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晚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又小聲叮囑道:“對了,你可別忘了等會兒要是有人問起你嘴唇的傷,你就說是你自己不小心咬到的知道嗎?”
她剛才已經(jīng)叮囑了兩遍,沈宴禮目光幽幽轉(zhuǎn)向她,無奈笑道:“知道了。”
周蕓晚見他這么聽話,姝麗眉眼間溢出寵溺的笑意,把他的手握得更緊,眼睛四處轉(zhuǎn)悠著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對身邊的人說:“對了,這周三我們要開家長會,你有時間參加不?”
“家長會?”沈宴禮回過神來,這周三豈不是就是后天?
周蕓晚仰頭看著他,說道:“郭伯母本來說想請假來參加的,但是你回來了,自然是你來參加嘍?!?/p>
醫(yī)院那邊不好請假,沈宴禮剛才又說過他已經(jīng)把事情提前忙完了,他無疑是最佳人選。
沈宴禮沒有拒絕的理由,輕輕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回到沈家,王姨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沈教授和小晚回來了?怎么花了這么長時間?”
王姨的話讓周蕓晚想起剛才在沈宴禮單位房子里的一幕幕,臉蛋不由有些發(fā)燙,心虛地挽了挽耳邊碎發(fā),剛要解釋,旁邊的沈宴禮就替她回答了。
“我讓小晚陪我去我單位那邊的房子取了點兒東西,中途雨下得太大了,就多待了會兒?!?/p>
他的語氣平淡自然,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原來是這樣?!蓖跻桃妰扇诉t遲沒回來,內(nèi)心有些放心不下,眼見兩人平安回來,心里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周蕓晚輕咳一聲,又跟王姨聊了兩句,隨后就跟沈宴禮一前一后上樓了。
剛走完樓梯,就撞見了收完衣服回屋的吳儀,她停下了好心問道:“小晚,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不會是淋雨感冒了吧?”
聽見這話,周蕓晚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頰,如她所言果真有點燙,不過她敢肯定不是感冒導致的,而是因為害羞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吳儀是個細心又敏銳的性子,總能察覺到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jié),內(nèi)心不由自主地泛起緊張。
她強裝鎮(zhèn)定地謝過吳儀的關(guān)心,扯了扯唇道:“應(yīng)該不是吧。”
“我等會兒下樓讓王姨煮鍋生姜水,最近下雨氣溫又降低了,等會兒媽和爸回來了,也好暖暖身子?!?/p>
說完這話,吳儀本來就想直接進屋了,但是目光隨意一瞥,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沈宴禮嘴唇的傷,眉頭不禁一鎖。
這怎么看上去那么像……
周蕓晚注意到她的視線,呼吸一滯,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趕忙打斷她的思緒:“嫂子,那我就先回房了?!?/p>
吳儀視線流轉(zhuǎn),又放在了離她更近的周蕓晚身上,瞧著小姑娘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自顧自沉思了兩秒,腦海深處一些細微的線索慢慢串聯(lián)在了一起。
她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行,我也進屋去把衣服疊了?!?/p>
不過猜測終究是猜測,她不會貿(mào)然開口尋求證實,目送二人從她的身邊走過,她也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沈宴祥已經(jīng)回海市了,這個房間又變成了她一個人住,兩個孩子正在鋪了地毯的角落里玩玩具,見她進來,紛紛抬眸看了過來,笑著喊媽媽。
吳儀的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走過去摸摸他們的腦袋,然后就坐在床上疊衣服。
目光看向床邊的全家福,不禁想也不知道沈宴祥申請回京的文件審批下來了沒有,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呢?
想了想還是算了,興許會打擾到他的工作。
有消息了,他應(yīng)當會主動通知她的。
*
開家長會那天,周蕓晚早早就起床收拾好了,沈宴禮向來起床起的比她要早得多,她并不擔心他會遲到晚起。
果不其然,等她出門的時候,沈宴禮就已經(jīng)在她門口等著了。
春天來了,去除掉厚重的棉衣,衣服越來越單薄,身材的優(yōu)勢就體現(xiàn)出來。
周蕓晚掃視兩眼他的大寬肩和大長腿,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開玩笑道:“打扮得這么好看,要是被別的小姑娘拐走了,我可是要哭死的?!?/p>
被她夸好看沈宴禮自然高興,可是后面那句話他可不愛聽,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遂接過她的挎包,“好了,該走了?!?/p>
周蕓晚吃痛捂了捂鼻子,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可他就像是有所察覺一般磚頭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撞了個正著。
沈宴禮無奈地歪了下頭,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得人心中發(fā)慌。
周蕓晚尷尬地收起搞怪的嘴臉,訕笑著摸了摸鼻尖,轉(zhuǎn)移話題:“哎呀,不知道王姨今天會做什么好吃的呢,我下去看看?!?/p>
說罷,她像只兔子似的從他旁邊的位置竄了過去。
誰料,半途就被揪住了胳膊給拽了回來。
周蕓晚心跳猛地加快了兩分,臉頰上飛過兩抹紅暈,她顫著聲音威脅他:“打住打住,咱說好了的不許在家里……”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嘎吱的聲音響起。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周蕓晚眼疾手快地推開沈宴禮,沒一會兒,前方的門被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率先走了出來,然后送吳躍去上小學的吳儀緊跟著走了出來。
兩撥人打了個照面,吳儀心領(lǐng)神會,一句話沒說地下了樓。
周蕓晚扭頭瞪了眼沈宴禮:“都怪你,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p>
沈宴禮隱約察覺出吳儀應(yīng)該是猜到了他和晚晚的關(guān)系,不過看著還什么都不知情的周蕓晚,眼眸微漾,輕聲說:“我以后會注意的。”
感情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呢?就算嘴上不說,眼里的愛意也會不自覺傾泄出來。
也就只有晚晚覺得能瞞得過去。
吃完早餐,周蕓晚就跟著沈宴禮去了學校。
剛到班級,邢昭玲就湊了上來,先是跟沈宴禮打了個招呼,然后便摟著她撒嬌:“晚晚,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邢昭玲因為要和她媽媽一起來學校,今天就沒有順路來找周蕓晚。
“咦,你好肉麻?!敝苁|晚佯裝露出嫌棄的表情,然后夸張地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逗得邢昭玲哈哈大笑。
邢昭玲笑了一會兒,見她心情比之前兩天好了不少,打趣道:“明明前幾天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兩天就跟活過來了似的,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快說!”
“咳咳。”周蕓晚被她的話嗆到了,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的沈宴禮。
而后者接收到她的視線,原本還有些擔心,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情緒變化,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