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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你讓硯哥兒來做皇子好了!

手松了緊,緊了松。

好半天才克制住把硯臺咋出去的沖動。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

他就那樣毫不避諱地把“晚晚”兩個字說了出來!

當(dāng)他是個死人嗎?

陸行簡冷笑:“何必多此一舉?”

“等我死了,你不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顧她?”

蕭彬眼神坦蕩:“一碼歸一碼。”

陸行簡猛地拍桌子,“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蕭彬唇角勾起幾分譏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滾,滾回蔚州衛(wèi)!”

蕭彬滾了。

沒多久,傳來仇鉞的“捷報”。

只是,這捷報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仇鉞率軍在萬全和韃靼交戰(zhàn),斬首三級,獲馬十匹,器械雜畜數(shù)千。

代價卻是,陣亡官員二十余人,馬一百四十余匹。

陸行簡還是下詔賞賜。

只是,京城中的譏嘲之聲越來越盛。

仇鉞在諸將中以智勇著稱,所謂捷報,損失是收獲的十倍!

這對朝廷的御寇信心是個巨大的打擊。

眾人皆譏嘲仇鉞是個廢物將軍。

然而。

一封帶血的密信送到陸行簡案頭時,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信里寫的是一名大夫的履歷。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大夫曾是洛神醫(yī)的師弟。

為了避免這名大夫死在韃靼手里,仇鉞他們才有了這么巨大的損失。

陸行簡沒想到,蕭彬這個混蛋,被他轟出京城還在努力替他尋找解藥。

他對蕭彬的態(tài)度又復(fù)雜了一層。

如果他們沒有愛上同一個女人,他可能會和蕭彬成為朋友。

這個男人冷靜,沉穩(wěn),理智,不達目的不罷休。

比起愣頭青的顧子鈺,更能贏得他的尊重和欣賞。

只是,覬覦自已女人的男人,他實在放不下戒心。

陸行簡把這封信拿去給蘇晚晚看。

“你說,我給蕭彬賞點什么好?”

蘇晚晚卻對這封信充滿疑惑“這個大夫是要做什么?”

陸行簡摸了摸她的頭。

失憶的晚晚就像個呆呆的小傻瓜。

思忖再三,他還是把晚晚中毒、他中毒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還有晚晚去狼山解毒、被他射中一箭重傷后失憶的事都講了一遍。

蘇晚晚捂住胸口。

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胸口好像又有利箭刺入的痛感。

她的腦海里閃過劉七那張大驚失色的臉。

和劉七躲避追殺的情形也悉數(shù)翻滾涌入腦海。

“劉七?”

陸行簡沒想到,她居然還能想起這個人。

如果不是劉七,晚晚不會被他射中,不會落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如果說,他對蕭彬是嫉妒。

對劉七則是復(fù)雜的恨意。

他也沒想到,以前他壓根沒放在眼里的一個江湖混混,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攪得長江以北風(fēng)起云涌,三年戰(zhàn)亂。

更沒想到,他和晚晚的生死,最后系在這樣一個人手中。

“他死了。”陸行簡不肯多說一個字。

蘇晚晚大腦里巨大的信息在碰撞,一時間頭暈眼花有些惡心。

卻還是抓住了最關(guān)鍵的信息,“你的毒還沒解?”

……

仇鉞的異常舉動也引起了韃靼那邊的警覺。

為了追蹤那位大夫的蹤跡,韃靼鐵騎甚至進入薊州大青山口。

薊州是京城周邊的最后一道防線。

尤其可見,韃靼的勢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猖狂了。

進入十月,大同宣府下雪了。

韃靼各部也退回草原,為扛過長達七個月的冬天做準(zhǔn)備。

仇鉞帶著京軍班師回朝。

經(jīng)過一年的休生養(yǎng)息,朝廷稍稍緩了點元氣。

李東謙的余黨被貶的貶,致仕的致仕,朝堂也日益清明,不再有一手遮天的大權(quán)臣為非作歹。

只是皇帝登基多年,后宮空虛,皇嗣空懸,不多宗藩又起了歪心思。

當(dāng)年宋仁宗做了四十多年皇帝,膝下無子,把宗室里的一個孩子過繼到自已名下當(dāng)養(yǎng)子,養(yǎng)子還娶了曹皇后的侄女兒。

因此還有“天子娶媳,皇后嫁女”的說法。

宜興大長公主這個害得蘇晚晚差點死掉的始作俑者,就吊著一口氣沒死。

陸行簡畢竟是天子,他入口的藥需要先進行試驗。

宜興大長公主就成了試藥的倒霉蛋之一。

就連遠在常德府的榮王也得贈新制解藥。

宜興大長公主卻得寸進尺,生怕自已死后被陸行簡暴尸荒野,懇求朝廷現(xiàn)在就給他造墳。

這么無禮的要求怎么可能會被允許?

陸行簡思慮再三,索性連試制的解藥也不給宜興大長公主用了。

“這個老妖婆,一旦用了藥,真的解了她的毒,豈不便宜了她?”

蘇晚晚:“她可是你姑祖母。”

“祖母也不頂用?!标懶泻啈B(tài)度堅決,“這些老妖婆,個個為老不尊,總想占便宜拿捏我們?!?/p>

“不給她上臉的機會?!?/p>

“可我們得盡快試藥,盡快把你體內(nèi)的毒解了才行?!?/p>

當(dāng)年洛神醫(yī)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沒有試藥環(huán)節(jié),倒是慶幸把蘇晚晚救活了。

現(xiàn)在這個請回來的鐘大夫,一是自已沒那么大的把握,二是陸行簡沒有到命懸一線的地步,如果能做足充分準(zhǔn)備,自然更加穩(wěn)妥。

錢檸來報,說寧王請求,可以把寧王世子過繼給皇帝。

陸行簡無語。

“我看起來像絕嗣的人?”

錢檸不敢接話。

可你有兒子也藏著掖著,不敢示人吶。

別人又不知道你有兒子。

陸行簡下定決心,“等開春,新年大朝會,就把衍哥兒的身份昭告天下。”

錢檸眉心一跳:“此事最好與王家、張家都提前打好招呼?!?/p>

要不然兩宮執(zhí)意反對,質(zhì)疑衍哥兒的血脈,這個疑點就沾在身上一輩子都洗不掉了。

陸行簡給錢檸悄悄吩咐了幾句。

錢檸臉色越來越凝重,稱是退下。

皇上也太狠了。

明明有求于人,還要讓他找王家和張家的把柄,從而拿捏這兩家。

有些事,行得正,名正言順,自然就要順利許多。

當(dāng)然,衍哥兒是他徒弟,衍哥兒的皇子身份一旦明確,對他有利無害。

衍哥兒自已卻不樂意。

他不想過爹娘這樣的日子。

“娘親,我不要,我就不要!”

“你讓硯哥兒來做皇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