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狂帶著方凌,并未前往寶庫,而是徑直走向狂戰(zhàn)宗最深處的禁地。
禁地自成一界,在禁地深處赫然有座祭壇。
祭壇由不知名的暗紅色巨石壘砌而成,表面刻滿了狂野古樸的圖騰,似乎歲月非常久遠(yuǎn)。
祭壇中央并非供奉神像,而是燃燒著一簇永不熄滅的暗金色火焰。
火焰無聲跳動,散發(fā)出一種古老蠻荒,仿佛能熔煉萬物的恐怖熱力。
但在恐怖的溫度之下,又蘊(yùn)含著一種奇異的能量,極致的毀滅中蘊(yùn)含生機(jī)!
“此乃混沌祖焱!”元狂神色肅穆,眼中帶著敬畏,“相傳,此火乃天地初開時自然誕生的幾種火焰之一?!?/p>
“混沌祖焱蘊(yùn)含熔煉萬物,淬煉真身,點(diǎn)燃血脈的無上偉力!”
以方凌如今的見識,自然也能瞧出此火的神異。
他暗自心驚,沒想到狂戰(zhàn)宗內(nèi)還有這種神物。
元狂接著又說:“此火雖強(qiáng),但狂暴無比,非至強(qiáng)肉身與無上道基者不可承受!”
“我狂戰(zhàn)宗歷代宗主,包括老夫在內(nèi),大多都只能引動幾縷火氣淬體?!?/p>
“效果雖強(qiáng),卻還遠(yuǎn)不是極限!”
“你的道基強(qiáng)得可怕,肉身亦不比老夫遜色多少,我想你所能承載的火氣應(yīng)該比我更多。”
“引火入體,可以長期淬煉肉身,讓你的肉身進(jìn)一步強(qiáng)大。”
“當(dāng)然了,也不全是好處,你引的火越多,體內(nèi)火氣越盛。”
“今后脾氣也會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變得火爆,易怒,沖動?!?/p>
“此火會影響心性,你要格外留意,若感覺難以自控,務(wù)必要懂得取舍,及時將火氣逼出?!?/p>
“千萬不能因小失大,走火入魔?!?/p>
“以你如今的實(shí)力,太虛星龍甲對你幫助有限,而這混沌祖焱卻能令你走得更遠(yuǎn)?!?/p>
元狂看向一旁的方凌,眼中更有許多期許。
他希望方凌超越他,遠(yuǎn)遠(yuǎn)超越他。
“來吧!先試著引一絲火氣入體,適應(yīng)這個過程?!彼终f。
方凌點(diǎn)點(diǎn)頭,大膽開始嘗試。
元狂就在一旁護(hù)法,他自然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隨后方凌一步踏出,來到祭壇中央,那簇混沌祖焱之前!
轟的一聲,狂暴的火焰猛地升騰而起,方凌趁機(jī)截取一絲,將其引入體內(nèi)。
難以想象的恐怖高溫瞬間侵襲全身,仿佛要將他的血肉骨骼,乃至靈魂都徹底熔化成灰燼。
但方凌緊守心神,瘋狂與之抗?fàn)帯?/p>
他的肉身仿佛成了一塊生鐵,在淬紅之后捶打冷卻,之后再淬紅繼續(xù)捶煉,雜質(zhì)越少,材質(zhì)越來越好。
過了會兒,他適應(yīng)了這種感覺,倏地睜開眼睛。
“如何?”一旁的元狂笑笑得問道。
方凌:“果然神奇!不過這一縷火氣還不夠,還需要更多?!?/p>
他繼續(xù)從混沌祖焱中抽取火氣到自已身上,一絲一縷,逐漸增加。
到后來,他已經(jīng)引了十縷火氣入體。
“就先這樣吧!貪多反而有害。”這時,元狂開口說道。
方凌點(diǎn)點(diǎn)頭,也覺得差不多了。
雖然他感覺尚未到達(dá)極限,但還是謹(jǐn)慎為重,眼下這十縷火氣也夠他淬煉很久了。
到時效果不怎么顯著了,他再來狂戰(zhàn)宗取火就是。
隨后他便跟著元狂離開此地。
…………
夜晚,屬于方凌與元圓的寢殿內(nèi)。
紅燭搖曳,暖帳生香。
方凌感覺引火入體后確實(shí)火氣很大,比起平常更加躁動。
此時的元圓已是香汗淋漓,她嬌喘吁吁地伏在方凌寬闊的胸膛上,臉頰緋紅。
“你這憨驢,今個兒是怎么了?”她弱弱的問了聲。
方凌便將引火入體之事告訴她,免得讓她以為今日是他刻意欺負(fù),竟不知憐香惜玉。
“我們家居然還有這東西!我爹可真會瞞,我竟絲毫不知?!痹獔A得知后,大為驚訝。
方凌:“此火非一般人可觸及,你爹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
“近來我恐怕都會如此躁動……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這怎么說?”元圓咕噥道。
方凌嘿嘿一笑:“你在此境徘徊多年,我見你也處在瓶頸之中?!?/p>
“我有一道法厲害得很,此番一定力挺你入道主境!”
元圓聞言,不由的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方凌說得很正經(jīng),但她聽著怎么忍不住想笑。
“真的?你可別騙我呢!”
“在我沒突破之前,你可不許走?!彼龐舌恋?。
此刻的她儼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還在這和方凌嘻嘻哈哈。
半個月后便就連聲求饒,但方凌不依,誓要一鼓作氣,助她成道。
接連和畫煙蘿、瀧璃以及阮玉鸞修煉過,對于此法方凌越加熟練,也將一些細(xì)節(jié)更加完善,效果斐然。
終于,又過了大半個月,一股強(qiáng)悍的氣息爆發(fā),元圓突破入道成功!
