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讓喬長東去哪?
她說她會乖乖聽話,不要來了。
說不要讓她再被人搶走了。
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再,又是一個再字。
沈清宴揉了揉自已發(fā)脹的額頭。
喬蕎對他們的抗拒。
喬長東對他們的警惕。
龍倚君在他夢里說的那句話。
再加上他反復(fù)不停做的那些噩夢,以及每次做完噩夢后那無異于挖心般的痛楚。
就是像一張細(xì)密的蜘蛛網(wǎng),將他網(wǎng)在了上面,他在周圍一直不停的攀爬,卻怎么也爬不到中心,也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這樣的無力感,讓他很焦躁。
而他又有一種很詭異的直覺,這個真相,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深淵。
只要稍微挨近一點(diǎn),就能將他徹底吞噬掉!
——
喬家人中午吃完了飯,沒休息就在下午三點(diǎn)左右出發(fā)了。
喬蕎和喬奶奶坐在座位后面睡覺的地方,喬長東開車,喬長宏和莫文佩喬曉蕓坐在前面。
中午傍晚時分,在國道邊上的一家小飯館停過一次,吃晚飯。
而顏莉媂和沈清宴的車子就在他們的后面,不近不遠(yuǎn)的跟著,他們停車吃飯,他們也停車吃飯。
因?yàn)榕R近年關(guān),天氣又惡劣,飯館里不像往常那樣客多,整個飯館都只有喬家這一家人。
三輛軍用越野車停下,飯館的老板都嚇了一跳,見人禮貌客氣,這才松了一口氣,熱情的將人迎到了屋里。
上午的事情對喬蕎的影響太大,導(dǎo)致她一直精神頭不好,被喬家人抱下來吃飯時,也沒什么胃口。
但為了不讓家里人擔(dān)心,她還是勉強(qiáng)著張嘴吃著喬奶奶喂到嘴里的雞蛋羹拌飯。
看到門口停下的三輛車,下來的一行人,她下意識的就攥住了喬長東的衣服。
“不怕,我們都在這里,你看還有你二伯和二伯母,乖寶知道他們打架可厲害的了的,對不對?”
感覺到小姑娘下意識的緊張,喬長東趕緊哄。
“對啊,乖乖別怕,有你二伯和二伯母在呢,誰要是敢不乖,二伯母給你打趴下他們!”
莫文佩也跟著哄,還特意將聲音放大了,對著剛進(jìn)來的一行人釋放著明晃晃的敵意。
莫文佩是真的不帶怕的,哪怕對方身份不簡單。
可若是真到了搶人的地步,大不了她到時候帶上她武館那一幫半大小子的,跟人干一仗!
干的越厲害越好,最好能夠上報(bào)紙,上電視。
這樣這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就沒法只手遮天了。
“好了,再吃兩口?!眴棠棠虥]跟著附和他們的話,只是往邊上挪了下位置,遮住了喬蕎看向門口的視線,將勺子又遞到了她嘴巴前哄著。
喬蕎乖巧的含下,塞得小腮幫子鼓鼓的,無意識的咀嚼著。
走進(jìn)來的幾人聽到了喬家人的這些話,顏莉媂面色發(fā)白,沈清宴面色發(fā)冷,其他幾個則是面面相覷。
顏莉媂最后挑了距離喬家人最遠(yuǎn)的一桌坐下。
點(diǎn)了菜等菜過程中,她眼巴巴的望著那邊被喬家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嬌寵著,被喬奶奶喂著飯,顯得精神頭很不好的小人兒,整個人都要被愧疚與后悔吞沒了。
她怎么就沒忍住了!
怎么就嚇著小寶貝了呢!
