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猴子,那邊什么情況?”
朱武的電話打過來,侯平又忍不住一陣抱怨,看了一眼停在里面的車子。
“師父,今晚肯定人不出來了,人家好吃好喝的在里面瀟灑,我們哥倆在這干熬著,差距也太大了?!?/p>
“無上云宮?”
“對。”
無上云宮,男人樂園,當(dāng)然是有錢男人,普通人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酒后茶余都會聊起這個地方,幾乎都是羨慕,也有一些人不屑一顧,應(yīng)該是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那樣的機會。
“這杜永強的心真夠大的,老婆死了還不到三天,他就去那種地方鬼混去了!”
朱武哼了一聲,“總之盯緊了,這是李局交代的事,絕對不能出岔子?!?/p>
“師父,你就放心吧,我眼珠子都沒動過一下,一直盯著呢,不過剛剛有救護車開進去,像是有人被抬出來。”
“別管那么多,你就盯緊杜永強?!?/p>
“明白?!?/p>
朱武掛了電話,這時也在想,救護車怎么去了無上云宮?到底是誰出事了?
救護車呼嘯而過,一路不停將人送到急診中心,這時后面的車子也跟著停下。
“搭把手。”
人需要從車上抬下來,杜永強差不多有兩百斤,需要幾個人合力才能做到,這時從車上下來的人很自然地靠近。
“感謝幫忙,非常感謝。”
這個時候有人主動幫忙,自然是不會有人拒絕。
男人戴著黑色帽子,帽子前面突出一塊,臉幾乎都被擋住,他的手上同樣戴著手套,雙手抓住推車邊緣,這時目光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左側(cè)上方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下一刻,他的頭低得更低,隨著救護車上的車子落在地上,男人轉(zhuǎn)身朝著急診里面走去。
急診中心,杜永強躺在手術(shù)推車上,很快被推進去,此時已經(jīng)陷入半休克狀態(tài),雖然沒有刺中要害,但是流了不少血,加上喝了酒又被這么一嚇,人躺在上面,雙眼緊閉。
當(dāng)推進去處置室的那一刻,剛剛幫著抬推車的男人再一次出現(xiàn),他就站在那,看著杜永強被推進去,帽子擋住的臉,此時毫無表情,他的手里拎著一個黑色袋子。
黑色袋子緊緊攥在手里,他的另外一只手伸進黑色袋子里,手指碰到了木柄,這時又有推車過來,男人只能退到一旁,前面處置室的門隨之關(guān)閉。
杜永強只是受了外傷,很快完成傷口縫合,血型測試完成,一大袋血掛在上面,隨著血漿輸入,杜永強的臉上逐漸有了幾分血色,這時也慢慢醒了。
“病人家屬呢?喊一下。”
處理室的門打開,護士喊了一嗓子,“剛剛送進來的那個病人家屬在嗎?”
“在?!?/p>
男人上前,他的手已經(jīng)從黑色袋子里拿出,“你好,我就是。”
“麻煩進來一下?!?/p>
男人點頭,跟著女護士走了進去,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顯得非常謹(jǐn)慎,杜永強在無上云宮受傷,陸慶霖安排手下把他送過來,這個時候兩個手下站在門口那看女主播跳舞,根本沒留意里面的情況。
“家屬是不是喝酒了?”醫(yī)生問道。
“對。”
戴著黑色帽子男人點頭,“喝了?!?/p>
“怎么傷得這么嚴(yán)重?都是外傷,如果是刑事案件,應(yīng)該報警。”
“不用?!?/p>
男人的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就是發(fā)生一點矛盾,都是朋友,沒有必要鬧成那樣,醫(yī)生,他沒事吧?”
“沒什么,病人血糖太高,以后要特別注意,還有不能再這么喝酒,否則,早晚出事,家屬看著點?!?/p>
醫(yī)生說完去掉手套,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剛剛的護士也跟了出去,突然一下子處置室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杜永強躺在那,這時醒了,但是人迷迷糊糊的,剛剛醫(yī)生說的話,大致聽到了,他心里還在想,家屬是誰?
兒子被抓,剩下的都被殺,他想不到還能有誰,這時恰好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靠近,杜永強的目光迎著看過去。
“你是誰???”
杜永強問了一句,聲音不算大,因為戴著帽子,看不到對方的臉,只是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沒見過這個人。
“貴人多忘事?!蹦腥死浜咭宦暎暗俏乙惠呑佣疾粫?,是誰害得我家破人亡?!?/p>
男人說完抬手摘下了口罩,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布滿了傷疤,嘴唇的位置應(yīng)該是受到嚴(yán)重的外傷,明顯缺了一大塊。
杜永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看到這張臉已經(jīng)足夠嚇人,難以想象他的臉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還記得嗎?”
