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門。
沈祁淵騎著棕色的駿馬身著銀色戰(zhàn)甲走在最前面,李平川身著同色的戰(zhàn)甲騎著黑色駿馬跟在他的身后,他們身后跟著同樣騎著馬的士兵,后面還拉著三副棺材。
蘇沐白則是不愿意入朝為官,更不想在皇帝和沈祁淵中間摻和,早早在京城外面的時候就脫離了隊伍。
宋姝筠在城門外的時候就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宋守義給拉住了,所以也不在行列之中。
宋姝筠有些心虛的喊了宋守義一聲爹,宋守義瞪了宋姝筠一眼,“你這丫頭當初就不該送你去學什么武的!竟然敢背著我們直接去江南上戰(zhàn)場了!”
宋姝筠抿了抿嘴低聲道:“女兒那是不服氣,想要親手抓住他?!?/p>
宋守義想到自己女兒和陸時宴之間的關系,眉頭皺了皺,“那你自己抓到他了?”
宋姝筠垂眸點了點頭,宋守義又問,“那心頭好過了嗎?”
宋姝筠鼻子一酸,紅著眼眶搖了搖頭,“我以為我會很痛快的?!?/p>
瞧著女兒憔悴的模樣,宋守義嘆了口氣,“今日我休沐,回家吧,你娘還在家里面等著你的?!?/p>
父女兩人之間的平靜和城內此時的熱鬧完全不同。
沈祁淵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出現(xiàn)在人群中央的時候,就掀起了一股浪潮,在得知那個為首的男子竟然就是他們銷聲匿跡了十年的銳王殿下時,所有百姓都沸騰了。
不少貴女更是在此刻都對著那個英俊無雙意氣風發(fā)的王爺芳心暗許了。
沈祁淵目不斜視的坐在馬背上,慢慢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王爺,你的毒解了嗎?”
沈祁淵回眸看了大喊出聲的那個人,平靜頷首,語氣溫和的回答,“解了?!?/p>
沈祁淵此言一出人群瞬間沸騰了。
他們沒想這個活在傳言中的王爺不僅長得那么好看,而且還這么平易近人!
“恭喜王爺!”
“恭迎殿下凱旋!”
“恭賀銳王殿下凱旋!”
一聲聲的恭賀聲如同浪潮一樣在京城的街道上響了一遍又一遍。
李平川跟在沈祁淵身后聽著這些聲音,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不?;?,今天明明太陽不大,而且有微風,是一個和煦的秋日,他為何覺得今日的太陽這么灼熱啊?
想到這些日子自己接觸到的那些秘密,李平川忽然有一種自己直接被銳王殿下綁在了賊船上的感覺。
他默默地抬眸看了沈祁淵一眼,銳王殿下這么招搖過市的回京,是在向皇帝宣戰(zhàn)吧?
心好累??!
沈祁淵像是感受到了李平川的心累一樣,他回眸看了李平川一眼,“李將軍累了?”
“趕了這么久的路,的確累了,復命之后,怕是要回家休息幾日了?!崩钇酱ê呛且恍?,“王爺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那要看陛下如何安排了。”沈祁淵說罷繼續(xù)策馬往前走。
大街上發(fā)生的事情,自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入皇宮之中。
皇帝聽到太監(jiān)的稟報,直接站了起來,他陰沉的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長貴,冷聲問,“他剛剛說什么?”
長貴吞了吞口水,低聲道:“銳王殿下的毒解了?!?/p>
皇帝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朕這個好弟弟,還真是命大,派他去蜀州賑災他能把事情辦好,讓他去打仗他能剿滅前朝余孽,還能順便把自己的毒也解了?!?/p>
“這可能都是巧合?!遍L貴壓低聲音道:“陛下如今是皇帝,銳王殿下只是一個王爺而已,他能力再強,也只能為陛下您效力。”
“為朕效力?”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北境那邊沒有一點消息!若他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你覺得他還會為朕效力嗎?”
“北境我們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搜索,想來很快就會取那人的人頭回來見陛下的?!?/p>
皇帝眼睛瞇了起來,他回眸看了長貴一眼,冷聲道:“那件事情不能讓沈祁淵知道一點風聲?!?/p>
“陛下您放心,當年的事情處理得很干凈,再說那人活著也不過是一個說法而已,他既然不敢露面,那就說明他是假的,您不必憂心。”長貴說著眼中閃過狠色,“他若敢露面,奴才定然他活不過明日?!?/p>
皇帝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朕也只能相信你了。”
“奴才定為陛下死而后已?!遍L貴看了皇帝一眼,“陛下可以移步去大殿了,百官已經(jīng)在前面候著了。”
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朕這次又要如何嘉獎朕這個好弟弟???”
“陛下按功行賞就是,銳王殿下如今已經(jīng)是祁國的親王了,是整個祁國除了您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了,他應該滿足了?!遍L貴輕聲道。
皇帝聞聲哼了一聲,“滿足?”
若他真的滿足的話,就不應該這么張揚的回京!
他一個常年足不出戶的王爺,這次竟然在百姓面前出了這么大的風頭,這是要告訴百姓,他立了戰(zhàn)功嗎?
御街上。
沈祁淵卸了盔甲和李平川等人一同進了皇宮。
看著卸了盔甲的沈祁淵,李平川皺了皺眉頭,“殿下,您真的沒關系嗎?”
沈祁淵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一路上都婆婆媽媽的李平川,“李將軍很關心孤?”
“我就覺得如果王爺您覺得勉強的話,其實可以...”
“稱???”沈祁淵輕笑了一聲,“孤好不容易病好了,可不想再繼續(xù)當病秧子了?!?/p>
他說完便大步朝著大殿的方向而去。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為兩邊,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已經(jīng)卸下盔甲的沈祁淵和李平川等人快步而來。
皇帝看著精神奕奕昂首挺胸朝自己走來的沈祁淵,他的精神忽然有些恍惚,人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還是一個少年的沈祁淵也是這樣,他會開朗的喊他皇兄,會把自己得到的好東西與他分享。
也會和他聊一些他在宮外遇到的趣事。
沈祁淵從踏入大殿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皇帝的臉上的,皇帝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甚至每一個眼神的轉變,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皇帝那追憶往事的眼神,沈祁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看皇帝,拱手朝皇帝跪了下去,“臣,參見皇上!”
皇帝笑著道:“平身,七弟,此次捉拿前朝余孽,剿滅叛賊,你功不可沒啊!”
“臣不辱圣命,把前朝余孽薛臨和陸氏逆賊陸懷之與其子陸時宴的尸身都帶回了京城,由陛下下令處置!”
皇帝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好,把他們的尸首掛于鬧市暴尸三日!讓世人都看看謀逆的下場!”
皇帝說完又深深地看著沈祁淵,笑著道:“朕聽說了,你的毒都解了?身子也都大好了?”
“是!多謝陛下關心,臣弟如今算是大好了!”沈祁淵抬頭笑看著皇帝。
皇帝瞧著沈祁淵那笑容只覺得刺眼,他連連說了三聲好,然后問,“究竟是何等神醫(yī),把你的毒解了,你告訴朕,朕定然會好好嘉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