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榮廷身形一震。
他料定厲斯年絕對不可能放棄總部,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買通他的骨干,淹沒數(shù)不清的成本。
為的就是把他逼到絕路。
到時候厲斯年娶了江諾,又可以跟自己合作,一舉兩得。
可厲斯年現(xiàn)在的妥協(xié),對江榮廷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你為了溫姒,多年努力都不要了?”江榮廷不可置信,“厲斯年,你到底在想什么?”
人往高處走,這是社會規(guī)則。
可厲斯年怎么會做出這么蠢的事?
厲斯年對他的指責(zé)毫不在意,甚至覺得諷刺,“江榮廷,我們早已經(jīng)是仇敵了,你現(xiàn)在以長輩的口吻教訓(xùn)我,有資格嗎?”
江榮廷頓住。
他感覺有什么在緩緩流逝,他想抓,但是抓不住。
江諾化好妝下來,見厲斯年準(zhǔn)備走,詫異道,“斯年,你才來多久就要走?。俊?/p>
厲斯年停下腳步,神色淡漠地睨著她。
什么都沒說,直接走了。
安諾馬上跟出去,拋出誘餌,“我已經(jīng)控制了Andy,只要你想見她,隨時我都可以陪你去T國?!?/p>
厲斯年恍若未聞,上車離開。
江諾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地咬著唇。
她折回客廳,質(zhì)問江榮廷,“爸,你都跟斯年說什么了啊,他臉色那么難看?!?/p>
江榮廷疲憊地閉上眼。
江諾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上的文件,翻開一看,臉色瞬間雪白。
“不可能,絕不可能,要是他這么舍得,又怎么會讓我……”
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江諾即使住口。
江榮廷瞇眼,“他讓你干什么了?”
“沒有!”江諾不會把Andy的事告訴任何人。
可下一秒,她就覺得此刻的自己無比可悲。
她為了抓住這一根稻草,連王野的女人都敢綁架,就是想讓厲斯年看自己一眼。
但是他還是想跟溫姒在一起。
他是在利用自己。
江諾怒極反笑,手里的文件被她撕得粉碎。
但是眼淚卻怎么都止不住。
江榮廷看著她,心不在焉問,“你還是想要他嗎?諾諾。”
江諾滿腔不甘心。
“我即使得不到,也不會讓他們好過?!?/p>
江榮廷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過幾天就是他們的訂婚宴了?!苯瓨s廷突然呢喃。
厲斯年會邀請?zhí)K熹云的。
到時候,他說不定能找到她。
江諾聽到這句話,緊緊捏著拳頭。
想訂婚?
休想!
……
訂婚宴之前,溫姒就一直被禁足在公寓。
保胎還是在繼續(xù),不過是醫(yī)生親自上門。
不管是什么,厲斯年都不曾虧待她,只是不準(zhǔn)她有自由。
因為最近太忙,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溫姒有一絲危險。
一開始溫姒鬧過,但是厲斯年置之不理。
久而久之,溫姒就逐漸安分下來,接受現(xiàn)實。
即將進入年底,淮市的雪下得格外大,溫姒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懷里趴著年年的腦袋,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
明天就是訂婚宴。
厲斯年忙得腳不沾地,但還是親自把禮服給溫姒送來。
“試試看?”一連幾天,他們第一次對話,厲斯年抱著她起來,輕撫她發(fā)絲,“要是哪里不合適,我馬上叫人改?!?/p>
溫姒臉上找不到半點歡喜。
但還是聽了厲斯年的話,去試穿了禮服。
尺寸都是厲斯年量身定制的,很合適。
厲斯年站在她身后,欣賞著鏡子里美得無法言喻的女人,“柚柚,你很久沒笑了?!?/p>
溫姒輕聲說,“笑不出來,這不是我想要的訂婚宴。”
“請柬都發(fā)出去了,我不想臨時改變主意?!眳査鼓戥h(huán)住她的腰身,“我想讓你早點屬于我。”
溫姒輕扯唇角。
沒說什么。
厲斯年許久沒見她,想接吻溫存。
可嘴唇還沒有碰上,就被溫姒避開,“去忙吧?!?/p>
厲斯年將她拖回來。
他額頭是隱忍出來的青筋,“為了訂婚,我耗費了很多精力,柚柚,你不要讓它出現(xiàn)任何意外?!?/p>
溫姒嘲諷,“你怕我逃婚?”
他確實是這么猜的,溫姒的性子剛烈,現(xiàn)在的溫順,讓他很不安心。
溫姒毫無感情道,“我懷著孩子還能逃到哪里去?你厲斯年那么厲害,別說逃出淮市了,我能逃出這套公寓嗎?”
厲斯年神色一沉。
“柚柚,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