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好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在重復(fù)著那個人部署的事,那么多年讓我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怨恨天上宗,我不明白既然是臥底,敵人呢?
在陸主離開天元宇宙三十年后,我被安排離開天上宗出去處理外務(wù),那個期間結(jié)識了一個又一個朋友,那些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彼此保持著神秘,彼此聯(lián)系。
如此,時間不斷流逝。
一百多年過去了,我終于看到了陸主回來,霸氣,從容,統(tǒng)御天下,整個宇宙都在歡呼,我也在歡呼,崇拜,渴望能得到陸主的注視。
而在這一百多年里,那個人再也沒聯(lián)系過我,那個讓我陪他演戲的人,那個人就是--維容。
在我進入天上宗后就知道是他,但我與他沒有任何交集,直至這一百多年,直至陸主歸來,依然沒有交集。
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臥底,臥誰的底?
他是不是無聊了讓我陪他玩?
我不敢問他,也沒資格問他,在天上宗,沒人敢得罪他,所有人都說可以得罪任何人,唯獨不能得罪他,因為他最陰險。
陰險嗎?我不知道,但我期待他的聯(lián)系。
陸主從離開天元宇宙到歸來是一百四十二年,而今,所有人都隨陸主來了九霄宇宙,距離陸主當(dāng)初離開天元宇宙過了兩百零三年,而維容讓我陪他演戲,那一天至今,是兩百一十二年,這些我都記得,因為那一天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距離陸主那么近。
如今,我真的離陸主很近很近了。
…
“羅言,參見陸主?!本畔鲇钪嫣焐献隈v地,陸隱與維容看著面前的男子,目光奇異。
陸隱開口:“你就是羅言?”
羅蟬壓抑著激動:“屬下羅言?!?/p>
陸隱含笑點頭:“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把你對維容說的再說一遍?!?/p>
羅言深呼吸口氣:“自從維容大人讓屬下故意怨恨背叛天上宗后,過去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時間,屬下一直在天上宗做事,直至三十年后被外派去平行時空處理外務(wù),閑暇時曾無聊,與一些人以不知道對方身份為前提下交流,屬下并不知道對話的是誰,對方也不知道屬下是誰?!?/p>
“有些人交流著沒了,不再出現(xiàn),而有些人卻一直都在。”
“如此,過去了一百多年,也就是四十六年前,天上宗宣布支援九霄宇宙戰(zhàn)場,并讓所有人轉(zhuǎn)移去平行時空的時候,有個與屬下常年保持聯(lián)系的人請求屬下幫其登上支援九霄宇宙戰(zhàn)場的戰(zhàn)舟,此事并不難,任何想要支援九霄宇宙戰(zhàn)場的人都可以去,所以屬下就幫她拿到了身份。”
“原本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就在到達九霄宇宙后不久,那個人與屬下對話的方向改變了,不斷試探屬下對于陸主,對于天上宗,乃至對于人類文明的態(tài)度。”
“維容大人交給屬下的任務(wù)就是隱晦提及對天上宗的不滿,若有人注意這方面,可以深入了去說,而這個人其實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里,也曾多次試探屬下對人類文明的態(tài)度,屬下都按照維容大人的提點,既不張揚,又不太隱晦的交流,感覺得出,這個人對人類文明同樣充滿了不滿?!?/p>
“來到九霄宇宙后,這個人與屬下的對話越發(fā)露骨,言語間充斥著對人類文明的不屑與憎恨,而屬下也順著話說,直到九年前?!绷_言抬頭看向陸隱:“那個人與屬下見面了,她叫墨白,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她,很可能不是人類?!?/p>
陸隱目光一閃:“不是人類?”
羅言道:“外表是人類,但屬下就覺得她與人類不同,好像披著人類外表的其它生物?!?/p>
維容接口:“羅言將關(guān)于這個墨白的情況告訴了屬下,屬下開始調(diào)查此女行蹤?!闭f到這里,他嘴角彎起:“道主可知道這個墨白一直與誰在一起?一開始與羅言聊得又是誰?”
陸隱眼睛瞇起:“誰?”
“于冷。”
陸隱目光一凜:“于冷?”
