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世里,能夠看到喬蕎身上發(fā)光的,頭頂有氣泡的,看到小源的,皆是第一世受過她恩惠,并且還要真心喜愛她的。
聽完大烏龜?shù)臄⒄f,喬蕎沉默了好一會。
因為這些事情,多少有點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范圍。
不過,不管怎么說。
這個世界換掉了之前那個壞的世界法則,不管是她,還是對喬家人,乃至這一方小世界而言無疑都是一件好事。
畢竟那樣是非不分的世界法則,對誰都將是一個災(zāi)難。
至于世界法則為什么會突然替換掉,那是因為畢雅彤和沈清榮死了。
剛剛沈清宴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從京都打過來的。
是沈清宴之前離開京都之前囑托過的一個朋友,打電話過來告訴他。
沈清榮和畢雅彤已經(jīng)執(zhí)行了槍斃,確認(rèn)過了兩人的死亡,特意給他打這個電話告知的。
這下喬蕎就更加確定了,這個世界的世界法則真的已經(jīng)被更換掉了。
喬蕎被沈清宴抱著來到喬長東的病房時,迫不及待的就要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但是她還沒開始說話,就先被喬長東給大力的抱到了懷里。
喬長東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小身子,雙手都在發(fā)顫,眼睛里更是帶著濃的化不開的疼愛以及痛苦。
“爸爸?”喬蕎覺得喬長東的這個反應(yīng)有點奇怪,仰著頭疑惑的看著他。
“乖寶,你好像又小了一點?!眴涕L東卻只是這么說,這么說的時候,眼眶還紅了,里面隱約有了一些水光。
當(dāng)他閉上眼睛時,眼淚更是奪眶而出。
“乖寶,真好,你又回到爸爸身邊了,對不起,是爸爸沒有本事,保護(hù)不好你?!?/p>
最后那句話,喬長東將頭埋在喬蕎小小的肩膀上,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愧疚與心痛,溫?zé)岬臏I水更是沾濕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爸爸?”
喬蕎覺得喬長東今天說的這些話,都好奇怪。
她動了動,想要去觀察他的表情,但是頭剛抬起來,就被喬長東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他似乎不太想她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
在喬蕎滿頭霧水的時候,喬長東突然在她頭頂問她。
“乖寶,你還記得你當(dāng)初像現(xiàn)在這么大,也就是一歲左右的時候,有多粘爸爸嗎?”
喬蕎想了想,搖頭。
就算是加上前一世的記憶在內(nèi),她也不記得自已一歲半之前的事情了。
聽到喬長東這么問,邊上的沈清宴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喬長東無疑是個好爸爸。
在他跑貨車之前,喬家的經(jīng)濟(jì)條件并不好,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從出生到成年,也不見得會去拍一次照片。
但是喬長東,卻愣是讓喬蕎每個月都拍了兩張。
兩張不多,但足夠記錄下她所有的成長軌跡了。
一張照片是一塊錢。
喬蕎從出生到至今,除去和顏莉媂沈清宴相認(rèn)了的這半年,另外三年半,她一共拍了近八十張照片。
而那些照片,現(xiàn)在連同底片,全部被喬長東用一個相冊好好的保存著。
相冊也是喬長東在大城市跑貨車的時候,專門花了大價錢買的。
這個年代,拍了照片后是很少有人會專門去買個相冊的。
像洪豐鎮(zhèn)這邊,大多數(shù)人家都是將照片排列好,放在一張桌子上面,再在桌子上面放一塊透明的玻璃。
這樣照片既方便查看,又方便打理。
當(dāng)初喬蕎被曝光的那張照片,陳玉蓮就是在這個里面偷走的,陳母和陳秀娥出事之后,喬長東就去陳家將這張照片搜出來帶走了。
“爸爸第一次出去跑車的時候,你差不多就現(xiàn)在這么點大,你奶和你姑,還有你三伯母三個人,都沒法將你從我身上拉下來?!?/p>
喬長東說著,又低頭親了親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腦袋。
他沒繼續(xù)說的是,其實當(dāng)時喬蕎在喬奶奶懷里哭,而他在車上哭,哭得視線都是模糊的。
后來還有一次,他跑長途,出去了整整兩個月。
再回到喬家的時候,當(dāng)時的喬蕎已經(jīng)一歲半了。
一歲半的孩子,記憶力有限,哪里還記得出去了兩個月的爸爸。
當(dāng)時她窩在喬奶奶的懷里,剛回來的他激動的伸手去抱她,她卻很抗拒用小手扒拉他,還用很陌生的眼神瞅他。
喬長東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心都是疼的。
也是那一次之后,如非必要,他不再跑那么遠(yuǎn)的距離,就算真的跑了,也必定要休息十天半個月,留在家里讓孩子再次熟悉他。
當(dāng)然。
更讓喬長東覺得心都要痛死了的是,喬蕎當(dāng)年八歲半的時候。
沈清榮突然冒了出來。
帶著一紙親子鑒定書,說喬蕎是他的孩子,強(qiáng)行將孩子從他身邊搶走了。
喬蕎被帶走的那一天,她在車子里哭,他在后面追著跑。
他不記得他跑了多遠(yuǎn),只知道等到他停下來時,雙腿幾乎都廢了,眼睛也腫成了核桃。
心臟更是疼的仿佛碎成了千萬片。
喬蕎被帶走一年。
他不是沒去找過。
尤其是她剛被帶走前三個月,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封書信。
他的女兒仿佛就在這個世界就此消失了一樣。
好像他前八年全是做夢,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女兒一樣。
思念讓喬長東整夜整夜睡不著。
可是京都那么大,渺小如他,他找不到啊,他真的找不到。
他花光了自已手頭上有的所有積蓄,都沒有找到她。
他甚至曾經(jīng)一度像一只流浪狗,一個乞丐一樣,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段流浪乞討,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他懷里揣著的那幾張,他閨女的照片。
他挨家挨戶的問,滿大街的貼人物畫像和尋人啟事,卻還是找不到自已的孩子。
直到后來,他被看不過眼他這頹廢樣子的孟鄭程和喬曉蕓,過來強(qiáng)行綁了回去。
孟鄭程告訴他,他找朋友在京都打聽過了,接走喬蕎的人,是京都一戶很有錢的人家。
他如果真的想以后還能見到女兒,就應(yīng)該努力賺錢,只有賺到足夠多的錢,才能站在那個接走他女兒的人的同等高度上。
喬長東其實知道,他姐夫孟鄭程哪有這么大的本事,還能打聽到京都這邊豪門圈子里的事情。
但他還是把這個話聽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