男人冷笑一聲,此刻盯著男人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你一定忘了,因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太多,肯定記不清,”
杜永強瞪大眼珠子,他這一刻才意識到這個人根本不是什么家屬,而是來找他報仇的,更可怕的是對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把帶彎的砍刀。
“你...你弄錯了,我沒有害過你?!倍庞缽娤乱庾R地抬起胳膊,對方手里的砍刀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這難道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即便是這個時候大聲呼救,只要對方的刀砍下來,還是必死無疑,他這時徹底醒了,另外一只手摸向被子。
“等你到了下面,就知道了,畜生,去和你的家人到地獄見面。”男人發(fā)狠,猛地舉起手里的砍刀朝著杜永強的要害砍去。
這一下如果砍中,杜永強必死無疑,那一瞬間他猛地掀起被子,另外一只手下意識的擋了一下,胳膊從手腕的位置直接斷開,他發(fā)出一聲慘叫,這時猛地朝著一側(cè)滾去,直接掉到地上。
“救命,殺人了.........”
杜永強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男人手持砍刀,這時聽到外面有聲音,他下意識地?fù)炱鸬舻降厣系暮谏?,低著頭快速沖了出去。
“哎?!?/p>
從外面進來的醫(yī)生差點撞上,他連忙退到一旁,這時注意到對方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兇。
“楊醫(yī)生,怎么會這樣。”
杜永強倒在血泊中,一只胳膊被砍斷,只剩下一點皮連著,此時嘴巴張得老大,驚恐地不停向后退,這一次的恐懼比他那晚回去見到妻子的尸體更加可怕,就在剛剛,那個滿臉丑陋的男人,手持一把砍刀要殺了他。
“報警,快點報警?!?/p>
“好,好。”
女護士也被嚇得面無血色,剛剛還好好的,病人的胳膊被砍斷掉到地上,一時間有點懵,拿著電話的手一直在抖。
“喂,喂,市第一醫(yī)院急診中心,我要報案,你們快點來,有人拿刀砍病人?!?/p>
“請保證自身安全,我們立刻出警?!?/p>
杜永強被幾個人重新扶到床上,急診科這邊請來了外科主任,想將手腕完全接回去,必須通過外科專家,急診這邊根本無法處理。
“準(zhǔn)備手術(shù)臺,需要立刻手術(shù),麻醉師那邊聯(lián)系一下,要快?!?/p>
外科主任一臉的嚴(yán)肅,時間越短,重新接好之后恢復(fù)的可能性就越大,作為醫(yī)生,他考慮的只是病人的恢復(fù),至于其他的事,根本不會多想。
這時公安人員已經(jīng)趕到,恰好就在附近,接到報警電話之后,附近的警員第一時間趕到。
“傷者呢?”
“已經(jīng)送去手術(shù),剛剛那個人好嚇人,直接把人的胳膊給砍斷了?!?/p>
女護士用手比畫著,依然心有余悸,“他自稱是病人家屬,我們也沒多想,哪想到他會砍人?!?/p>
“朱隊,朱隊,市第一醫(yī)院急診科發(fā)生惡性傷人案件,一名病人被砍傷,犯罪分子逃離,目前控制住局勢,沒有造成其他傷亡,請求支援?!?/p>
“我馬上過去?!?/p>
朱武正在愁如何調(diào)查滅門案,突然又發(fā)生惡性傷人案件,還是發(fā)生在急診病區(qū),影響肯定不好,他帶上人立刻趕了過去。
“朱隊?!?/p>
朱武邁開大步,急診科內(nèi)人依然不少,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在什么位置?”
“處置室,還好是在里面,外面的人根本不知情?!?/p>
朱武的表情頓時變得嚴(yán)肅起來,在這里傷人,絕對是惡性案件,他走進處置室,地上的血跡清晰可見,被子一側(cè)被利器劃開,“傷者呢?”
這時恰好有護士進來,“護士,剛剛遭到襲擊的病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杜永強?!?/p>
“杜永強!”
朱武睜大眼睛,這個名字很普通,重名的可能性不小,但是想到在這里被人砍傷,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局長李威親口交代過,滅門案的兇手下一個目標(biāo)很有可能就是杜永強,這是兇手的復(fù)仇邏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那天杜永強因為在外面喝酒應(yīng)酬,逃過了一劫,但是對于兇手而言,復(fù)仇還在繼續(xù)。
朱武咬緊牙,他快速上樓,來到外科手術(shù)室門口,陸慶霖的兩個手下拿著手機,這時也都臉色不太對。
“對,對,讓人給砍了。”
“喊人,必須把那小子找到,弄死他。”
電話那頭,陸慶霖也發(fā)了狠,動的是陸永強,打的是他的臉,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如果不把這小子給廢了,自己就不是陸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