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明赫眉頭一蹙。
俯身便將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沈毓靈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
沈毓靈頓時驚慌失措。
掙扎得極為厲害。
雙手不停地推搡著他,雙腳也在空中胡亂蹬踹著。
嘴里大聲喊道:“你放開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聲音帶著哭腔,滿是抗拒。
權(quán)明赫此刻卻壓根不想和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多費什么口舌。
他面色一冷。
手上的力道驟然加重,如同鐵鉗一般緊緊箍住沈毓靈。
沈毓靈掙脫不開分毫,只能被困在他的懷中,徒勞地掙扎著。
沈毓靈又急又怕。
心一橫。
竟猛地一口咬在了權(quán)明赫肩膀。
權(quán)明赫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悶哼了一聲。
眉頭緊皺。
側(cè)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你咬多久,你的夫君就為你受多久的罰?!?/p>
沈毓靈瞬間松開了牙齒。
面對眼前這個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強權(quán)帝王。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權(quán)明赫見她不再掙扎,抱著溫順下來的沈毓靈,走到床邊,將她放到床上。
沈毓靈本就是在郡王府中沐浴之后才被帶到皇宮來的,此刻外面套著的只是單薄的紗衣。
輕薄的紗衣幾近透明。
隱隱能看清她手臂上白皙細膩的肌膚。
沈毓靈一被放到床上,便如驚弓之鳥。
伸手拽過被子,將自已的身子緊緊裹住。
權(quán)明赫在床邊坐下。
身姿挺拔,透著一股讓人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他目光幽深,直視著沈毓靈,開始盤問。
“對朕沒有一點印象了?”
沈毓靈抿著唇。
點頭,以此回應。
她不想說話。
“只記得封墨珩?”
權(quán)明赫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手指上的扳指,一邊又接著問。
語氣里似有若無地夾雜著別樣的意味。
沈毓靈搖頭。
怯生生開口:“來乾京后的記憶……都,不記得了?!?/p>
“什么時候失憶的?”
權(quán)明赫繼續(xù)追問。
“夫君說是上次花燈節(jié)遇刺,我傷了腦袋,醒來后便好多事都記不得了?!?/p>
沈毓靈如實回答。
權(quán)明赫原本的視線只是落在空曠寂靜的殿中,似在思索著什么。
可當聽見“夫君”二字從沈毓靈口中說出時,他不禁轉(zhuǎn)頭。
目光銳利地看向床里側(cè)的沈毓靈。
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
“怎么?你脖子是不疼了?”
沈毓靈下意識摸上自已的脖子,回想起剛剛窒息的感覺,只覺一陣后怕。
她說什么又惹到他了嗎?
她不是回答他的問題嗎?
權(quán)明赫又諷刺道:“半個月的時間,你和封墨珩就已經(jīng)情深意篤?”
沈毓靈抬起頭,直視著權(quán)明赫。
顯然是被權(quán)明赫諷刺的語氣刺激到了。
“我們是夫妻,夫君俊美無儔,溫潤如玉,待我極好,我與夫君二人自然情意綿綿?!?/p>
此時她心中的恐懼倒是減少了不少,話語間帶著幾分倔強。
可她這話,聽在權(quán)明赫耳中,卻像是往他身上扎刀子一般。
“呵,一個失去記憶被騙的傻子。”
權(quán)明赫不禁冷笑出聲。
“你什么意思?!”
沈毓靈面露慍色,怒視著他。
“封墨珩有個青梅竹馬的姬妾,他們二人才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堅,你算什么?”
權(quán)明赫面無表情。
可說出的話卻如利箭一般,直刺向沈毓靈。
“不是的,柳靜儀是夫君的救命恩人,他對柳靜儀是兄妹之情,只是當初柳靜儀愛夫君至深,夫君不想傷害她,才納她做妾?!?/p>
沈毓靈趕忙反駁。
她板著臉,神色嚴肅。
一心維護封墨珩。
句句都在訴說封墨珩對她的情深意重,以及封墨珩的重情重義。
“夫君說過,若是他知道以后會遇到我,會娶我,當初就不會納柳靜儀。”
權(quán)明赫卻越聽越覺得可笑。
封墨珩倒是會哄騙單純的小姑娘。
而這傻子,竟還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當真是,愚不可及!
“如果朕告訴你,他和你說的一切都是騙你的呢?”
權(quán)明赫微微瞇起雙眸。
“他為何要騙我? !”
封墨珩待她一片赤誠,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編造謊言來哄騙她。
面對她的反問,權(quán)明赫一時噎住。
他向來不屑于和女人談情說愛,更不會使出哄騙的手段,只為讓女子傾心于他。
他也根本不在意女人是否愛他,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他都能得到就行。
所以封墨珩費盡心思哄騙女子的心理,他著實難以理解。
一個妻一個妾,都已是封墨珩的人了。
封墨珩究竟為何要騙呢?
“陛下,今日很晚了,我想回府?!?/p>
沈毓靈見權(quán)明赫陷入了自已的思緒中,小心地輕聲試探。
她不想留在皇宮中,只想盡快回到郡王府,回到那個讓她心安的地方。
“這幾日你都留在皇宮,哪兒也不許去。”
權(quán)明赫目光重新落于她身,語調(diào)淡漠。
可不容置疑的口吻瞬間將沈毓靈心中那一絲僥幸擊得粉碎。
“夫君會察覺的!”
沈毓靈神色惶急,脫口而出。
“察覺又怎樣?”
權(quán)明赫眉梢輕挑,冷冷反問。
眼神中透著一股凌駕一切的漠然。
當初,若不是念及她的名節(jié)與外界的紛議,他豈會容她仍居郡王府。
怕是早已將她強行帶入皇宮大內(nèi),囚于自已身畔。
沈毓靈瞧著他決絕堅定的模樣,心下一陣慌亂。
權(quán)明赫好像真的要憑借帝王權(quán)勢,將自已硬生生從現(xiàn)有的生活中剝離、奪走。
“不,不要……沈家和葉家會因此遭受非議,夫君他……他更是會在乾京中淪為笑柄,再難抬起頭來。”
沈毓靈眼眶泛紅。
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哽咽。
“與朕何干?”
權(quán)明赫面無表情。
冰冷的話刺向沈毓靈,令她的心猛地一揪。
她沒想到,眼前之人竟如此鐵石心腸,冷酷無情。
“那陛下掐死我吧!”
沈毓靈心一橫。
原本瑟縮在床內(nèi)側(cè)的身子移至床邊權(quán)明赫的身旁。
她仰起頭。
將細嫩脆弱的脖頸遞到權(quán)明赫的眼前。
白皙的肌膚下,淡藍色的血管隱隱可見。
輕輕一折,便能斷折。
脖頸之上,尚有一圈淡淡的紅痕。
權(quán)明赫目光一凝。
伸出手,放到沈毓靈的后頸處,稍稍用力,將她拉近自已。
他俯身。
低沉的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威脅朕?”
“呵,朕現(xiàn)在確實不想讓你死?!?/p>
“但若你死了,朕有的是手段讓你在乎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