開蘇沐白的院子。
蘇沐白哼了一聲,也出了自己的院子,“不讓我問,我就自己去看?!?/p>
他往宋姝寧的院中走去,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從沈祁淵中出來的宋姝寧,她此時(shí)已經(jīng)戴好了面巾,只露出泛著血絲的雙眼,蘇沐白走過來就看到頂著一雙憔悴的雙眼的她,他忍不住道,“宋小姐是不是沒休息好?”
宋姝寧朝蘇沐白福了福身子,這才回答道:“這兩日忙著研究藥方,的確沒怎么休息,多謝蘇公子掛懷。”
“這疫病已經(jīng)這樣了,不急于一時(shí),宋小姐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為好?!碧K沐白面露心疼之色,“你若病倒了,肯定有人心疼的?!?/p>
宋姝寧腦海中忽然就露出了沈祁淵那張臉,若是自己病倒了,他應(yīng)該會很著急的吧?
想到這里宋姝寧又忍不住懊惱,她到底在想什么?。?/p>
她連忙閉了閉眼睛驅(qū)散腦海中的想法,對著蘇沐白道:“如今城中感染疫病的人越來越多了,事態(tài)緊急,怎么能不急?!?/p>
“但你也不能為了他們把自己累垮了啊。”蘇沐白疼惜的看著宋姝寧的眼睛,“在下瞧著宋小姐這憔悴的模樣都覺得心疼不已,若宋小姐的父母看到宋小姐這般模樣,不知道如何心疼?!?/p>
宋姝寧皺了皺眉頭,她抬眸看著蘇沐白,“我們無親無故的,你心疼我做什么?”她沖蘇沐白福了福身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p>
“唉...”蘇沐白瞧著宋姝寧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嘴上喃喃道:“這京城的小娘子若聽到自己這樣關(guān)心她們,早就臉紅的開始嗔怪了,她怎么會露出這種嫌棄的表情?。俊?/p>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道是因?yàn)樽罱τ诠珓?wù),太不修邊幅了,沒魅力了?”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宋姝寧想到蘇沐白那造作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她以后還是離這蘇沐白遠(yuǎn)點(di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