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江諾低聲啜泣,“溫小姐會怪我嗎?”
“對不起斯年,是我太貪心了,我不該拉著你陪我玩的?!?/p>
“對不起……”
厲斯年啟動車子,滿臉陰沉。
他看著路況,但是腦子里全是溫姒的臉。
她站在那,安靜又漂亮,不吵不鬧。
可那雙眼里,對他滿是失望。
厲斯年心口悶得厲害。
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
到醫(yī)院之后,江諾很是善解人意。
“斯年,快去找找溫小姐吧,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p>
厲斯年吩咐醫(yī)生,“病人有什么情況,隨時告訴我?!?/p>
江諾虛虛一笑。
“我沒事的,斯年,別太擔心我?!?/p>
厲斯年走后,江諾收起笑,躺下來。
她問醫(yī)生,“我舌頭咬破了,可以帶我去處理一下傷口嗎?”
江諾心狠,舌頭上很大一個口子。
醫(yī)生知道她是厲斯年很重要的人,不敢怠慢。
江諾趁此機會,在換藥室里,偷偷拿了一瓶藥。
吃了兩粒。
她的身體對很多藥都排斥,亂吃的話,輕則過敏重則喪命。
咽下去之后,江諾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
溫姒獨自坐著。
回想著厲斯年走的那一刻,江諾落在她臉上的眼神。
她曾經(jīng)說,“你扮演的角色,不就是滿足斯年嗎?”
那時候溫姒并沒有這么想。
今晚上,厲斯年的行為證實了那句話。
給了她重重一擊。
……
溫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
直到一輛出租車停在跟前問她,“小姐,我看你站了好久了,走嗎?”
溫姒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馬路邊上。
她點頭說謝謝,上了車。
厲斯年的電話打了進來。
溫姒看著熟悉的名字,眼睛澀得發(fā)疼,但是流不出眼淚。
連打兩次,溫姒才接。
厲斯年質(zhì)問,“在哪?”
溫姒不想回答。
她問,“有事嗎?”
厲斯年聽著她明顯沙啞的嗓音,心口一滯。
他解釋,“我?guī)ЫZ來A市是為了治病,僅此而已?!?/p>
溫姒心臟收縮。
腦海里出現(xiàn)他跟江諾依偎的那一幕,抨擊著她。
她說道,“那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照顧她,我這里不需要你操心?!?/p>
厲斯年呼吸粗重了幾分。
他壓抑著脾氣,“溫姒,別跟我耍性子,我現(xiàn)在沒功夫哄你。”
溫姒笑了下。
她深吸一口氣,給彼此留點面子,掛斷電話。
路面結(jié)冰,車子開得慢,司機叮囑道,“小姐,麻煩坐穩(wěn)哈,這一段不好走,容易出車禍?!?/p>
溫姒僵硬地嗯了一聲。
結(jié)果沒多久,旁邊一輛車就打滑,直挺挺撞了上來。
砰的一聲。
車子被撞得滑倒側(cè)翻,溫姒眼前一黑,耳邊嗡鳴。
她被卡在狹窄的空間里,不知道撞到了哪兒,身上劇痛無比。
一時間,鳴笛聲四起。
溫姒被撞到了頭,頭暈?zāi)垦?,被路人救出來之后,靠在路邊?/p>
她視線模糊,心驚肉跳。
面前有人喊她,“小姐?小姐?”
溫姒無力地睜開眼,好半響才認清眼前的人是交警。
交警揮了揮手,“還好嗎?”
溫姒點點頭,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勢。
她冷得厲害,四肢沒有知覺,看看自己有沒有少胳膊少腿。
交警道,“你的小腿受傷了,但是我看了不嚴重,我剛才聯(lián)系你的家人了,等他過來接你?!?/p>
溫姒反應(yīng)遲鈍,“我的家人?”
“就是你的緊急聯(lián)絡(luò)人?!?/p>
溫姒呆滯了片刻。
是厲斯年。
她來不及反應(yīng),交警就急匆匆道,“照顧好自己,那邊傷患多,我先去幫忙了?!?/p>
溫姒輕輕頷首。
一時間,心情復(fù)雜。
她不想見他,但是此刻頭疼得厲害,沒有力氣回撥電話。
循著身體的本能,溫姒環(huán)著胳膊,捂住了流血的小腿。
手機突然嗚嗚震動。
溫姒接起,聽見厲斯年問,“怎么樣了?”
溫姒啞聲道,“沒事,受了點小傷?!?/p>
“我報警了,等會警察會過來接你。”厲斯年道,“江諾用錯了藥,情況緊急,我現(xiàn)在必須回醫(yī)院?!?/p>
溫姒頓時沉默。
她已經(jīng)連話都不想說了。
厲斯年道,“你知道江諾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她不能出事,明白么?”
溫姒臉色微白。
她不知道江諾有多重要。
但此刻的厲斯年令她感到惡心。
溫姒忍不住道,“厲斯年,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何必打這通電話來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