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
她一點都不想學(xué)規(guī)矩!
那就幾日的工夫,她差點被宮里的尚儀折騰到差點連命都沒了!
心生怯意的章氏憋著火,咬牙道:“好,你今日取回來,改明兒我再給云姐兒補(bǔ)上!”
“你可別再眼饞,又想著占為己有?!?/p>
衛(wèi)姮笑道:“只要今日的頭面取回來,往后母親要云姑娘多少頭面,女兒也不會管?!?/p>
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夠多了,母親手里最多就是銀子,還有這些年三位舅舅給母親一些金銀珠寶,這些,她還真不稀奇。
等母親送出侯府后,母親手里的銀子便是想花,也沒有地兒可花了。
“伯母,頭飾的事兒可大可小,圣上真要追究,姮自會入宮解釋?!?/p>
章氏聞言,下巴瞬間高抬起來,斜眼看向謝氏,皮笑肉不笑地道:“七嫂可聽清楚了?”
“我的女兒自會替我去宮里解釋清楚!我呢知道七嫂素來瞧不慣我,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尋了我一點小錯,便想借題發(fā)揮,把我綁了送回渠縣?!?/p>
“可惜啊,我可是凌王的岳母,我若被你綁回渠縣,有我們的準(zhǔn)凌王妃面上恐怕也無光啊?!?/p>
這可是盧氏親口對章氏所說。
她鬧再大,凌王為了顏面,也必定會替她遮掩。
這會子章氏聽到衛(wèi)姮說她會去宮里解釋,頓覺盧氏不愧是世家女,被她全猜中了。
謝氏已皺緊眉頭。
她不太贊成姮姐兒所言。
若還有下次呢?
姮姐兒又需進(jìn)宮解釋嗎?
一次二次也就罷了,可經(jīng)常如此呢?
凌王會不會因此對姮姐兒生心不滿?
從而漸漸冷落姮姐兒?
“姮姐兒……”
謝氏剛準(zhǔn)備勸說,便看到衛(wèi)姮一下子跪在她面前,謝氏面色一凜,立馬伸手扶人。
“不可,如今你已是準(zhǔn)凌王妃,怎能再隨意下跪?”
衛(wèi)姮沒有起來,而是苦澀道:“頭面一事尚可進(jìn)宮解釋,可申嬤嬤奉母親之令,去青梧院強(qiáng)奪御賜之物,伯母,姮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法子替母親瞞下?!?/p>
章氏跳起來,“你給我閉嘴,我都說了是保管!保管兩字你聽不懂嗎?”
“母親,你當(dāng)真是為我保管嗎?”
衛(wèi)姮抬頭,目光冰冷看著還想狡辯的章氏,“不是母親在白水胡同里,親自同云姑娘說,你會拿出幾件御賜給云姑娘,以后云姑娘進(jìn)了王府,也算有底氣嗎?”
這回,謝氏看向章氏的眼神似要吃人了。
章氏也沒有想到自己私下同衛(wèi)云幽說的話兒,衛(wèi)姮竟知道得一清二楚。
很快,她便反應(yīng)過來,臉色煞白的她失聲質(zhì)問,“你,你有耳目在云姐兒身邊?你在監(jiān)視她?”
那——
那她與大嫂所謀的事兒,這個孽障豈不是全都知道了?
完了。
完了。
這下她可能真要幫回渠縣了。
瞬間,章氏心頭下墜,已經(jīng)慌到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
衛(wèi)姮把自個母親眼里的驚慌、心虛細(xì)數(shù)看在眼里,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少許,淡道:“母親心善,女兒唯恐母親被歹人算計,為了母親著想,女兒不得不如此,還望母親見諒?!?/p>
謝氏聽到這兒,對章氏不是氣了。
是徹底失望。
“章氏,你當(dāng)真是位好母親啊。你既這般容不下姮姐兒,你回渠縣去吧?!?/p>
“伯母,母親不能回渠縣。”
章氏眼前一亮。
下一息,又聽到衛(wèi)姮道:“母親必須遠(yuǎn)離上京,遠(yuǎn)離渠縣,只要圣上在位一日,母親一日不能回府?!?/p>
章氏聽到肝膽俱裂,雙眼赤紅死死盯著衛(wèi)姮,怒喝,“孽女,你要對我做什么!我可是你母親!”
“母親,女兒這是在護(hù)你性命。今日你令申嬤嬤強(qiáng)奪的御賜之物是一對紫玉如意,乃圣上、先皇后大婚時太祖所賜……你搶錯東西了?!?/p>
隨著衛(wèi)姮的話音一落,章氏瞬間跌回座椅里。
她再怎么不懂大鄴律法,她也是知道自個今日犯了多大的錯。
“明明……明明說是尋常賞賜,是念你伺候凌王有苦勞所賜的,沒有人告訴我是……”
“不對!不對……”
呢喃的章氏兩眼迸出吃人般的兇狠,死死望著衛(wèi)姮,“既如此貴物,你為何只說是尋常賞賜!”
“你是故意誤導(dǎo)我,對不對!我是故意的,對不對!”
是啊。
確實是她故意為之。
可現(xiàn)在,母親您反應(yīng)過來,為時已晚。
“母親,正是太過貴重,女兒唯恐招人眼紅,故而想低調(diào)行事??墒牵赣H,哪怕女兒沒有明說,母親也當(dāng)知曉御賜之物不可強(qiáng)奪?!?/p>
“再者,云姑娘乃庶民,圣上又曾言她德行有虧,母親卻還想將御賜之物轉(zhuǎn)贈云姑娘,母親,您是蔑視皇權(quán),也更是對圣上大不敬!”
蔑視皇權(quán)?
對圣上大不敬!
孽女是要害死她??!
章氏憤然大道:“我沒有!我是無心之失?!?/p>
“母親,您多說無益,趁此事圣上還未知曉,女兒送你離開,望母親日后珍重?!?/p>
“伯母,侄女還需勞駕您,請我母親出府?!?/p>
身為命婦的謝氏更是深知此事有多嚴(yán)重,哪怕是姮姐兒有意為之,但凡章氏有所顧忌,也不會中意。
說到底,還是章氏太過薄待姮姐兒了。
落得今日下場,實乃咎由自取。
“請二夫人離京?!?/p>
隨著謝氏的抬手,本就是為綁章氏而來的婆子面無表情走到章氏身邊。
“夫人,得罪了?!?/p>
一個說話,一人套繩。
章氏大駭,聲音尖叫,“我不要!放開我!衛(wèi)姮,我是你母親,你這般待我是忤逆,我要擊鼓狀告你逼死母親!”
“母親放心吧,風(fēng)平浪靜后女兒自會接您回上京?!?/p>
衛(wèi)姮朝著雙腳跳起掙扎的章氏,下跪,磕頭送別。
雙手被綁的章氏掙扎到披頭散發(fā),尖銳的叫罵在前院里回蕩著。
“你身為王妃竟要軟禁自個親生母親嗎?衛(wèi)姮,你就不怕御史大夫參你嗎?還有凌王,他若知你如此心狠手辣,定會棄你!”
謝氏聽到耳里都痛起來,冷著臉吩咐婆子,“讓二夫人好生睡一覺,到了地兒再請二夫人醒來?!?/p>
隨著婆子的手掌抬起,落下,劈在章氏的后頸,叫罵的章氏啞然了。
很快,婆子在碧竹的引路里,飛快塞到馬車。
至于去哪里,自有李叔安排好的人接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