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跟厲斯年剛躺下不久,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動靜很大,年年都忍不住狂吠。
厲斯年掀開被子起床,叮囑溫姒,“你先別動,我出去看看?!?/p>
他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去開門。
厲斯年出去后,年年跑進來待在床邊,以戒備的姿態(tài)保護溫姒。
溫姒隱約聽到了哭泣聲。
她揉揉年年腦袋,也跟著出去。
見門口竟然跪著蕭安安。
蕭安安身上的白裙沾滿血跡,抱著厲斯年的褲腿,嘴里語無倫次地哀求著什么。
溫姒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
從她嘴里得知魏承出事了,求他們去醫(yī)院搶救。
溫姒第一次見蕭安安哭成這樣,幾乎要斷氣,脖子上還有一道口子,此刻還在滲血。
她立即答應,馬上跟蕭安安往醫(yī)院趕。
厲斯年安頓好狗,之后拿了一件外套跟上去。
……
蕭安安是逃出來的。
魏承在別墅里斷氣之后,她大發(fā)雷霆威脅蕭徹帶他去醫(yī)院,蕭徹不聽,蕭安安拿起水果刀就抹自己脖子。
蕭徹被逼著答應,帶魏承先去一步,蕭安安又立即來找厲斯年,他可以做出人造心臟,肯定可以救重傷的魏承。
可他們還是去晚了一步。
三人抵達時,魏承已經蓋上了白布,從手術室里推出來。
蕭安安淚如雨下,站都站不穩(wěn),溫姒用力抱緊她。
她看那場景就知道沒救了,捂住蕭安安眼睛,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
“安安,節(jié)哀?!?/p>
……
夜里的醫(yī)院又冷又安靜。
確定魏承死亡之后,蕭安安突然就不鬧了,站在推床邊注視著他,無聲告別。
早上的時候他們還在接吻。
她窩在他懷里規(guī)劃未來,跟他說自己羨慕溫姒和厲斯年的婚姻,開玩笑說能不能嫁給他。
魏承認真地點了頭。
幾個小時前他還煲了湯給她喝。
此刻卻陰陽相隔,他永遠安靜睡去,再也不會醒來。
蕭徹站在不遠處,見自己妹妹安靜的樣子,突然不敢上前。
他知道,他這次錯了。
錯得無法原諒。
蕭徹啞聲問醫(yī)生,“真沒得救了?”
醫(yī)生惋惜搖頭。
“其實致命的不是槍傷,而是內出血,搶救的時候我發(fā)現他的內臟遭受過反復撞擊,破損嚴重,那才是加速他死亡的罪魁禍首?!?/p>
蕭徹一怔。
醫(yī)生又嘆口氣,“他有很強的意志力,硬撐了很久,要是你們早來五分鐘,或許能見到他最后一面?!?/p>
蕭安安聞言,眼淚又無聲地滑落下來。
落在魏承身上,她又輕輕擦去,以前他給她擦過很多次眼淚,這是她第一次幫他,卻也是最后一次。
溫姒上前,把她攬入懷里。
“讓他安息吧,安安。”
蕭安安埋在她肩膀上顫抖。
“阿姒姐姐……他為了送我鋼琴,才去打拳的……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跟他慪氣就好了,他就不會去賺快錢了……”
挨了兩天的打,換來四百萬,她卻沒能彈一曲給他聽。
溫姒一遍遍地拍她的背。
直到蕭安安哭暈過去。
忙到快凌晨,蕭徹才將她安頓好,他怕蕭安安醒來后又哭鬧,求著溫姒留下來照顧她兩天。
溫姒沒有拒絕,但是厲斯年不滿。
“你自己犯的錯,讓溫姒給你收拾爛攤子?”厲斯年眉頭緊擰,“我不答應?!?/p>
蕭徹胸口起伏,煩躁得很,“我又不是讓你幫忙,你瞎逼逼什么?!?/p>
厲斯年冷冷道,“結婚之后我都沒舍得讓她照顧照顧我,現在倒是讓你妹妹插上隊了?!?/p>
溫姒無奈插嘴,“別吵了,也不看看現在什么時候。”
大概是因為蕭安安,蕭徹的脾氣也收斂不少。
甚至還好了不少,“就當我求你,行么?”
厲斯年看著他眼睛。
“你求人看地板?”
蕭徹咬咬后槽牙。
抬起眼看著他,“我求你把溫姒借我兩天。”
厲斯年冷著臉,“把話說完?!?/p>
“借我兩天照顧我妹妹?!?/p>
厲斯年這才勉強松口。
這么一鬧,溫姒毫無睡意,三人坐在病房外的過道里,她跟蕭徹了解了一下事情原委。
蕭徹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抽到嗓子都快燒著了,才道,“魏承為什么得死,你男人知道?!?/p>
厲斯年嘲諷道,“你別告訴我你才知道他的身份?!?/p>
“他媽的大意了,仇人那么多,他是第一個敢跑老子跟前找我報仇的。”
溫姒皺起眉,“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很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