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雖然見不到溫姒,但是她見過什么人,他隨時都能知道。
擔(dān)心蕭徹圖謀不軌,接下來一陣時間,他刻意派人去干預(yù),不準(zhǔn)蕭徹靠近。
這些事手下可以做得很好,他不需要操心。
厲斯年很快又投入工作。
宋川拎著晚餐進(jìn)來,見他正在開視頻會議,就輕輕放下餐盒沒有打擾。
后來過去一小時,他重新進(jìn)去看的時候,晚餐還在。
“厲總?!彼未〒?dān)憂道,“歇會吧,你一天工作十七八個小時不帶停,機(jī)器人也受不了啊?!?/p>
厲斯年面色灰白,咳嗽了一聲。
“不用管我?!?/p>
宋川無奈,“你就算要忙,也得先吃飯吧!”
厲斯年放下手中文件,后知后覺胃里空空如也。
正隱隱作痛。
他妥協(xié),先吃飯。
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送入口中如同吃泥。
毫無味道。
他咽了幾口就放下了,讓宋川先下班。
宋川知道他愧疚自責(zé),又對溫姒思念成疾,心病需要心藥醫(yī),不管怎么干涉都沒用。
只能力所能及幫他處理身外事。
“厲總,我先下班了。”宋川道,“家里還有狗狗沒喂。”
想起家里那只邊牧,厲斯年眼神暗了下去。
美好回憶又開始折磨他,一幀一幀,全是溫姒的笑臉。
他從不知道,溫馨畫面的殺傷力竟然那么大。
“我自己回去吧?!眳査鼓昴闷鹜馓灼鹕?。
坐了許久,腦子又消耗過度,他猛然起身一時間血氣上涌,頭暈?zāi)垦2铧c摔倒。
宋川趕緊扶住他。
厲斯年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我沒事。”
說完,一股難以控制的惡心涌上喉嚨,他急匆匆轉(zhuǎn)身,對著垃圾桶干嘔。
剛吃進(jìn)去的幾口飯,此刻吐得干干凈凈。
眩暈感更加強(qiáng)烈,厲斯年恍惚聞到了血腥味。
他怔然。
宋川遞上熱水給他漱口。
同時也看見了他吐出的血水,大駭?shù)?,“厲總,你怎么會……快,跟我去醫(yī)院!”
他急匆匆掛號備車。
仿佛厲斯年得了不治之癥。
厲斯年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細(xì)不可聞地嘆出一口氣,緩緩道,“不用,估計是胃病導(dǎo)致的,我回去吃點藥就行了?!?/p>
宋川忍不住生氣,“都吐血了你還要拖嗎?拖到后面越來越嚴(yán)重怎么辦?你還怎么哄溫小姐,老夫人那么大一把年紀(jì)了……”
厲斯年疲憊地閉上眼。
實在不想聽他嘮叨,妥協(xié)道,“去醫(yī)院?!?/p>
檢查結(jié)果確實是胃病發(fā)作,他進(jìn)食太少,有輕微胃出血。
醫(yī)生說,“都這么嚴(yán)重了,你應(yīng)該會很痛啊,怎么吐血了才來?”
厲斯年沒什么反應(yīng)。
身體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十分之一。
他不敢睡覺不敢停下工作,因為一閉眼,就全是溫姒出事的場景,車禍帶走他們的孩子,她血淚俱下,哀痛絕望。
他撕心裂肺,哪里還顧得上胃痛。
宋川拿著開好的藥過來,小聲問,“厲總,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一下溫小姐?”
厲斯年反應(yīng)遲鈍,“告訴她做什么?”
“她雖然傷心,但對你應(yīng)該還有感情,你趁此機(jī)會苦肉計一下?”
厲斯年淡淡垂眸。
“不用。”
苦肉計只會對小吵小鬧有用。
此刻告訴她,讓她平白生厭罷了。
“這件事誰都不用說?!眳査鼓攴愿劳辏氉曰氐焦?。
年年被之前的小時工保姆照顧得很好,一開門就撲上來親他,厲斯年半蹲下,輕撫它腦袋。
年年蹭了蹭他之后又繞到他身后。
見背后空空如也,沒有看見溫姒,它雀躍的尾巴停頓在半空中,最后又失落垂下。
它轉(zhuǎn)過身望著厲斯年,歪著腦袋嗚咽,仿佛在問媽媽呢。
厲斯年喉間苦澀。
對它緩緩搖搖頭。
……
江家的動蕩也不小。
上次他們急匆匆趕去T國,但還是晚了一步,江諾被帶走了。
她假裝失蹤,結(jié)果真失蹤了。
王野只給了他們兩只斷手。
江榮廷最了解自己的女兒,那確實是她的手,他當(dāng)場病倒,一連躺了大半月。
期間他派人去查,可江諾好像消失了一樣,杳無音信。
蘇熹云倒是很平靜。
這天她難得來見他,還帶了禮品,舉止行為都很生疏。
江榮廷病得恍惚了。
感覺到了陌生。
“熹云?!彼芨屑に€會來看自己,渴望地伸出手,“熹云,諾諾出事了?!?/p>
他悲傷不已。
蘇熹云輕輕一笑,“這都是她自找的,你不用自責(zé)。”
江榮廷錯愕。
“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是我們的女兒,是你當(dāng)初九死一生換來的孩子啊。”
蘇熹云毫不在意,“她早就不是了?!?/p>
她不僅不要江諾,江榮廷她也不要了。
“榮廷,我們離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