維容冷笑:“對,就是于冷,那個一開始與羅言聯(lián)系的人是于冷,大部分時間都是他,現(xiàn)在怎么變成墨白了我不知道,但跟于冷在一起,又給羅言那種感覺,我猜測十有八九是青仙?!?/p>
陸隱手指輕點桌面,眼中殺意難以隱藏。
于冷,人類文明第一個培育蟲子的人,也是從始至終沒被揪出來的人,蟲巢文明之所以找到天元宇宙方位,九成可能與他有關(guān),明明是個小人物,卻改變了人類文明格局。
如果能找出這個人,他一定會讓此人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羅言恭敬道:“對方與屬下交流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年,第一次交流就是在屬下離開天上宗三十年后,直至九年前才見面?!?/p>
陸隱驚嘆,看向維容,這是橫跨百年的布局啊。
雖說時間對于修煉者意義不大,但維容做這件事可是沒有任何可以等到的機會的,等于做無用功,偏偏這無用功居然成了橫跨百年的布局,這就是維容。
當(dāng)初內(nèi)外宇宙隔絕,他以外宇宙修煉者的眼界實力算計縱橫整個第五大陸的龐然大物,解語者研究會,其后與自己博弈外宇宙,爭奪外宇宙掌控權(quán)。
陸隱很清楚,若沒有骰子和王文的幫助,自己很難贏得了維容,此人對人性把控太精準(zhǔn)了。
維容道:“不管于冷與墨白如何混寂在人類文明,他們手段再多也多不過我天上宗,只要有一點線索我們都能揪出來?!?/p>
“可現(xiàn)在于冷竟失蹤了,完全找不到?!?/p>
陸隱看著他:“完全找不到?”
維容點頭:“我們其實已經(jīng)算盯上了墨白,但就是找不到于冷,為防止打草驚蛇,沒有太盯著她?!?/p>
“做的不錯,墨白如果真是青仙,她的作用可不是用來找一個于冷的?!标戨[看向羅言,一百多年的交流換取見面的信任,然而這個見面太快,未必是墨白的主意,可能來自仙主。
對于羅言,墨白,或者仙主都未必相信,而墨白的暴露就是在試探羅言,而以墨白為代價的試探,必然存在更深遠的布局。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取信仙主。
“我知道一個方寸之距的坐標(biāo),如果將這個坐標(biāo)通過羅言給墨白,有沒有可能?”陸隱看向維容問。
維容疑惑:“這個坐標(biāo)是?”
陸隱道:“可能是木先生的宇宙,也可能,是域外強敵陷阱。”
維容道:“人類文明的強敵?”
“我?guī)煾傅臄橙恕!标戨[道。
維容皺眉:“若如此,會不會強敵通過仙主來到人類文明?”
陸隱搖頭:“這個強敵也是不可知之一,知道人類文明所在,仙主并不清楚木先生與這個強敵的關(guān)系,這是其一,其二。”他看向星穹:“人類文明沒那么吃香?!?/p>
維容不解。
身處人類文明,所以萬事都以人類文明的角度考慮,到處都是敵人,也就意味著一旦出現(xiàn)陌生文明也是敵人。
然而此次一線天之行,提醒了陸隱外方文明之間同樣有敵對關(guān)系,那個想盡辦法套取七寶天蟾線索的生物如果真是七寶天蟾的仇人,那對七寶天蟾一族的恨絕對不比人類憎恨不可知少。
那個生物連一點臉都不要了。
在仙主不知道木先生與洄銀天軍關(guān)系的前提下,若遭遇洄銀天軍的陷阱,彼此不會產(chǎn)生什么交流,有的,只是忌憚,乃至戰(zhàn)爭。
除非他們本就相識。
方寸之距文明與文明之間很難產(chǎn)生交流,陸隱寧愿讓仙主替他們試探一下那個坐標(biāo),也不相信會因此引來洄銀天軍。
這與暴露扛天族和七寶天蟾關(guān)系不同,七寶天蟾或許會找人類文明麻煩,而洄銀天軍,不會,因為藍蒙才是不可知中人類文明的敵人。
維容道:“若不考慮這點,想把坐標(biāo)沒有疑點的送給蟲巢文明不是不可能?!?/p>
“羅言,與慧殘關(guān)系如何?”
陸隱挑眉,羅言認(rèn)識慧殘?
羅言恭敬道:“僅限于交流,但對外屬下都自稱很熟?!?/p>
“足夠了。”維容對陸隱道:“通過慧殘這個道主的弟子得到坐標(biāo),并暴露給墨白,應(yīng)該可行?!?/p>
陸隱詫異:“羅言認(rèn)識慧殘?”
維容道:“是屬下讓他認(rèn)識的,所有被屬下安排的暗子都必須有與天上宗大人物接觸的機會,還不止一次,目的就是給想要算計天上宗的人途徑,若不接觸大人物,如何知曉天上宗秘密?!?/p>
“這是羅言這些年的任務(wù)之一。”
陸隱贊嘆:“怪不得沒人敢得罪你,被你報復(fù),一萬年都不晚?!?/p>
維容苦笑:“那也要屬下能活一萬年?!?/p>
正常而言,以天上宗給予的資源加上陸隱傳授的修煉之法,維容修煉到祖境并不難,活一萬年很容易,可當(dāng)前形勢,別說維容,就連陸隱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活一萬年。
給人類文明的路只有兩條,要么逃亡,避開所有仇家,隱匿自身,要么變強,擊潰所有仇家,無人敢惹。
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不久后,羅言離去,等待陸隱給予坐標(biāo)。
陸隱一邊等待血塔上御推算坐標(biāo),一邊找到了陸源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