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圣柔也看著陸隱,看著他慢慢坐起來,喘著粗氣,一言不發(fā)。
這個人類不會打算出爾反爾吧,以他得狀態(tài),但凡敢說個不字就死定了,根本不用等生命主宰回來。
陸隱咳嗽幾聲,勉強抬起手臂,“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p>
“正常,你沒死算命大,這一戰(zhàn)徹底為你正名了,你是真正意義上的六分之一,無需與王文聯(lián)合?!币蚬髟踪潎@道。
陸隱嘆口氣:“前輩,我在這躺了兩百多年,思考了很多,能不能讓我先領(lǐng)悟一下,一旦離去,我怕領(lǐng)悟效果就不好了?!?/p>
“你想領(lǐng)悟什么?”
“對抗武裝星象之法,以及,生命主宰與我最本質(zhì)的差距?!?/p>
因果主宰道:“你領(lǐng)悟不出來,除非突破主宰層次?!?/p>
“我想試試,放心,用不了多久?!?/p>
“生命隨時會回來,你應(yīng)該知道?!?/p>
“晚輩清楚?!?/p>
因果主宰深深看了眼陸隱,離去:“我不會給你多久?!?/p>
看著因果主宰退去,陸隱眼睛瞇起,它現(xiàn)在對自己很放心,因為自己的傷真的太重太重,盡管體內(nèi)有磅礴的生命力,能達到主宰層次入門,也無法短時間治愈。
這是它放任自己得原因。
趁著自己重傷,讓自己帶它去相城,說是誠意,實則就是威脅。這種情況下,它要對相城做什么誰能阻止?正如圣柔所言,自己愿意帶它去相城,就是沒把相城那些人的命放在心上。
不過陸隱也很清楚,因果主宰最多只是威脅,不會再做什么,因為它真的要與自己合作,除了自己,沒別人了。
相思雨那邊不可能合作,一旦露頭直接就會被圍殺。
生命,歲月那邊也不會合作,因為它們遲早會知道無序時代的情況,一旦知道,它也可能成為開啟無序時代的鑰匙,被歲月與生命圍殺,盡管那兩個沒有摧毀宇宙框架,可摧毀宇宙框架與殺主宰,占一樣就夠了,相思雨也沒能兩樣全占。
唯一能合作的就是自己。
所以就算現(xiàn)在帶它去相城,相城也不會有事。
然而陸隱偏偏不喜歡冒險,他會賭,卻不會用整個人類文明的命運去賭。
原本沒打算嘗試吸收這最大母樹的綠色光點,現(xiàn)在不吸收都不行了。巨大母樹已經(jīng)坍塌,等于枯萎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吸收了吧。他要涅槃。
一旦吸收綠色光點,這周邊所有母樹殘枝都會消失,屆時,自己這最大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不管因果主宰能否看見,它都會知道自己與母樹存在力量關(guān)聯(lián)。
對于自己而言也不是好事。
但,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陸隱閉起雙目,雙手,緩緩放在一直壓著自己的母樹殘枝上,“塵歸塵,土歸土?!?/p>
話音落下,母樹殘枝以他的手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化作飛灰,同一時間,浩瀚的綠色光點開始涌入他體內(nèi)。
化作飛灰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蔓延四周,而綠色光點不斷匯聚,如同綠色的銀河,一頭連接坍塌的母樹殘枝,一頭連接陸隱。
陸隱心一松,果然可以了。
活著的巨大母樹,他做不到,可已經(jīng)坍塌的母樹,卻可以被埋葬。
他至今都不知道這些綠色光點是什么,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只知道因為這些綠色光點,他可以,涅槃樹法。
遠(yuǎn)處,因果主宰忽然察覺不對,看向巨大的母樹廢墟。
這母樹廢墟因為是巨大母樹坍塌形成,堆積了起來,看上去雖然沒有之前那棵母樹高大,卻臃腫了很多,范圍之大,橫向遠(yuǎn)遠(yuǎn)超過之前。
然而此刻,這巨大的母樹廢墟在消失。
怎么回事?
它忍不住上前盯著母樹廢墟。
一旁,圣柔也驚呆了,眼看著巨大母樹廢墟肉眼可見的縮小,化作飛灰,這,這?
因果主宰陡然盯向陸隱方位,是他。
“父親,那個人類做了什么?”圣柔不安。
因果主宰瞳孔閃爍,下意識想出手阻止,這時,陸隱目光也看向它,“前輩,稍等一會,晚輩這就恢復(fù)。”
“你能這么快恢復(fù)?”因果主宰震驚。
陸隱笑了,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恐怖的力量蕩起漣漪,如同炸響了整個方寸之距,剎那間掃過因果主宰與圣柔。
圣柔只感覺窒息的壓力掃過,差點無法呼吸。
因果主宰目光一凜,這股力量?
陸隱再次笑了笑,閉起雙眼,不再說話。
他當(dāng)然沒有恢復(fù),即便如此磅礴的綠色光點也不可能眨眼將他恢復(fù),他需要時間。但剛剛的出手足以讓因果主宰忌憚,畢竟,它自己也沒有恢復(fù),那傷勢可不輕。
它如果還想與自己合作,此刻就不可能阻止自己。
圣柔呆滯望著陸隱,這個人類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有什么秘密?
