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姒閉了閉眼。
她原以為自己會因為血腥的畫面而害怕。
但是聽到謝臨州嘶吼的那一刻,她心里卻只有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的背叛,虛偽,多年的算計和無情。
在這一刻全都釋然了。
她甚至都不明白,此刻為什么對謝臨州這么恨。
他有多慘,她就有多想笑。
溫姒忍不住扯唇笑了起來,眼眶卻是熱熱的。
厲斯年緊緊抱著她。
她在發(fā)抖,發(fā)軟。
他不由得想,要是知道父母也死在謝臨州之手,她此刻會不會沖上去殺了他?
可能會。
殺人也沒事,謝臨州死有余辜,她的手沾過血,他替她洗干凈。
厲斯年從未給人兜過這么大的簍子,但是此刻,他抱著懷里顫抖的女人,竟也愿意。
過了好一會,溫姒才緩過來。
厲斯年吻了吻她的側(cè)臉。
“進去休息?!眳査鼓瓴寥ニ菩牡睦浜梗暗脱橇?,吃點甜的?!?/p>
溫姒嘴硬說還好,轉(zhuǎn)過身來時,一張小臉雪白雪白的。
但她沒有著急進去。
“我還有件事沒做完?!?/p>
厲斯年摟著她的腰,“覺得剛才不過癮?”
溫姒指了指帶過來的狗。
“那條狗,咬下了海棠小腿上一塊肉?!睖劓馐窍胂刖蜔o比心疼,卻站得更直了些,“我要謝臨州也要少一塊肉?!?/p>
厲斯年輕嗤了一聲。
他注視著她,“我以為你帶過來是想吃狗肉?!?/p>
溫姒惡寒。
又要暈眩了。
厲斯年讓保鏢送來一顆糖,剝了糖紙塞進她嘴里。
溫姒擰了擰眉。
厲斯年捕捉到了她的表情,“怎么?”
溫姒,“草莓味的糖太甜了?!?/p>
“能吃吃,不能吃吐了。”厲斯年摟著她進休息室,“我親自喂你的東西,還嫌棄上了?!?/p>
溫姒白他一眼。
她看了看盤子里,“有柚子味的糖嗎?”
“有肉味兒的,在我身上,吃嗎?”
溫姒,“……”
她氣血一下就上來了,不愿意服輸,“吃,現(xiàn)燉的,你給嗎?”
厲斯年笑了聲。
一推門,里面?zhèn)z保鏢面面相覷。
溫姒整個人一僵,意識到剛才說的葷話全被他倆聽見了,恨不得鉆地洞。
保鏢輕咳一聲,低著頭走了。
厲斯年沒進房間。
剛才溫姒說沒辦成的那件事,他等會去做了。
謝臨州在這兒被折磨了兩個多小時,才被送去醫(yī)院。
狀況慘不忍睹。
溫姒工作忙,沒時間跟厲斯年廝混,就先走了。
厲斯年收完尾,坐在回去的車上,點開一個視頻。
是謝臨州受傷的過程。
他手指一點,發(fā)給了謝長林。
息屏之后,厲斯年云淡風輕地點了一支煙。
眼里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wěn)和寡情。
保鏢看著他,心里欽佩。
親兄弟鬧成這樣,竟然還能這么冷靜。
不愧是辦大事的人。
厲斯年突然開口,“今天休息室里的糖,進點柚子味兒的?!?/p>
保鏢打起精神,“好的厲總?!?/p>
厲斯年想了想,又改口。
“算了?!?/p>
保鏢趕緊道,“沒事,我們安排人去買?!?/p>
“不用?!背C情,慣得她。
這次買了柚子味糖,下次就真要吃他燉的肉了。
厲斯年若無其事地彈了彈煙灰。
難聞,不抽了。
……
謝長林看了視頻之后,氣得直接病倒。
袁凝露更是撒潑打滾,哭完之后就威脅謝長林,非要他給個說法。
謝長林躺在床上,心疼自己的小兒子,還要權(quán)衡利弊,人都快喘不過氣了。
“厲斯年到底想干什么。”他咬著牙,大喘粗氣,“他到底要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他要臨州死!多大點事啊,把自己的弟弟弄成這樣?”袁凝露哭得幾乎要脫力。
謝長林怔怔思考。
他總覺得,從厲斯年回來開始,所有的事態(tài)進展都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就像一只餓狼,帶著目的性的攻擊。
攻擊誰?
謝長林想到當年那件事,臉色鐵青,恐懼得胸悶氣短。
他捂著發(fā)痛的心口,“藥,快把藥給我!”
袁凝露見他不對,不敢耽誤趕緊去拿藥。
她不依不饒,“謝長林,你到底幫不幫你兒子?”
謝長林等待藥起效果,閉著眼睛道,“那雜種敢這么做,肯定有底氣,我摸不準他的底,誰敢輕舉妄動?”
“你什么意思?”袁凝露質(zhì)問,“你不管了嗎?你是不是也要臨州死?”
謝長林頓時不耐煩,“你急什么,這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事嗎?”
袁凝露見狀,眼里瞬間迸出恨意。
她跟了他這么多年,他什么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遇到點事就躲,自私自利,根本靠不住。
袁凝露咬緊牙關(guān),“謝長林,我的兒子我自己疼,大不了跟厲斯年魚死網(wǎng)破,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