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要強(qiáng)的厲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勇氣,此刻輕輕碎了。
他用力抽煙。
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沒怎么抽過,一時間又抽得猛,煙味兒往喉嚨竄,給他嗆得直咳嗽。
溫姒衣服穿好了,站起身來。
厲斯年順勢把煙掐了,“你一個人在淮市,除夕怎么過?”
溫姒語氣淡淡,“跟柚柚過。”
厲斯年,“今晚上你放了我奶奶鴿子,她還念著你,不過去看看?”
“我知道她買我的畫是為了撮合我們,我也知道你今天就在悅公館,所以沒有親自送畫過去。”
溫姒的語氣軟了些,“你幫我跟她解釋一下吧,今天除夕,哪有叫外人一起過年的道理?!?/p>
厲斯年看著她。
浪蕩道,“我跟你都負(fù)距離那么多次了,怎么算外人?”
溫姒眼眸一閃。
“厲斯年,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扯干凈了,滿嘴跑火車就是對我性騷擾,小心我冷不丁給你一個耳巴子?!?/p>
厲斯年,“……”
她是怎么做到說的每個字都跟長相不符的。
頂著一張?zhí)鹈砾Z蛋臉,滿嘴耳巴子耳巴子的。
報警都比這個好聽。
厲斯年不死心,“你躲我可以,但總要顧慮老人家的感受,她年紀(jì)大了,又是除夕夜,何必讓她落空?!?/p>
溫姒問,“你這個當(dāng)孫子的是死了嗎,要我去孝順?!?/p>
厲斯年,“……”
他面無表情。
溫姒,“她對我的好,我都記得。等年后我會上門拜年,這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走到車邊,扯著他袖子,“站遠(yuǎn)點,我要回去了。”
厲斯年雙臂環(huán)胸,看著她。
“怎么跟我分個手,嘴都分利索了?!彼麊?,“之前嬌滴滴地跟我說話的女人是誰?”
溫姒打開車門,“我嘴巴一直都很利索,我倆在學(xué)校剛認(rèn)識的時候,你沒見識過嗎?”
至于他說的嬌滴滴,那也確實有。
人在談戀愛的時候腦子都有點問題,她就是受害者之一。
但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腦子補(bǔ)好了。
車子離開,厲斯年在原地站了一會。
他早就計劃今天跟溫姒一起過,但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準(zhǔn)備好的禮物和蛋糕,他讓人送到了她的住處。
溫姒收到東西后,并沒有拒絕。
厲斯年送的禮物,是一張存有十二個億的銀行卡。
他對錢不敏感,一般出手辦事都愛做整數(shù),這筆錢不是五個億,不是十個億,偏偏是十二個億。
那兩個億,是補(bǔ)上次那條項鏈的錢。
溫姒抱著狗狗,捏著卡,給厲斯年打了個電話。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缺錢了,讓宋川來一趟吧,我把卡退給你。”
厲斯年料到了這一步。
他說,“錢留著總有用,做生意沒有后盾,好壞都在一念之間,哪天你虧了,這筆錢能救你?!?/p>
溫姒明白他的意思。
女人遇到困境,即使自己不走歪路,也很容易被人算計。
她現(xiàn)在厭惡他,不想見他。
他不想溫姒遇到問題之后,去找別的男人解決。
溫姒望著窗外,“不需要,厲斯年?!?/p>
厲斯年,“溫姒,一碼歸一碼?!?/p>
“不需要。”溫姒始終這句話。
掛斷電話后,溫姒把卡放在一旁,拆開了厲斯年送來的新年蛋糕。
她點燃蠟燭。
就這么定定看著,直到蠟燭燃盡。
……
過了十二點,厲斯年約了池琛出門打臺球。
池琛掏出個平安符給他,“我媽求來的,我跟我哥還有你,一人一個?!?/p>
厲斯年把平安符收進(jìn)大衣內(nèi)袋,桿子一送,連進(jìn)三顆球。
池琛哎呀一聲。
“我媽都給你送平安符了,你都不讓著我點?!?/p>
厲斯年摩擦球桿,“讓了,不然剛才全進(jìn)?!?/p>
池琛,“……”
不裝逼會死。
池琛打了幾顆一直沒進(jìn),覺得沒意思,找厲斯年的茬兒,“你不對勁啊,這個點不該跟溫姒膩歪么,怎么會找我打球?!?/p>
厲斯年沒出聲。
鐺的一聲,一顆球打出去,砸池琛臉上了。
池琛捂著被打紅的額頭,故意道,“干嘛,我說錯什么了?”
厲斯年冷冷道,“我跟溫姒那點破事你比誰都清楚,問什么問?”
池琛齜牙一笑。
“我說句公道話斯年,這回委屈的真是溫姒,你想想去給情敵道歉啊,這事兒換做你,你樂意嗎?”
厲斯年看著桌面。
是委屈她了,但不是認(rèn)錯了,哄了么?
他沒表情道,“女人就是矯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