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他們出酒店是要在酒店附近找飯館吃飯的,現(xiàn)在遇到了項家人,請客的人就變成了項家人。
說是要謝謝他們對傅鈺的救命之恩。
喬長東也沒推辭,隨著他們?nèi)チ恕?/p>
喬蕎他們住的酒店是建在海市繁華區(qū)的,周邊有的是各種特色的飯館,他們找了一家裝修比較客氣,但不是海市口味的飯館進去。
現(xiàn)在正是飯點,飯館大堂里基本坐滿了。
反倒是要加服務費的包廂沒人,一行人就要了一個最大的包廂。
不過說是最大的包廂,但包廂的空間還是有點逼仄,項家五個人,再加上喬長東他們這邊六個大人,兩個孩子,只能略微擁擠的坐了下來。
傅鈺挨著喬蕎坐了下來,而項老夫人則是挨著傅鈺坐了下來。
喬蕎和項老夫人之間就只隔了一個傅鈺。
一開始,喬蕎就看著項老夫人對傅鈺噓寒問暖的,問他這半年是在哪里的,過的好不好,又受了多少苦。
當傅鈺說他曾經(jīng)因為被拐賣,想要逃跑,摔斷了腿的時候,喬蕎就看到項老夫人又紅了眼眶,一副失了語,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
喬蕎心里還挺為傅鈺感到高興的。
他遭遇不好,但也有人是真心心疼他的。
但是很快,喬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太天真了。
在項家三個男人在和她兩個爸爸,進行著成人之間應酬之時,她聽到項老夫人突然壓低了聲音,問傅鈺:“小鈺,你見過你媽媽了嗎?”
喬蕎聽到項老夫人這個問話,就抬起頭看了坐在她另外一邊的項香蘭一眼,心想,難道項香蘭難道沒將昨天的事情,告訴項家人嗎?
傅鈺聽到項老夫人的問題,反倒是沒有意外的樣子。
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到底還是因為這個,變得有些冷淡了起來。
項老夫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變化,她的神情也變得躊躇了起來。
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說,但是又難以啟齒的樣子。
傅鈺那么聰明。
看她這個為難的樣子,立馬就猜到了什么意思。
他的面色更冷淡了,也不像項老夫人那樣壓低了聲音,而是當著滿包廂的人的面,直接大聲問了出來:“外婆,是希望我放過那個女人?”
傅鈺甚至不愿意叫項嘉佳媽,而是用的那個女人代稱。
項老夫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喊出來。
看著飯桌子邊上所有人都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項老夫人臉色是變了又變。
除去對傅鈺的心疼,還有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她知道,她應該忍一忍,不該這么急切的就表明目的。
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項嘉佳已經(jīng)被抓走了,除去通。奸罪,還有謀財害命和殺人未遂,這都是重罪,就算不槍斃,但二三十年的牢獄之災,只怕是免不了了的。
項嘉佳今年三十三歲了,再坐二三十年的牢,作為一個女人,她就徹底毀了!
項嘉佳是她第一個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項老夫人就算再氣項嘉佳做出來的那些混賬事情,怒其不爭她這么不懂事,但是總不能真的看著她去死,或者這一輩子都折在牢里。
外孫能夠平安回來,她也是高興的。
但是高興過后,就只有對女兒被抓走的焦慮了。
在她看來,項嘉佳就是千錯萬錯,但她終歸是傅鈺的親生母親。
傅鈺現(xiàn)在非要起訴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過是年紀太小,又在氣頭上,等到他再長大一點,就會知道母子之間再大的矛盾,打斷骨頭還粘著筋。
作為兒子,哪能真的將自己的母親告到法庭上,被抓到牢里去的道理。
不說傅鈺現(xiàn)在年紀太小,以后長大了會不會后悔,就說這海市豪門圈子里其他人看著,也該批判傅鈺太過心狠無情了。
項老夫人被所有人注視著,有點尷尬。
但是她還是忍耐著,自認為為傅鈺負責的姿態(tài),以長輩的身份,將這件事情的一些道理,掰碎了一點點的給傅鈺分析起來。
“小鈺,外婆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你媽媽做的不對,她罪該萬死,讓你在這半年里,在外頭受了不少苦?!?/p>
“但不管怎么說,那是你媽媽,她十月懷胎生下你,她是愛你的,她做出那些事情,也是被那個傅騰飛給蒙騙了,并不是她的本意?!?/p>
“你看,她這次被帶走,不就在派出所將所有的事情交代了,并沒有推諉,可見她是知道錯了的,也知道后悔了?!?/p>
“你就算再恨她,再不原諒她,都無可厚非,但是你不應該起訴她,你對自己的媽媽出手,這要傳出去,外面的人不知原委,該如何議論你?!?/p>
“你現(xiàn)在還小,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的可怕。”
“你先將對你媽媽的起訴撤下來,讓她回來,有什么事情我們自家人關起門來解決,外婆和外公會為你做主的,咱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后面這一句話,項老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不少,仿佛在故意說給包廂里的有些人聽一樣。
項老夫人外表看上去五十歲上下的樣子,穿著打扮都很貴氣,她似乎很喜歡戴珍珠飾品,不管脖子上還是耳朵上,都戴了關于珍珠做成的飾品。
對傅鈺表達疼愛的時候,看上去也是慈祥的,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疼愛外孫的老人家。
但是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在喬蕎看來,她的面目一下就變得刻薄了起來。
而項老夫人說完這話,包廂里的氣氛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誰都沒有再說話。
項老夫人說完最后那一句后,其實有那么一瞬間的后悔。
但是她轉(zhuǎn)念想到自己女兒落得如今的下場,就是這些人給傅鈺找的律師,還有證據(jù)也是他們收集的,對喬長東等人就抑制不住的生出一股惱意與責怪,嫌棄他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覺得要不是他們帶著傅鈺去派出所報警,事情根本就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來這件事情只是他們項家的家事。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女兒被抓走了,全海市豪門圈子還都知道,他們項家的女兒還和自己丈夫的弟弟搞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