突破后,元圓即刻找個由頭,說是要去穩(wěn)固境界,立即閉關(guān)不出。
方凌便將全部心思,放在方朔身上,恨不得把一生所學(xué)傳授。
不過他如今境界太低,只能學(xué)些粗淺的,但也夠他琢磨好多年的。
他也閉關(guān)修煉去了,消化這段時間的所學(xué)。
母子二人皆不得空,方凌在五重天盤桓多時,也是準(zhǔn)備離去。
與老岳丈元狂道別一聲后,他登上蓬萊傳送陣,往上面幾重天去。
……………
與此同時,十一重天所在。
原先十一重天的主人,乃是歸云宗的宗主塵散人。
但星墟一行,塵散人隕落其間,為強(qiáng)大魔獸所殺。
他隕落的消息傳回十一重天,頓時引得大亂,群龍無首的歸云宗一時間四分五裂。
但后來歸云宗的副宗主云崖子站了出來,此人位居歸云宗副宗主之位多時,一向不顯山不露水。
但在此次大亂中,卻大顯身手,震懾四方,將即將崩潰的歸云宗穩(wěn)住了。
如今他已經(jīng)是歸云宗的新任宗主,也是十一重天的土著代表,這段時間正和十重天的綰如懿以及十二重天的慕玄冰談判。
塵散人隕落后,十一重天沒了支柱,她們二人自然就都盯上這塊肥肉了。
此刻,歸云宗議事大殿之內(nèi),氣氛凝重得如同凍結(jié)的寒冰。
大殿左側(cè),以十二重天冰雪閣的慕玄冰為首。
她一襲勝雪白衣,白發(fā)如瀑,面容冷峻如萬載寒冰,周身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意,仿佛連空氣都要被凍結(jié)。
她身后站著幾位氣息同樣冰冷的隨從,如同冰雕般肅立。
大殿右側(cè),則是綰如懿。
她今日換了一身相對莊重的絳紫色宮裝,但依舊難掩其曼妙身姿與絕世風(fēng)情。
她眼波流轉(zhuǎn),似笑非笑,慵懶地倚在座椅上,仿佛對眼前的緊張局勢渾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趣得打量著慕玄冰。
大長老歐羊以及一眾仙道盟的強(qiáng)者侍立在她身后,他們倒是十分認(rèn)真,不茍言笑。
在大殿中央,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面容儒雅,氣質(zhì)溫和,正是歸云宗的代表云崖子。
此刻,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不顯諂媚的恭敬,對著兩位道主拱手道:“兩位道主親臨,實(shí)乃我歸云宗之幸。”
“關(guān)于歸墟云渦的歸屬,以及我歸云宗未來依附何方,茲事體大?!?/p>
“關(guān)乎宗門上下數(shù)千弟子性命道途,云某實(shí)在不敢擅專?!?/p>
慕玄冰冷冷開口,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歸墟云渦,本座勢在必得。”
“歸云宗若愿歸附我十二重天,本座可保爾等宗門傳承不滅,并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你們歸云宗的人自轄自治,否則……”
她并未說完,但殿內(nèi)溫度驟降,地面甚至凝結(jié)出一層薄霜,其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綰如懿輕笑一聲,慵懶的聲音打破了這陣冰寒。
“慕姐姐好大的煞氣呢!”她輕笑道。
“歸墟云渦自當(dāng)有德者居之,我仙道盟兼容并包,最是能容得下人,向來有口皆碑。”
“我綰如懿在此承諾,歸云宗并入仙道盟后,地位等同核心分舵,資源供給翻倍,門下弟子皆可修習(xí)我盟中高深功法?!?/p>
“云崖子,你以為如何?”
此時的云崖子臉上露出掙扎之色,似乎難以抉擇。
一位是霸道的冰雪宮宮主,另一位看似和善但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不管選哪邊,都會得罪另一邊,因此招來記恨。
沉吟片刻后,他忽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云某有一提議,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蹦叫院喴赓W。
“歸云宗上下,向來敬重強(qiáng)者?!痹蒲伦庸Ь吹?,“既然兩位道主都對我們歸云宗以及歸墟云渦志在必得,不如……請兩位道主在此切磋一番,點(diǎn)到即止?!?/p>
“勝者,我歸云宗上下,便心甘情愿奉其為主!云某及眾長老,絕無二話!”
慕玄冰與綰如懿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抹輕笑。
正好眼下僵持不下,這倒是個打破僵局的一個方法,而且簡單明了,能令人信服。
“可?!蹦叫氏葢?yīng)下,她對自已有絕對信心。
“也好,久聞慕姐姐的冰系法術(shù)冠絕蓬萊,妹妹正好討教一二?!本U如懿也笑著應(yīng)允。
云崖子接著說道:“我歸云宗后山有一處被強(qiáng)大禁制籠罩的演武場,地名斷云坪?!?/p>
“那里地勢開闊,足以承受道主級強(qiáng)者的交鋒,兩位便在那里切磋吧?”
兩人對此自然沒有異議,立即點(diǎn)頭同意了。
“那走吧!早些打完,早些將這些雜事處理好?!本U如懿緩緩起身,踏著那雙金色高跟鞋,三兩步便走到了斷云坪。
慕玄冰立馬跟上,在這處擂臺上與綰如懿相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