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歡無所遁形。
池墨的視線實在太有震懾力,一瞬不瞬地看著,半點心虛也無,反倒是她自己,好像做錯事的那一方,生怕被人窺見。
手忙腳亂時,方薇突然出現(xiàn)。
她如同看見救星,摟著她胳膊逃似的離開。
池墨看著她們的背影逐漸消失。
臉色一寸寸沉下去。
她都看見他了,為什么不過來?
這幾天她難道不是想得他夜不能寐嗎?
什么時候在她心里,問題大過對他的喜歡了?
蘇雯月剛才也看到了阮清歡,再一看池墨的臉色,意味深長地笑笑,“怪我,來得太不是時候了,要是知道你妹在這,我絕對不會上你的車。”
池墨冷冷道,“你現(xiàn)在下去也不遲?!?/p>
蘇雯月開玩笑,“你來真的啊,真沒意思,一點都不憐香惜玉?!?/p>
他要她下去,她偏不。
憑什么被他掃面子。
池墨調(diào)轉(zhuǎn)車頭,“我現(xiàn)在沒空送你,自己開車回去?!?/p>
蘇雯月懶懶道,“我不會開你這車。”
“那你打車?!?/p>
“……”
蘇雯月習(xí)慣用隱忍來處理沒必要的吵架,最后還是選擇了上駕駛座。
她陰嗖嗖道,“我就說你怎么會那么好心來接我,原來目的根本不是我?!?/p>
池墨頭也不回地朝著宿舍走去。
……
阮清歡還未定神,就聽見有人敲門。
方薇驚訝,“我點的外賣這么快就到了?”
她去開門,看見來人倒吸一口氣。
阮清歡躺在沙發(fā)上失神,過去好一會沒聽到動靜,回頭問,“薇薇,你出去了嗎?”
回應(yīng)她的是一道關(guān)門聲。
池墨問,“換鞋么?”
阮清歡神經(jīng)繃緊,渾身僵住。
沒得到回答,池墨還是穿上了鞋套。
他手里拎著好幾個袋子。
隨手放在桌子上。
“都是你喜歡的東西,吃的用的都有?!背啬聪蛩迨莸膫?cè)臉,關(guān)心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你最近一直不回家,你小姨和姨夫擔(dān)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阮清歡心口窒息。
不愿意跟他獨處。
別開臉生硬地問,“薇薇呢?她不問我,不會讓你進來的?!?/p>
池墨身軀筆直地站在那,不怒自威。
“我只是請她出去待一會?!彼麊枺耙驗槟悻F(xiàn)在很不愿意見我,我要解決這個問題?!?/p>
阮清歡回答得很快,“我們之間沒有問題。”
池墨走到她跟前。
果然看見她的手死死捏著褲子。
他一點點地給她掰開泛白的手指,“沒有問題為什么不見我?”
阮清歡不想被他碰,往后縮。
可又無路可退。
池墨的視線像牢籠一般囚著她。
“我最近有演出,忙著練舞?!比钋鍤g逼迫自己冷靜,不要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哭,“你不是馬上也要訂婚了嗎,我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人,沒必要打擾你?!?/p>
池墨嘲弄的扯了扯唇,“我結(jié)個婚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么,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認(rèn)我這個哥哥了?”
阮清歡心痛得呼吸不暢,“我們又不是親生的,認(rèn)不認(rèn)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你結(jié)婚之后我更應(yīng)該避嫌才對。”
池墨冷冷道,“阮清歡,以后別讓我聽到這種話。”
“這是事實!”
“事實是兄妹之間不應(yīng)該因為一件破事就鬧得天崩地裂,明白嗎?”
阮清歡緊咬牙關(guān),看著他那張冷硬的臉,萬千情緒堵在喉嚨,吐不出一個字。
這只是一件破事嗎?
他憑什么這樣。
不喜歡她又不肯放過她。
池墨強勢道,“小姨去世之前把你托付給池家,我作為池家長子,你的大哥,你這一輩子都該由我說了算?!?/p>
阮清歡急促地喘氣,無比抗拒,“我不要!我不要你管!”
“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p>
說完他松開手,視線往下移,看向她的腳。
池琛說上次吵架,她光腳跑出去,腳底都磨破了。
他云淡風(fēng)輕地脫下她的襪子。
阮清歡往回抽腿,可池墨早就預(yù)判了她的舉動,穩(wěn)穩(wěn)扣住她的腳踝。
腳底確實有傷。
但養(yǎng)得差不多了。
池墨放了心,見藥就放在桌子上,順手拆開打算再給她抹一遍。
“有傷最近就別那么拼命的練舞了,這場演出我打過招呼,不管你怎么跳都會是第一。”
阮清歡想到換C位的事,愈發(fā)難過。
他以后的生活里,更重要的不是妹妹,而是小姨子了。
池墨拿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東西一大堆。
他皺起眉,一一查看,發(fā)現(xiàn)活血化瘀的居多。
“你身上還有其他的傷?”
池墨扭頭仔細(xì)打量她的身體,“還傷到哪兒了?我看看?!?/p>
阮清歡聞言,下意識地縮起脖子。
這樣的舉動簡直就是給池墨的觀察力放水。
他將人拽到懷里,箍住她掙扎的四肢,蠻橫地抬起她的下巴。
撥開長發(fā)近距離看,才發(fā)現(xiàn)她脖子上抹了遮瑕。
隱隱能看到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淤青。
池墨呼吸一滯,毫無意識地爆粗,“這他媽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