因果主宰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非主宰境生靈震驚那么多次。之前是震驚他與生命主宰一戰(zhàn),算是兩敗俱傷,而今震驚于他得恢復(fù)力,這股恢復(fù)力與母樹肯定有關(guān)系,但到底什么關(guān)系?它看不懂。
越看不懂,越忌憚。
如果此刻它是巔峰實力,絕對出手殺了這個人類,這個人類給它一種比生命,歲月等都深不可測的感覺。
可它遠(yuǎn)遠(yuǎn)沒有恢復(fù),現(xiàn)在出手,能不能拿下這個人類還兩說,合作就更不可能了。
如此,自己特意來找他就毫無意義。
它后悔了,不該給此人時間的,如果剛剛自己盯著他,在他恢復(fù)的第一時間出手,此人絕對難逃手掌。
現(xiàn)在,晚了。它摸不清陸隱到底恢復(fù)了多少。
但就剛剛那股力量而言,恢復(fù)的不輕了。
圣柔看向因果主宰背影,張了張嘴很想說現(xiàn)在就出手吧,縱觀整個內(nèi)外天自由期戰(zhàn)爭,凡是給這個人類時間的都沒好下場。但它轉(zhuǎn)而一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若失去這個人類,父親能找誰合作?
宇宙之大,它將徹底淪為老鼠。
相思雨他們會圍殺它。
生命與歲月也肯定聯(lián)手圍殺它,開啟無序時代。不,它們會比相思雨他們更想圍殺父親,因為它們沒有打破宇宙框架,本就失了先機,若能殺父親,無序時代的鴻運才能落到它們身上。
父親已經(jīng)孤立無援。
唯有與陸隱合作。
相比其它主宰,這個陸隱起碼還沒突破主宰層次,暫時是安全的。
想到這些,它目光再次看向陸隱,人類,你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巨大的母樹廢墟消失殆盡,剩余的只有樹根以及散落星空的殘枝。
而此刻,陸隱體內(nèi)涅槃樹法留下的綠色液體早已灌溉全身,如同一個繭將他包裹,只是這個繭因果主宰都看不見,只有陸隱自己知道。
此次到底吸收了多少綠色光點,陸隱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心臟處星空內(nèi)存在了過百萬以綠色光點組合而成的樹,植被星空,涅槃樹法包裹自己得綠色液體只是這樹林的一部分。
而星空下,綠色光點還在匯聚而來,朝著他體內(nèi)而去。
舒服。
陸隱感覺自己從未這般舒坦過。
綠色液體在恢復(fù)他每一寸肌肉,每一個細(xì)胞,在修復(fù)他的傷勢,恢復(fù)他的精力,也在融合他的各種力量。就像一只無形的手,柔軟,舒適。
太奢侈了,以前哪舍得這么用綠色光點,一直不夠,這次,徹底滿足了。
體表,原本血肉模糊的身體在結(jié)痂,脫落。跟扒了一層皮一樣。
陸隱整個身體重塑,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發(fā)絲都變長了很多。
緩緩握拳,無與倫比的掌控力讓他想仰天長嘯,這種感覺恨不得再找個主宰打一場。
陸隱的變化都是在因果主宰與圣柔眼皮底下完成的。
它們目光徹底恢復(fù)平靜。
看得出來,陸隱是徹底恢復(fù)了,現(xiàn)在的他不是它們能輕易對付的,如果真一戰(zhàn),以它尚未恢復(fù)的戰(zhàn)力,誰勝誰負(fù)還兩說。
過了沒多久,陸隱長長吐出口氣,目光看向下方,母樹樹根沒有化作飛灰。
這樹根很大,扎根虛空,充滿了活力。
自己無法吸收它的綠色光點嗎?
無所謂了。
體內(nèi)那么多綠色光點,絕對夠用。
他轉(zhuǎn)頭看向因果主宰,笑了:“讓前輩久等,我們這就去相城?!?/p>
因果主宰深深看著陸隱,眼里充滿了忌憚:“陸隱,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恢復(fù)的嗎?”
“運氣吧,我與母樹有緣?!?/p>
“緣分來自哪里?”
“來自運氣啊?!?/p>
因果主宰沒有再問,陸隱擺明了不會說。
這份恢復(fù)力比此人的戰(zhàn)力更恐怖,要知道,與此人一戰(zhàn),生命那個老家伙至今都沒恢復(fù)。而此人可是被鎖死在地底,這些年從未恢復(fù)過,傷勢還加重了,再加上他傷勢原本就比生命重的多,瀕臨死亡,如此情況還能這么快恢復(fù),簡直不可思議。
如果它也有這種恢復(fù)手段,豈會怕其它幾個主宰?
一個個拼也能拼死它們。
是因為母樹嗎?
可它們在內(nèi)外天待了那么久,也從未通過母樹得到什么力量。
這個人類究竟得到了何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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