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靜默了一瞬。
江榮廷沉聲道,“誰會鬧?人命重要還是私事重要?”
江諾垂著腦袋,又哭了起來。
厲斯年面無表情。
他說,“沒有誰會鬧,但是我留在這也不能治江諾的病,等會我送完外婆回家就要去忙了,江叔,這里就麻煩你和伯母多照顧?!?/p>
江母溫柔頷首。
“去吧,你的事更重要?!?/p>
江諾不甘心地攥緊手指。
等厲斯年一走,馬上就咳嗽了起來。
咳不出來,就咬破口腔內(nèi)壁,流出血絲。
江榮廷趕緊叫醫(yī)生過來。
厲斯年站在一旁,淡淡地看著她。
江諾臉色蒼白,抬起通紅的眼,“斯年,你快去忙吧,別管我了?!?/p>
厲斯年抿了抿唇。
“留點力氣修養(yǎng),別說話了?!?/p>
她病成這樣,到底是因為替他工作造成的,太著急走不像回事。
江諾聽他要留下來,露出欣慰的笑。
醫(yī)生做了檢查之后,厲斯年拿起病歷本查看。
想辦法另尋醫(yī)生治療她。
江諾攥著他的衣角,嗓音虛弱,“斯年,你留在這,她會生氣嗎?”
厲斯年神色冷了幾分。
“她是誰?”
江諾咬咬唇。
“溫小姐?!?/p>
厲斯年,“跟你沒關(guān)系,不用管那么多?!?/p>
聲音雖然客氣,但滲出幾分寒意。
江諾躺下來,不做聲了,一直看著他。
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喜歡,繾綣。
老夫人受不了這樣的氛圍。
說道,“我認(rèn)識一個靠譜的中醫(yī),我去讓他給江諾開一服藥吧,試試看?!?/p>
江榮廷沒有婉拒這樣的好意。
“麻煩老夫人了。”
老夫人帶著茉莉離開。
走遠(yuǎn)了,茉莉才說,“厲總好像被人情世故困住了?!?/p>
老夫人,“困不住他,他重情,但是也怕麻煩,等江諾這個人情還完了,說走就走了。”
茉莉聽她語氣輕蔑,不解道,“老夫人,你這么不喜歡江諾,為什么還要為她找中醫(yī)?”
“找什么中醫(yī)?我才不廢那功夫。”老夫人疲倦道,“你下樓買一杯綠茶加熱包裝一下,送上來就行?!?/p>
茉莉,“綠茶?”
老夫人冷哼,“綠茶就該喝綠茶。”
“……”
這小老太還挺逗。
……
厲斯年打了個電話。
購入了一臺外省的醫(yī)療設(shè)備,專門為江諾治療。
雖說不能根治,但是比吃西藥要好得多,設(shè)備的開銷全算在厲斯年的頭上。
他簡單跟江榮廷說了幾句就走了。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他們都沒有怨言。
江諾斂了眼里的溫柔,跟江榮廷說,“打完這瓶藥水就不打了,我還要去公司工作?!?/p>
江榮廷聞言,正要發(fā)作。
被江母拉住手。
她走到床邊,雖然質(zhì)疑,但是語氣是溫柔的,“諾諾,你真的看不出來斯年是什么想法嗎?”
江諾怎么會看不出來。
她自顧自拔掉針管,掀開被子起床,“我知道,但是這不妨礙我繼續(xù)追隨他?!?/p>
“你追隨他,拿自己的命賭?”
“我愿意這樣嗎?”江諾不耐煩道,“我如果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斯年早就跟我在一起了?!?/p>
江母臉色微變。
教養(yǎng)讓她沒有發(fā)作,聲音平緩,“你成年了,如果你思考好了那就去做,但是當(dāng)媽媽的勸你一句,你再這么任性下去,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p>
她把自己逼成這樣,不就是想博取厲斯年的同情心?
吐血兩次,有效果嗎?
不知道腦子里裝了什么東西,這么愚蠢。
江諾冷漠地說,“我不自己承擔(dān),難道還指望你們嗎?有這個功夫教育我,倒不如想辦法讓我好過點?!?/p>
說完,不顧江榮廷的勸阻,直接走了。
江榮廷嘆氣,兩邊都不好做人,“老婆,你說你跟一個孩子置什么氣?”
江母頭疼不已。
“就這樣吧,隨她去。”
江榮廷皺著眉,神色隱晦,“斯年也沒有那么絕情,剛才你也聽到了,醫(yī)療設(shè)備幾個億,他說給就給了,只為了讓諾諾好過點?!?/p>
江母瞪他。
“那是著急跟我們劃清界限,這都看不出來?”
江榮廷,“……”
……
江諾這邊是小事,厲斯年沒有放在心上。
他坐在床上,打開手機看了眼消息,數(shù)不清的未讀,就是沒有溫姒的。
這倒不像她的風(fēng)格。
最近畫廊跨步大,她有很多成就,或者不懂的地方,會不斷發(fā)消息給他。
今天一早醒來沒看見他,不覺得奇怪?
厲斯年眉頭皺了皺。
就在這時,池琛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他問,“我剛提了一輛跑車,可拉風(fēng)了,我下午去接你啊,一塊去慶功宴。”
厲斯年,“什么慶功宴?”
“啥?”池琛懵了,“溫姒的慶功宴啊,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