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阮清歡站在招待區(qū)的玻璃門口。
面色微白,怔怔看著他們。
接觸到她的眼神時,池墨本來被酒精攪混的腦袋瞬間清醒,如同被冷水過了一遍。
他下意識松開扶著蘇雯月的手。
蘇雯月失去支撐,眼前發(fā)花腿更軟了,幾乎貼在池墨的懷里。
她顧不上難受,趕緊站好。
剛才她真不是故意的。
阮清歡就在跟前,池墨那么寶貝她,蘇雯月哪里敢煽風點火。
但是蘇雯星就沒她那么懂事了。
看見阮清歡之后頓時露出得意的表情,“還是來了啊,我以為走錯地方了呢?!?/p>
池墨臉色冷冰,“你知道她來了?”
蘇雯星,“是啊姐夫,你助理說她給你送醒酒湯?!?/p>
說完又揚起笑容,鄙夷道,“之前她還不信你跟我姐……”
沒等她說完,池墨冷冷打斷她,“你們先出去?!?/p>
蘇雯星被兇得一愣。
不敢再開腔了。
蘇雯月會察言觀色,一言不發(fā)帶著蘇雯星離開。
阮清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連視線都沒有從池墨的臉上挪開過。
眼也不??粗啬叩阶约焊?。
池墨注視她片刻,垂眸看向她手上的醒酒湯。
他剛剛還需要,此刻不用了。
“來之前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阮清歡聽到他的聲音,加劇了內(nèi)心的委屈膨脹。
他為什么先問這句話?
而不是解釋自己跟蘇雯月剛才的舉動?
然而很快這個問題又被推翻,阮清歡嘲諷地想,即使他解釋了,自己就好受了嗎?
她親眼看見他們從電梯里出來。
親密的靠在一起。
雄辯爭不過事實。
池墨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回家還是回我的公司?”他語氣如常,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你送來的醒酒湯別浪費了,我想趁熱喝?!?/p>
阮清歡眼眶紅了一片,還是沒忍住問,“你最近沒時間見我,是為了跟蘇雯月在一起嗎?”
池墨拉住她的手,面不改色道,“回去再說。”
阮清歡第一次抗拒他的親近。
她抽出手,哽咽著問,“我不想回去說,我要你現(xiàn)在說?!?/p>
帶著哭腔的聲音難免過激。
來往的都是非富即貴,往這邊看過來。
池墨的身份亮眼。
他不想在這里節(jié)外生枝。
“阮阮,聽話。”池墨的聲音低了幾分,帶著不滿,“先跟我回去?!?/p>
阮清歡激動道,“我不要!”
尖銳的聲音引起一對夫婦的注意。
女人認出池墨,好奇問道,“是池公子嗎?”
那對夫婦走過來。
池墨拉住阮清歡,藏在自己身側(cè)。
他輕輕頷首,“楊總,楊太太。”
女人打量哭泣的阮清歡。
眼里的八卦藏不住,“池公子,這位是?”
池墨淡淡道,“我妹妹。”
阮清歡渾身僵硬,心仿佛跌落谷底,碎得鮮血淋漓。
“妹妹?”女人不太信,打探道,“我跟你媽媽認識那么久,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有個小女兒?!?/p>
“表妹?!背啬o阮清歡的手,著重提醒了一句,“親表妹。”
一聽是表妹,女人的疑慮才被打消。
簡單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走了。
阮清歡被池墨牽著離開時,腦子跟雙腿仿佛生了銹,如同木偶般跟在他身邊。
妹妹。
親表妹。
冷漠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環(huán)繞,瘋狂的嘲諷著阮清歡。
兩個月前他親口問她要不要談戀愛。
她為了顧慮他,連家里人都不敢公開。
可隱忍等來的,卻是他一句避嫌的妹妹。
阮清歡冷笑,嘴唇一動卻抖下兩行淚水,她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淚失禁的體質(zhì),用力地擦去。
池墨將她帶到車邊,看著她哭。
阮清歡咽下喉嚨里刀片似的唾液,像不甘心,更像是嘲諷,“是妹妹嗎?”
她不似之前那樣啜泣出聲,硬生生忍著崩潰,忍得渾身發(fā)抖。
看他的眼神也帶了池墨從未見過的情緒。
她紅著眼問,“所以你吻我,摸我的時候,也當我是你的妹妹嗎?”
池墨不想讓她哭著吹冷風。
將她抱進車內(nèi)。
一向溫柔乖順的女孩在此刻像炸毛的小獸,緊緊攥著池墨的衣領(lǐng),咬牙問道,“池墨,我問你話!”
她情緒激動,溫熱的淚水甩在池墨的臉上。
卻暖不化他冰冷的表情。
池墨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也做好了接受她負面情緒的準備。
所以就連開口說出的話也是毫無感情,早就擬好的措辭,“對,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妹妹。”
阮清歡臉色瞬間泛白。
她淚水決堤一般往下掉,絕望問他,“那你為什么騙我……你不喜歡我又為什么要給我希望……”
池墨抿緊唇。
忽略掉窒息一般的難受。
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這不是你的愿望嗎阮阮,我們是兄妹,怎么能真的在一起?”
阮清歡怔忪看著他,那張令她癡迷的臉,在此刻陌生得讓人生寒。
原來他給的快樂只是完成她的愿望。
原來只是憐憫。
原來酒店里說的那句甩不掉不如順從,是真心話。
阮清歡心痛到極致,對他的觸碰生出了厭惡。
她毫不猶豫扭頭,開門下車。
池墨臉色一沉,“阮清歡!”
他毫不猶豫跟上去,背后卻在此刻傳來另一道呼喊,“姐夫,我姐好像出事了,你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