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很久沒有這么心虛過了。
像是一抹黑跳進陷阱,前是狼后是虎。
腹背受敵。
她清清嗓子,“也沒忙,剛才在臥室里待著,沒聽到門鈴聲。”
反正蕭徹都走了,干脆撒個謊把這事兒蓋過去。
溫姒這樣想著,心里好受了不少,順勢接過他手中東西。
厲斯年注意到她這個不同尋常的動作,眼神暗了暗。
他打開鞋柜換鞋,發(fā)現(xiàn)拖鞋不見了。
溫姒張嘴就來,“鞋子我丟了?!?/p>
厲斯年神色莫測,“為什么丟了?”
“太舊了想換雙新的,但新的沒來得及買,等會我在線上下單讓他們送來,你先穿其他的?!?/p>
厲斯年抿了抿唇。
拿出新拖鞋。
這里原本沒有他單獨的拖鞋,唯獨那一雙是四十五碼,適合他的腳。
另外都是溫姒為客人準備的,碼子小。
此刻穿在厲斯年的腳上,擠得有些滑稽。
他還是沒忍住那句話,“那鞋我總共才穿不到五次,舊了?”
溫姒,“……”
她總覺得這話有點嘲諷,但是又很平靜。
仿佛隨口吐槽。
溫姒接話,“你以前身上穿的居家服不都是五次就換?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厲斯年,“我有說奇怪么?”
“……”
這時候,保鏢趕來。
“溫小姐,有什么事嗎?”
溫姒擺手,讓他們走。
……
厲斯年走進廚房,熟練地挽起襯衫袖子,晚上準備做雙人份的海鮮意面,再燉一個椰子雞湯。
溫姒看了眼陽臺。
確定蕭徹不會再出現(xiàn)之后,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廚房。
主動承認,“雖然沒必要跟你解釋,但是我覺得有件事還是得告訴你?!?/p>
厲斯年頭也沒抬,處理椰子,“你說?!?/p>
溫姒看著他修長漂亮的手沾上人間煙火氣,莫名格外養(yǎng)眼。
“今晚上蕭徹過來找我說了點事,只待了不到十分鐘。”
厲斯年動作頓了頓。
“他人呢?”
“走了?!?/p>
“我來之前走的?”
“不是,你敲門的時候剛走?!睖劓χ廊龅闹e都破了,無奈道,“走的后門,我不想你倆打照面?!?/p>
厲斯年很介意,但是表現(xiàn)得挺冷淡,“為什么不想我跟他見面,你在X市那兩年……”
溫姒嘴角一抽,“我跟他要是有什么我還回淮市干什么?!?/p>
說完又覺得不對,改口道,“我回淮市也不是為了你?!?/p>
厲斯年依舊那副死樣子。
“所以你讓他穿我的鞋子,在你眼里他跟我的分量一樣重么?”
溫姒頓時頭疼,“他非要穿,故意惡心你的。”
厲斯年沉默了下來,認真干活。
這下輪到溫姒問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里有人,所以你才那么講禮貌,故意按門鈴?!?/p>
厲斯年,“院子里停著一輛限量版帕加尼,那種車只有男人開?!?/p>
溫姒,“……”
草,她把這事兒給忘了。
……等等。
從蕭徹出去到現(xiàn)在,那輛轟隆隆直響的跑車,好像一直很安靜。
蕭徹怎么走的?
溫姒想到某種可能,突然渾身一僵,冷汗直冒。
她回頭看向陽臺。
蕾絲白紗窗簾隨風飄揚,很唯美。
但是溫姒此刻只覺得恐怖,怕那個地方突然鉆出個蕭徹。
厲斯年順著她視線看過去。
幽幽問,“蕭徹藏在那么?”
溫姒心突突直跳。
惱羞成怒,“你瞎說什么,我剛才都跟你解釋過了,你怎么還陰陽怪氣?!?/p>
厲斯年注視著她。
“你太心虛了。”他直接指出來,“嘴唇抿得都快沒有血色,所以很沒有說服力?!?/p>
溫姒,“……”
她真是被厲斯年整怕了。
碰上別人還好,她沒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蕭徹不一樣,蕭徹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能當場氣得厲斯年吐血。
他那個人跟做生意一樣雞賊。
“你先做飯吧?!睖劓θ遣黄疬€躲不起么,“我出去等你。”
厲斯年看她生氣,解釋道,“你跟我說實話,我不會怎么樣。”
溫姒惱火,“我沒跟你說實話嗎?要不要我跟蕭徹說了什么話完完整整重復一遍給你?”
厲斯年面無表情地回頭繼續(xù)做飯了。
溫姒噎了噎,胸悶得不行。
干嘛那副表情啊。
搞得好像她真出軌了一樣。
溫姒心煩意亂地來到陽臺,觀察了院子里每個地方,都沒看見蕭徹。
估計真走了吧。
她揉揉眉心,打算把這件事翻篇,回頭見厲斯年在茶幾抽屜里拿一次性手套,卻不小心翻到了藏在底下的煙灰缸。
他站直身軀,注視著那煙灰缸里還熱乎的煙頭。
溫姒,“……”
厲斯年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順手將煙灰缸處理干凈。
一副賢妻良夫的樣子,“這種東西不用藏,男人抽煙很正常?!?/p>
溫姒無力道,“那是蕭徹藏的,他就是想給我使絆子。”
厲斯年嗯了一聲。
沒反駁,但也沒信。
溫姒咬牙切齒,實在忍不住了,拿出手機給蕭徹打電話,準備把他八輩祖宗都拉出來罵一遍。
誰知道手機鈴聲在臥室里叮鈴鈴傳來。
她一愣。
厲斯年也聽見了,朝著門沒關(guān)嚴的臥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