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開車去公安分局,沒有找到馮大禮。
回到家看看存折上的存款,只有四千塊,再加上手里的現(xiàn)金,總共不到七千。
李明珠走出臥室,“哥,你有心事嗎?”
“沒事,就是生意上的事?!蓖貔i說道。
“是不是資金緊張?我的存折給你用。”李明珠轉(zhuǎn)身回屋,拿出自己的存折。
存折上有769元,都是她平時積攢的錢。
“夠不夠?”李明珠撓撓頭,說道,“如果還不夠,咱們?nèi)フ椅野纸桢X。”
“不是錢的事,你留著當(dāng)私房錢?!蓖貔i又把存折遞給她。
有這七百塊錢不多,沒有這七百塊錢也不少。
“密碼是六個六,我把全部存款交給你,以后你養(yǎng)我。”李明珠態(tài)度堅決。
王鵬笑了,低頭親她一下,“我出去辦事,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p>
說完,他轉(zhuǎn)身下樓,直接去興蘭酒店找馮大義。
抵押汽車和借錢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厚著臉皮請他支付一部分貨款。
剛走出小區(qū)大門,門口有人攔車,竟然是李龍飛和許蓉。
他急忙停車,搖下車窗,“龍叔,蓉姨,你們怎么來了?”
李龍飛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許蓉坐在后排。
“夢嬌的留學(xué)簽證下來了,我們?nèi)ゾ┏撬退鰢?,哎!?/p>
李龍飛一聲長嘆,說道,“勸不住,真的勸不住,我和她媽都快愁死了?!?/p>
“小鵬,你帶我們?nèi)ゾ┏?,咱們好好勸她。?/p>
許蓉的眼淚就在眼角,一下子流了出來。
唯一的孩子鐵了心要出國留學(xué),從此天各一方,做父母的能不傷心嗎?
至此,王鵬已經(jīng)明白他們的來意。
“叔,姨,我可以帶你們再去一次京城,但我不敢保證說服夢嬌?!?/p>
許蓉急忙開口,“小鵬,你能去就很好,姨不用你保證什么?!?/p>
“小鵬,謝謝你。”情到深處,李龍飛也哽咽了。
老兩口的白頭發(fā)多了很多,整個人都憔悴了。
“叔,姨,我先帶你們回家,要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王鵬說道,“明珠在家,你們先跟她聊聊這個話題?!?/p>
此去京城是為了勸李夢嬌留在國內(nèi),王鵬不好開口,擔(dān)心女朋友誤會。
李龍飛回頭,“老許,你先跟明珠聊著,我去給小鵬幫忙?!?/p>
李明珠是女孩子,王鵬又不在,他也不想待在那里。
王鵬調(diào)頭回到小區(qū),帶著許蓉上樓,跟女朋友打個招呼,急匆匆離開家。
準(zhǔn)備先回?zé)熅频?,讓杜磊接待李龍飛,生意上的事,李龍飛也幫不上忙。
來到煙酒店,馬上瞪大雙眼。
他看見一輛小貨車,車廂里裝滿鐵盒清河酒,整整裝了一車,就在店門外停著。
“啥意思啊?!蓖貔i開門下車。
這時,貨車的駕駛室打開,胡興邦急匆匆下車。
“王老板,不好意思,我把酒給你送過來啦?!?/p>
他兩步并作三步走到王鵬跟前,緊緊握住王鵬的手。
“老弟,老板特別打電話交代我,可以先把酒賒給你,哈哈。”
聽到這話,王鵬笑了,“謝謝啊,謝謝。”
沒想到陳英豪的面子這么大,竟然能讓清河酒廠的老板妥協(xié)。
要知道,清河酒廠也是省城的龍頭企業(yè)之一。
“王鵬老弟,你找的誰的關(guān)系?”胡興邦想確認(rèn)一下。
“我表姐的公爹,軋鋼廠的廠長陳永豪。”王鵬說道。
“難怪,難怪了。”胡興邦點點頭,“軋鋼廠的老板和我的老板是戰(zhàn)友?!?/p>
兩人又聊幾句,王鵬把李龍飛交給杜磊,跟著胡興邦去興蘭酒店。
胡興邦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興蘭酒店外邊。
這是一家集餐飲和住宿于一體,兼做包桌業(yè)務(wù)的飯店,也是省城最大的飯店。
家里有個紅白喜事,會在這里宴待賓客。
總經(jīng)理辦公室,王鵬見到了老板馮大義。
這位腦袋大,脖子粗,穿著皮衣,抽著雪茄。
“小鵬,你有些辦事能力?!?/p>
馮大義笑道,“如果你沒能力解決這車酒,就會永遠(yuǎn)失去跟興蘭合作的機會?!?/p>
“小鵬啊,我看我大哥的面子,也謝謝你給我面子。”他補充道。
“二叔,我也謝謝你?!蓖貔i暗松一口氣。
幸虧李龍飛及時出現(xiàn),打亂了他直接來這邊要預(yù)付款的計劃,否則就完犢子了。
馮大義把雪茄放在煙灰缸中,起身打開保險柜,拿出兩沓百元大鈔。
一沓是一萬,他點給王鵬一萬兩千元的貨款。
“明天上午,有客人定了一百桌的喜宴,酒是給他們用的?!?/p>
“謝謝了,二叔。”王鵬很開心,馬上下樓指揮工人們卸掉酒水。
一下午的時間空手套白狼,掙到了三千元的純利潤。
四九城,青華學(xué)校,李夢嬌在宿舍樓接到父親的電話。
父女倆聊了十分鐘,李夢嬌急匆匆離開校門,坐出租車去附近的醫(yī)院。
掛一個婦產(chǎn)科的專家號,排一個小時的隊,見到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
“姑娘,說說你的情況吧?!崩厢t(yī)生說道。
“我上個月十五號來的例假,請問醫(yī)生,這個月的危險期從幾號到幾號?!?/p>
李夢嬌從包里掏出筆和記事本,說道,“我想備孕?!?/p>
老醫(yī)生一愣,瞇著眼睛計算一番,“從今天開始算,接下來的八天都是排卵期?!?/p>
“謝謝醫(yī)生。”李夢嬌提筆記錄。
記錄完,她又問,“請問醫(yī)生,男人在完全醉酒的情況下,會不會有生理反應(yīng)?”
“姑娘,你想干啥???”老醫(yī)生直盯著她。
“我有個女性朋友,我是幫朋友問的?!崩顗魦杉泵πΦ馈?/p>
她長著一張清純的臉,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
老醫(yī)生不再多想,微笑著點點頭,不再多少半句話。
“謝謝奶奶?!崩顗魦善鹕砀孓o,興匆匆離開醫(yī)院。
路邊有個公共電話亭,她把電話卡插進(jìn)去,撥通王鵬煙酒店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杜磊,杜磊把電話給李龍飛。
“爸,你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想請王鵬過來勸我留下?”李夢嬌問道。
“是的。”李龍飛大方承認(rèn),知道瞞不住閨女。
“那你們不要來了,我不喜歡看見李明珠,我這是公用電話,你也不要打過來?!?/p>
李夢嬌說完,直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