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著怎么從地方上獲利,中飽王家私囊、壯大他們王家勢力。
她輕輕笑了笑:“皇祖母的話,臣妾必定原封不動地呈給皇上?!?/p>
“不過,”
蘇晚晚頓了頓,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臣妾怎么聽聞,有個叫寫亦虎仙的哈密使臣,正在與一名叫王得清的府前軍百戶打得火熱?!?/p>
“據(jù)說那王得清是瑞安侯府旁支子弟,連宮里的馬姑娘都與他有來往,寫亦虎仙已經(jīng)被引薦面圣?!?/p>
“皇祖母也別光盯著臣妾這里,或許,馬姑娘說話比臣妾還好使?!?/p>
經(jīng)過這一個來月的不懈努力,蘇晚晚如今在宮中的人脈和消息靈通程度,非往昔可比。
王氏使的些許隱私小手段,也能傳到她耳朵里。
王氏瞳孔微縮,沒想到蘇晚晚消息這么靈通。
王得清是王家安插在府前軍里的一枚棋子,本來擔(dān)任千戶之職,前不久卻因為三次逃操被貶為百戶。
甚至有新的詔令頒布,自今逃操三次者,革職且永戍邊衛(wèi),遇赦不宥。
京城中誰人不知王得清是王家人?
這是把太皇太后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先有嫣若封妃未遂,現(xiàn)有王得清被貶官。
現(xiàn)如今京城人人知道王家不受皇帝待見。
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王家又攪合到哈密邦交之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皇上偏愛色目人,就像禿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
既然硬逼皇帝不成,就不得不走迂回路線投其所好了。
王氏如今只恨當(dāng)初太心急,非把嫣若硬塞給皇帝,引起皇帝的反感,如今倒起了反作用。
現(xiàn)如今馬姬倒是能在皇帝跟前說上話,她當(dāng)然要把馬姬這個棋子好好拉攏利用。
“馬姬無名無份的,人微言輕,哪能與你這個皇后相提并論?!?/p>
王氏駁回蘇晚晚的話,冷冷譴責(zé)道:
“你既然是中宮皇后,也該發(fā)揮自已的作用?!?/p>
蘇晚晚口頭上應(yīng)承下來。
回到坤寧宮,她猶豫要不要去找陸行簡。
他剛送過畫過來。
趁這個機會跑一趟,或許兩個人的關(guān)系能有所緩和。
只是,想到他與馬姬走得近,她就不想去見他。
張?zhí)笈扇诉^來傳話:
“端午節(jié)是大日子,皇后該去向皇帝請安,問問曉園那邊衣食住行可都妥當(dāng)?!?/p>
蘇晚晚攥緊手。
兩重婆婆都來逼她去尋皇帝。
無論如何,她得走一趟了。
蘇晚晚到曉園門口時,有一瞬間的愣怔。
馬姬和嫣若都在門口等著,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艷動人。
嫣若一襲春辰綠褙子,白色挑線羅裙,如同春日新綻放的嫩葉,看起來清爽極了。
馬姬則是一身紅色裙衫,妝容艷麗,襯托得她低領(lǐng)口的高聳胸脯白得刺眼,溝壑分明。
這兩個妙齡女子,單獨拎一個出去都是足以傾國傾城的絕色。
兩個同時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個清純,一個美艷,互相映襯,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
她一個女人都覺得賞心悅目。
陸行簡真是艷福不淺。
孟岳見到蘇晚晚趕緊迎上來:“皇上還沒回來,娘娘先進去等吧?!?/p>
馬姬和嫣若頓時臉色變了,美艷的面容嫉妒得快要扭曲,卻不得屈膝向她行禮。
心想,蘇晚晚不過是沾了皇后名頭的光而已。
這個老女人,哪里比得上她們青春靚麗?
皇上一定早膩了她。
這些日子對她不聞不問。
蘇晚晚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只是點了點頭,邊往里走邊問:
“皇上多久回來?”
“皇上就在北邊校場,奴婢這就去請皇上?!泵显罎M臉是笑,腳下生風(fēng),好像能飛起來。
蘇晚晚腳步頓了頓,回頭看還站在原地嫣若和馬姬。
嫣若和馬姬臉上滿是憤懣和不甘,倒被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嫣若畢竟是大家族精心培養(yǎng)的貴女,涵養(yǎng)還是要好許多。
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
馬姬卻懶得再裝,翻了個白眼看向別處。
蘇晚晚不以為意,只是淡淡道:
“外頭日頭太曬,怎么不叫兩位姑娘進來等?”
孟岳心有余悸,后背直冒冷汗,感覺屁股又疼了起來:
“皇上沒吩咐,奴婢不敢擅自讓人進來?!?/p>
上次擅自放馬姬進去,可是領(lǐng)了板子的,屁股剛好利索沒幾天。
“皇上若是怪罪,就說是本宮的意思,讓人家進來消消暑,別把人曬出病了。”蘇晚晚淡淡道。
她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碰到了,還是要立一下皇后寬仁的風(fēng)度。
孟岳目光閃了閃,恭敬稱是。
蘇晚晚在起居室里等。
這里與她上次回坤寧宮之前沒什么兩樣。
就連她日常用的捶腿玉錘都還擺在小桌子上,仿佛她剛用完放在那里。
書案上擺著一副沒畫完的畫。
她頓了頓,提起筆把這副畫畫完。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揉揉發(fā)酸的手腕,這才意識到房間里多了個人。
陸行簡一身甲胄正站在不遠處,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見她看過來,才把頭上的頭盔摘下來,慢悠悠走到榻邊坐下。
鬢角細密亮晶晶的汗珠往下淌。
蘇晚晚心臟不知道為什么抽動了一下。
雖是夏日,倒也不至于走幾步路就出汗。
他這是著急趕回來的?
也或許是甲胄悶熱給悶出來的汗。
這大熱天的還穿甲胄去校場,也不怕中暑。
他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愛惜自已。
屋子里氣氛幽靜。
還有一絲尷尬。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
一個多月的冷戰(zhàn),要想破冰,談何容易?
良久,她還是拿起手邊的畫走過去問他:
“皇上看看,臣妾的這副畫作如何?”
她和他的畫畫都是同一個老師啟蒙的,兩個人風(fēng)格有些相似。
蘇晚晚畫的也是兩只喜鵲。
與今天孟岳給他拿去的畫不同。
閉嘴站在高處的喜鵲低眸看著下面那只張嘴不停叫喚的鳥兒。
眼神里的含情脈脈,如此動人。
身體向下彎曲著,分明是求和的意思。
陸行簡神色疏離,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收回去。
“不咋樣?!?/p>
蘇晚晚:“……”
得。
媚眼拋給瞎子看。
“太皇太后和太后讓臣妾過來瞧瞧,皇上的飲食起居可還妥當(dāng)?!?/p>
陸行簡的語氣更冷了,把頭盔往桌子上一扔。
“不必皇后費心。有嫣若和馬姬的照顧,朕好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