喬蕎是真的胃口不好,吃了小半碗就搖頭不吃了,蔫噠噠的靠著喬長東昏昏欲睡。
她會這樣一方面是因?yàn)樗敖o喬奶奶掃視身體,用了一半的靈力。
后來又用靈力幫她治頭疼,又花了一點(diǎn)。
靈力耗損嚴(yán)重,她就是會精神不濟(jì)。
另外一方面,就是情緒起伏太大了,畢竟還是個孩子,大喜大悲之后,人就容易發(fā)蔫兒。
她覺得如果不是還有點(diǎn)靈力護(hù)體,她可能會像上次那樣昏睡個一天一夜。
“爸,我需要睡一會,可能會睡的時間長點(diǎn),你們不要擔(dān)心?!弊詈髮?shí)在是撐不住的時候,徹底入睡前,喬蕎努力撐著眼皮,跟喬長東囑咐道。
“好?!眴涕L東點(diǎn)頭,將人往自已的大衣里裹了裹:“你睡,爸爸一直守著你?!?/p>
喬蕎這一睡,就一路睡到了寶宜市。
因?yàn)槭且估?,走的又是雪路,平常本來只要七八個小時的路程,這次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到第二天凌晨四點(diǎn)多,車子才到寶宜市。
這一次,喬長東沒去住大酒店。
現(xiàn)在雖然是有錢了,但那錢他還有大用處,不能花費(fèi)在這些沒必要的開銷上,上一次也是為了遷就裴翌陽才去住的。
也只開了一間房,算是嘗個鮮。
但是現(xiàn)在來了這么多人,需要開三個房間,如果還住那兒,哪怕住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就要花掉普通人一年的工資,實(shí)在沒必要。
喬長東在招待所開了三個房間。
喬奶奶和喬曉蕓一間,二房兩口子一間,他自已和喬蕎一間。
而在他們進(jìn)招待所,開好房間沒一分鐘,三輛軍用越野車也跟著停在了后面。
沈清宴在安排同行人的去處時,顏莉媂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她仰著頭,心疼的看著眼前簡陋的不得了的招待所,小跑著追在喬家人的身后進(jìn)了招待所。
她看了眼被喬長東籠在衣服里,頭發(fā)絲都看不到一根的喬蕎,壓低了聲音,近乎帶著討好的和喬家人商量。
“去東邊的酒店住吧,那邊條件好點(diǎn),錢不是問題,小寶貝……”
她的話還沒說完,喬家?guī)兹司透髯曰胤苛?,多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顏莉媂見此,只覺得心里發(fā)苦,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隱下心疼,打算跟著在這個招待所住下了。
但現(xiàn)在臨近年關(guān),在外面做工回來的人比較多,車站附近的招待所屬于旺季,房間本來就不多,喬家一來就將最后三間房定了,壓根就沒了多的房間。
“大通鋪還有位置,兩位要住嗎?”前臺看著兩人停在門外的車,又看看他們的穿著打扮,試探性的問。
大通鋪?
顏莉媂從小生活就錦衣玉食的,哪里聽過什么大通鋪。
只以為是房間里有個大床,二話不說就定下了。
等到人領(lǐng)著他們分別去了男女分間,看著靠著墻壁修成了通鋪,睡了一溜煙的十來個女人的房間,她徹底傻眼了。
沈清宴常年出任務(wù),在野外就是濕漉漉的草地都睡過,更別說這種在部隊(duì)最多的大通鋪了。
他看著瞪著眼睛的顏莉媂,說道:“我送你去酒店,我住在這邊?!?/p>
顏莉媂嫌棄大通鋪。
但是卻舍不得離喬蕎太遠(yuǎn)。
搖頭道:“算了,就這吧,寶貝在這里,我哪兒也不去?!?/p>
但是顏莉媂怎么也沒想到。
她守在招待所,守著她的寶貝小孫女,不但沒能緩和和喬家人的關(guān)系。
反而是因?yàn)橐粋€誤會,將兩家的關(guān)系推到了另外一個水深火熱當(dāng)中。
手鐲空間里,陪著喬蕎正在打坐修煉的小源,更是急的直蹦跶。
“主人,快,快,快出去看看!出大事了,你爸和你爹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