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禾清冷的視線,閃過無措的痛楚,緊緊抿著唇道。
“是嗎?那你生了孩子,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養(yǎng)不起了嗎?養(yǎng)不起就扔了吧!活不起就去死?!?/p>
一年前,孫小薇剛上大學(xué),就說要結(jié)婚了。
王書禾當(dāng)時在外省,解決接下的靈異任務(wù)。
實(shí)在是趕不過去,便轉(zhuǎn)了三萬塊當(dāng)新婚紅包。
結(jié)果自己出了事,閨蜜連問都不問。
王書禾還在安慰著自己,興許孫小薇是沒看到。
但剛剛那番話,實(shí)在是寒透了她的心。
孫小薇聽到她的話后,就像是炸了毛的貓般。
不知想到了什么,嗓音尖銳的咆哮起來:“你說我養(yǎng)不起孩子,你個死窮鬼,我這不是想著懷孕了,讓你給我包個紅包,好讓你沾沾喜氣嘛!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虧我把你當(dāng)閨蜜看待,去死吧你?!?/p>
說完不給她罵回去的機(jī)會,就砰的把電話掛了。
蜜蜂單手托著下巴,嘴角似有似無的上揚(yáng)著:“你這閨蜜,還挺有意思的?!?/p>
王書禾握著手機(jī)的手指,由于過度用力,隱隱有些泛白:“是啊,她還真是我的好閨蜜?!?/p>
面由心生,她以前就看過孫小薇的面相。
這閨蜜是個好人,起碼和她很處得來。
而且兩人互相陪伴,吃過很多很多苦。
但由于涉及到自己的事,她也無法看得太過準(zhǔn)確。
這兩年間,孫小薇和她沒在同個學(xué)校上學(xué)。
雙方間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王書禾都沒察覺到,孫小薇早就不是她認(rèn)識的閨蜜了。
“難不成,她是被什么冤魂奪舍了?”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但不應(yīng)該??!
那時候,王書禾沒別的朋友。
在進(jìn)入玄門不久后,就給閨蜜刻了個護(hù)身符。
起碼保她平安不成問題,怎么會被鬼魂纏身呢?
蜜蜂輕點(diǎn)剎車,車輛平穩(wěn)的停在路旁,朝著窗外努了努嘴。
“那就不好說了,你自己往外看看,不就清楚了?”
按照老大的推算,這是第九十個了。
從兩人的角度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個高馬尾的嬌俏少女。
少女親密的摟著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經(jīng)過,手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王書禾眼眸微暗,想都沒想,就打開車門徑直走去,攔住了兩人的退路。
“孫小薇?!?/p>
孫小薇看到王書禾,眼神有瞬間的閃躲。
一米七的王書禾,比她高出近半個頭。
她怯懦地低下頭去,整個人都縮在肥胖男子身后。
“書禾姐,好久不見了?!?/p>
王書禾看著兩人,再看看她的面相,眉頭高高促起:“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不需要去問什么,光是看對方的面相,就已然能猜到部分真相了。
孫小薇的面相,以前說不上是心善之人,卻也不是尖酸刻薄之輩。
然而兩年時間沒見,對方的面格骨相,給她種異??植赖莫b獰感。
沒錯,是猙獰感!
哪怕是學(xué)習(xí)玄門后,已然接觸過不少人。
也沒遇到過幾個光是看面相,便能讓她不寒而栗的人。
看著找上門來的王書禾,孫曉婉目不斜視的道:“我不是好好的嗎?”
不顧她裝腔作勢的模樣,王書禾索性戳穿了謊言:“你不是說,你結(jié)婚了嗎?你別和說,你是和這個男人結(jié)婚了?”
兩人壓根沒夫妻相,更沒有結(jié)過婚的面相。
光看二人的動作,只怕孫小薇是在給人當(dāng)小三。
孫小薇的臉色沉了下來,還是故作硬氣的道:“這是王總,我一個遠(yuǎn)房叔叔,我本來就結(jié)婚了。你來找我,該不會是要回給我的份子錢吧?”
王書禾平靜的點(diǎn)頭:“沒錯,既然你沒結(jié)婚的話,那你憑什么收我的份子錢,把錢還給我,否則我就去報(bào)警?!?/p>
孫小薇聽到他的話后,反而不再害怕,捂著嘴,嬌笑出聲:“我聽說了,你現(xiàn)在不是被找回王家了嗎?
堂堂王家大小姐居然為了幾萬塊,就要和我打官司,你不嫌丟人嗎?真是小地方出來到,果然沒見過世面。”
在聽到王家大小姐的時候,王總的眼神瞬間清澈了,連帶摟著孫小薇的手都縮得飛快:“那,那個,我不認(rèn)識她,這件事和我沒有關(guān)系?!?/p>
說完不管孫小薇難堪的臉色,逃也似的離開了街道。
開什么玩笑?
他就是包養(yǎng)個情人,可沒想過去招惹王家大小姐。
以他的身份階級,不清楚新認(rèn)回去的王家大小姐,到底在家里受不受寵?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惹不起王家。
對方想碾死他,和碾死只螞蟻沒區(qū)別。
王總不會為了沒腦子的小三,就去賭上全部的身家。
于是毫不猶豫的跑了,雙腿邁的飛快,跑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
靠山走了后,孫小薇雙腿打起顫來。
自打二人在初中認(rèn)識后,就始終是王書禾在照顧著她。
孫小薇心底是懼怕王書禾的,可想到經(jīng)歷過的悲慘過往。
怨恨壓過了恐懼,死死皺著眉頭:“你想做什么?我和你多年的閨蜜,難不成你我間的情分,連幾萬塊錢都比不上嗎?”
王書禾神色淡然,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
她從懷中掏出手機(jī),翻出了支付頁面,一筆一筆的播放著:“兩年前,你說你剛到新學(xué)校,說自己想吃高中學(xué)校旁邊的小吃,我?guī)湍阗I了,自那之后,你隔三差五就讓我給你買東西快遞過去。
念在往日的交情,這些錢,我沒和你要過,一個月給你送十次快遞,一年下來,我在你身上起碼花了十幾萬。這筆錢,又怎么算?”
他以前真沒想過和孫小薇計(jì)較。
由于早早被錢家放棄,所以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最初還沒接觸到玄門道法,說是跟狗搶食也差不多了。
同學(xué)們看王書禾穿的破爛,個個都不愿意搭理她。
只有同樣貧困戶出身的孫小薇不嫌棄她。
兩人抱團(tuán)取暖,王書禾很珍惜來之不易的閨蜜情誼。
這也是她上大學(xué)前,唯一的好朋友。
“我在醫(yī)院躺了三天,你知道我出了事,怎么連問都沒問過我?”
哪怕心里失望到了極點(diǎn),語氣依舊是從容淡然。
就像是此事與他無關(guān)般,那泛白顫抖著的嘴唇,還是出賣了她。
孫小薇咬了咬牙,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再說你住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我還要去給你買東西看你,你還不是想讓我給你花錢。”
看著孫小薇改變的面相和命格,王書禾心底掙扎不已。
這人的面相太明顯了,明顯到她能猜到,孫小薇之后會做出什么。
孫小薇見她不肯搭話,咬咬牙,扭頭就朝著后方跑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王書禾沉默了很久,呆呆的站在原地,邁出的腿很快收了回去。
以他果斷自持的性子,換作往日,早就主動追上去了。
但她有種莫名的恐懼,或者說是不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