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馭紙術(shù)?”
“小小馭紙術(shù)也值得大人大驚小怪,通天司的人什么厲害的沒見過?”程夕不解的看著他。
“剪紙成人需念咒取氣鎮(zhèn)于青石下四十九日,待其有了魂魄才可使用?!?/p>
厲執(zhí)安的眼睛掃過桌子上還未收拾的殘紙剪刀,這紙人分明是她剛剛剪下來的。
離紙即用,這樣的本事也就只有欽天監(jiān)那老家伙有了。
程舟行是腦子壞掉了,這樣的女兒也舍得趕出門。
程夕心里嘀咕一聲,這要是知道他殺個回馬槍,她肯定也會做做樣子,擺個架勢。
誰知道他不講武德,就這么闖進來。
也是她現(xiàn)在太弱了,連人靠近都未察覺。
“這紙人只是個空架子,只能做些灑掃的粗活,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背滔γ娌桓纳恼f道。
背對著程夕的紙人,上揚的嘴角立刻拉下來,方才還亮晶晶的雙眸收斂光芒,掃地的動作呆滯又緩慢。
厲執(zhí)安掃了一眼紙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狐疑。
他又看向程夕,程夕一臉純良的微笑,好似他在無理取鬧般,聽她說道:“這就是個尋常的紙人。”
話音一落,那紙人更呆滯了。
就在這時,江伯漁帶著人急匆匆追上來,一抬頭撞上了掃地的紙人,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兒。
這什么情況?
不等江伯漁開口,就見自己的上司轉(zhuǎn)身就走,他也不敢問,立刻追了上去。
“去查程夕這幾年的所有事情?!?/p>
“是,大人?!苯疂O看著面黑如鐵的上司,立刻應(yīng)下來。
等人一走,程夕松了口氣癱在椅子上看著紙人,“去把門關(guān)上?!?/p>
紙人立刻過去把院門關(guān)好,還落了門栓。
程夕看著她一時有些恍惚,“我給你起個名字,如何?”
紙人歪了歪腦袋,嘴角向上咧起,看上去十分詭異,腦袋成九十度點了個頭。
“就叫寶花吧。”
有了名字,紙人似乎又多了幾分生機一般,眼睛更靈動了,抓起掃把繼續(xù)掃地。掃完院子,又把樓上樓下打掃一遍,不過一個時辰,整個小院煥然一新。
這會兒的功夫,程夕又給她剪了一身衣裳,桃紅小衫柳綠長裙,還將紙剪成細絲,又用墨汁細細染了,等晾干后給她貼在腦袋上,好似一頭烏發(fā)。
寶花對著水缸的倒影照個不停,顯然是喜歡極了。
程夕底子虛,又耗費精力做了個寶花,天不黑就倒頭睡了。
寶花守在門外,忽然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那漆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厲光,原本如常人的胳膊驟然伸長,一團黑影被她從墻角掐著脖子拖了過來。
濃重的血腥味散開,寶花的指尖染上血色,它嫌棄的甩甩手,一腳把黑影踩在腳下。
黑影使勁掙扎,卻怎么也不能從寶華腳底下脫身,它本就受了重傷最后力竭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程夕是被餓醒的。
懶得梳妝,直接起身,隨意用手帕將頭發(fā)束在腦后,打開門就見門前五花大綁的一團毛。
“寶花?!?/p>
瞬間寶花就從樓下飛奔了上來,兩條紙腿跑出了殘影,裙擺卻如微波蕩漾,沒有絲毫狼狽。
程夕笑,這是個愛美的紙人。
“怎么回事?”她指了指被五花大綁的小東西。
寶花比劃了幾下,程夕略有些驚訝,“你抓住的?”
寶花得意的點點頭,它很厲害的,一只帶毛畜生而已。
程夕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地上那一團,然后看著寶花,“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
寶花搖搖頭,不知。
“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兒干?!背滔︵洁斓?,說完用腳尖踢了下小毛團,“再裝死,就剝皮抽筋然后紅燒?!?/p>
小毛團瞬間炸毛了,立刻打了滾。
“能從通天司跑出來,你本事不小。我還是第一次見活的四瞳妖狐,你睜開眼給我瞧瞧。”
四瞳妖狐對著程夕呲牙,那雙眼睛閃著濃郁的戾氣。
程夕木著臉,“寶花,把它拖下去扒皮抽筋,再通知通天司來拉尸體。”
寶花一把拎住了妖狐的后頸,就要帶著他往樓下走。
“等……等一下!”清脆的嗓音帶著幾分著急驚恐,“你不能殺我?!?/p>
程夕愣了一下,雖未化形卻能口吐人言,她擺擺手,寶花又把它拎回來。
“還是個男狐貍精?!?/p>
四瞳妖狐下意識的蜷起身體,使勁瞪著程夕,一副看流氓的架勢。
程夕“嘖”了一聲,是個臉皮薄的,不過她又不是LSP,只是聽他嗓音宛若少年,這才說了一句。
“你為何被抓進通天司,又為何逃跑?”程夕看著他問道。
“他們總放我的血,我疼,當然要跑?!彼耐?。
“放血?”程夕蹙眉,“哦,你的血確實有點用。你還沒回答我為何被抓?”
“殺人唄?!?/p>
程夕想起來了,“江伯漁說你在金都殺了百余人,為何殺這么多人?”
“我好好在深山修煉,就是出去打了個獵,回來家沒了,還把我的寶貝全都偷走了,當然要報仇?!?/p>
程夕:……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我?”四瞳妖狐問道。
捆它的繩子不知什么做的,不僅掙不開,還越掙扎收的越緊。那紙人看著尋常卻力大如牛,出手如閃電。
“殺人償命?!?/p>
“他們毀了我家搶我的東西在前?!?/p>
“你對我無用,留著你還有風(fēng)險?!?/p>
“你是個符師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紙人有官府明令,不許上街驚嚇尋常百姓。你留下我,等我化了形,給你當管家?!?/p>
等他避過此劫化了形就殺了她一跑了之!
程夕瞧著眼珠子直轉(zhuǎn)的小狐貍,毛沒長全心眼不少,她心思一轉(zhuǎn),慢悠悠的說道:“給我做管家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救你,為表誠意,你要與我簽一個契約,天地立證的那種,如何?”
“不行!”
程夕懶得跟它廢話,看著寶花道:“會做飯嗎?”
寶花嘴角抽了抽,看上去越發(fā)的詭異了,抖了抖手。
“哦,忘了,你不防水火。”程夕心煩,看著在一旁還鬼叫的狐貍更煩,“把它吊起來!”
穿越了還要自己做飯,不能點外賣的時空,真是讓人煩躁。
做飯是不可能的,她推開院門,準備出去買個早飯。
打開門,一身官服,腰懸長刀的江伯漁帶著通天司衛(wèi)站在門外,他手上托著個珠子,正幽幽閃著光。
程夕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個粗口。
尋妖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