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怔愣著坐在地上的畢雅彤,沈璐面上露出了明晃晃的嫌棄。
她沒想到自已這具身體的父母,會這么沒用,沈清榮甚至都沒有任何掙扎的就被沈清宴抓走了。
而畢雅彤在外面蹦跶了半個(gè)月,更是半點(diǎn)用處也沒有。
最重要的是,這畢雅彤沒用就算了,還如此的愚蠢,看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
沈璐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才能當(dāng)上大小姐,還對這個(gè)書本世界走向帶著先知,是注定要在這個(gè)世界當(dāng)主角的。
她才不要死。
在沈璃和畢雅彤看不到的角落下,沈璐的眼神逐漸幽冷下來。
她知道這對父母是靠不住了,她必須要靠著先知再自已給自已謀算了。
而此時(shí),另外一邊,莊園里。
隔著窗戶看著畢雅彤的車子離開的沈老爺子,揮手招來了身后的魏興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魏興志臉色突變。
“老首長?!蔽号d志有些不安的喊。
“去辦吧?!鄙蚶蠣斪悠v的閉上了眼睛。
魏興志站在邊上,表情凝重的看了沈老爺子一眼,見他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這才腳步沉重的轉(zhuǎn)身走了。
“好,我立馬去安排?!?/p>
魏興志走了。
屋子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屋子里,暖氣濃濃,但沈老爺子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著,回來之前沈清宴在自已耳邊說的那些事情。
只覺得從身到心的冰冷。
他放在輪椅把手上的大手,帶著暮年的枯槁。
一下又一下的,輕輕的敲擊著。
“咚,咚,咚……”
似乎在預(yù)兆著什么一樣。
——
初八之前,喬蕎和喬長東就是東家拜年,西家聚餐吃飯的過程中度過的。
在初九的時(shí)候,喬蕎看著一早就自動纏繞在自已頭頂小揪揪上的紅色緞帶。
想起了之前見到的算命先生。
“爸爸,我們?nèi)ソo梅爺爺拜年吧?!?/p>
“梅爺爺?”喬長東愣了幾秒鐘,才想起這個(gè)梅爺爺是誰。
親戚朋友之間,拜年是拜的差不多了的,喬長東見喬蕎想去,二話不說又專門去供銷社買了些糧面。
大包小包,提著準(zhǔn)備出門的時(shí)候,父女倆又看到了供銷社邊上彈棉花的店面,同時(shí)都停住了腳步。
父女倆同步想起了上次去梅先生家,他那間小屋子里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房子,和那單薄的被面。
喬長東將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到了摩托車的挎斗里,扭頭又去彈棉花的店里,買了一床十二斤,二十塊錢的被子,這才騎著他的摩托車,載著他的小崽子去了梅先生那。
同樣的小院子小屋子,同樣的合歡樹和滿樹飄著的紅色綢緞。
“是尊客來了?!?/p>
喬長東將車子停下來沒幾秒,屋子里就走出來了那個(gè)熟悉的,清簡的身影。
“梅爺爺,新年快樂,我和爸爸來給你拜年。”喬蕎看到人,立即就高聲喊道。
她頭頂上的紅色緞帶,更是在她下車的時(shí)候,就從她頭頂?shù)男【揪旧巷h了下來,繞著那棵合歡樹不停飄蕩了兩圈,就像是有自已的意識一樣,最后落在了一根枝頭上。
喬蕎和喬長東都被這一幕驚住了。
“兩位尊客有心了,這大過年的竟然還記得我這個(gè)閑散人?!?/p>
梅先生笑了笑,隨即也像是能看到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一樣,也抬起頭,看向了已經(jīng)飄到了枝頭的那段紅色綢緞。
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看來尊客這些天,是睡得極好的?!?/p>
“???”喬蕎。
喬蕎懵懵懂懂,不是很懂這個(gè)話的意思。
喬長東卻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覺得梅先生這話,似乎若有所指。
喬長東直接問出聲來:“梅先生,這話是有什么深意嗎?”
頓了頓,他又說:“我和我閨女讀書都少,如果有什么深奧的道理,希望先生能明白一點(diǎn)點(diǎn)出來,以免我們太蠢了,參透不出來,浪費(fèi)了先生的一番好意?!?/p>
梅先生聞言,只是笑。
然后說:“天命所歸,貴客倒也不必過于憂心。”
“……”喬長東。
喬長東撇嘴。
他只覺得對方說話的方式,更加的神叨叨和文縐縐了。
可對方不說,他也不可能掐著對方的脖子讓人說,只能無奈的點(diǎn)頭。
而且看著對方?jīng)]有眼珠的眼睛,喬長東想到以前聽到老一輩說過的話,心里有些不忍。
按照他們這邊迷信的說法,這種天殘的人,尤其是從事算命這些行業(yè)的,多半是窺視到了先機(jī),但他們強(qiáng)行插手改變因果,就招來了無妄之災(zāi)。
“成吧,對了,上次聽你說你好像和顏嬸子差不多的年紀(jì),我們這兒寒潮多,我和我閨女給你買了一床被子,先生注意保暖,別生病了?!?/p>
“你們這個(gè)年紀(jì)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可能一不小心就……呸呸呸……那啥,被子我給你搬進(jìn)去啊。”
喬長東一邊說著,一邊給人往屋里搬被子。
梅先生聽到喬長東這話,詫異的挑眉。
因?yàn)樗芩愕絾淌w今天會來,但是他真的沒有算到,這父女倆,不但給他買了糧面,竟然會給他帶一床被子。
他心里微微有些觸動。
自言自語一般轉(zhuǎn)頭,將臉轉(zhuǎn)向了屋子外面的合歡樹的方向,說道:“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喬長東正好抱著被子從他跟前經(jīng)過,好奇的問了一嘴。
梅先生卻只是笑。
喬長東看他這個(gè)樣子,實(shí)在是沒忍住,嘀咕了一句:“神神秘秘的。”
喬長東和喬蕎并沒有在梅先生這里逗留太久,拜了年,送了糧面和被子就準(zhǔn)備離開了。
而就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時(shí),神奇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
又有一節(jié)被綁在合歡樹枝頭的紅色緞帶,從枝頭上飄了下來,精準(zhǔn)的落在喬蕎腦頂?shù)男【揪旧希澳且还?jié)一樣,有意識一般纏繞了起來。
而且很明顯,這不是之前那一節(jié)。
“……”喬蕎。
“……”喬長東。
父女倆同時(shí)抬起頭看向樹頂那些紅色的綢緞。
數(shù)不清的紅色綢緞,隨風(fēng)飄揚(yáng)。
很唯美的畫面。
但父女倆腦子里現(xiàn)在卻都只有一個(gè)念頭:這些玩意,不會是要挨個(gè)來她|他閨女的腦門上溜達(dá)一圈吧?
當(dāng)晚。
喬蕎再次在紅色的光暈下入了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