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棟!”
一個穿毛衣和牛仔褲的女人跑了過來,慌忙將小男孩兒拉起來。見他沒事,趕忙向宋顏道謝。
“沒事,你看好他,在地鐵里最好別跑來跑去。”宋顏甩了甩手道。
“我看你手磕到了,要不要緊?”女人問。
“還好?!?/p>
宋顏沖女人點了一下頭,坐回原來的位置。
女人拉著兒子也就坐到了對面,可那孩子噘著嘴,不想和媽媽一起做,起身還要跑。女人一把拉住他,將他按了回去。
“你給我好好坐著!”
小男孩兒氣得扭過身子,不理他媽媽。
“棟棟,不能這樣哦,媽媽不是跟你說了,等媽媽發(fā)了工資就給你買那個機(jī)器人,再等幾天,好不好?”
“是你帶我去玩具店的,說我喜歡哪個,你就給我買哪個。我喜歡那個機(jī)器人,你又說貴,不肯給我買?!?/p>
女人一臉窘迫,尤其當(dāng)看到其他人朝她看過來時。
“媽媽以為一個玩具最多一百來塊,誰知道竟然要一千,媽媽真沒有那么多錢?!?/p>
“哼,你就是這樣,總是說到做不到!”
“棟棟,別這樣,媽媽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小男孩兒雙手捂住耳朵,不肯再聽媽媽說話。
女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想到什么,再次看向宋顏。
“你的手真的沒事嗎?”
宋顏搖頭,“真沒事。”
也就磕了一下,當(dāng)時確實很疼,現(xiàn)在疼勁兒已經(jīng)下去了。
“對不起啊,他突然起身就跑,我沒拉住他?!?/p>
“嗯?!?/p>
女人一臉疲憊,用手揉了揉額頭。她年紀(jì)應(yīng)該與她差不多,但可能因為常皺眉,額頭已經(jīng)有了兩道紋路,頭發(fā)也白了一些。
他們母子應(yīng)該生活的很困難,女人穿著洗的發(fā)白的舊衣服,手上厚厚的繭。
到站了,宋顏先一步下了地鐵。上扶梯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母子倆也下車了。而且出了地鐵,他們也是一路,甚至還進(jìn)了同一條胡同。
“你也住這兒?”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女人笑笑,“我們剛搬來的。”
宋顏點頭,難怪她沒見過他們母子。
她看那小男孩兒走路有些喘,臉色發(fā)白,再結(jié)合他身形瘦長,宋顏猜測他可能病了。
“呃,前面那個診所是我開的?!彼噶酥盖懊?。
女人恍然,“難怪我覺得你有些面熟,可能之前路過的時候看到過你?!?/p>
宋顏沖女人笑了笑,而后朝自己診所走去了。
現(xiàn)在她診所里還有一位男醫(yī)生,因為受不了大醫(yī)院的辛苦,辭職來到她這小診所當(dāng)醫(yī)生,其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她進(jìn)門見女人走到她診所前面就停下了,一直往里面打量。
“你有事嗎?”宋顏問。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p>
說著女人就走了。
宋顏聳聳肩,沒有在意。她進(jìn)門的時候,摘了一個紅彤彤的大石榴進(jìn)去。
裴序正在給一位大爺量血壓,結(jié)果出來,他眉頭立時一皺。
“陳大爺,你真的有按時吃降血壓藥?”
“吃了的?!标惔鬆?shù)馈?/p>
“大爺,欺騙醫(yī)生的后果是很嚴(yán)重的,你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險!”裴序眼神一厲道。
見他這表情,陳大爺立馬坦白,“我是看之前幾次量血壓都正常,想著是不是可以斷一陣兒,如果血壓還是這么穩(wěn)就沒必要再吃了?!?/p>
裴序沉了口氣,“你血壓穩(wěn)定是因為每天吃藥,一旦不吃藥了,血壓會立即升上來,這是很危險的。還是說,你更想住院,覺得我們診所不靠譜?”
“我不住院,我哪有錢住院,我兒子女兒都不給我錢?!崩先嗣Φ?。
裴序呼出口氣,“所以啊,以后必須每天都吃降壓藥,不要再存僥幸心理了?!?/p>
將陳大爺送走,裴序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宋顏掰了一半石榴給他,“咱們診所來的一多半病人都是老人,老了就這樣,要么記性差,要么不把自己的病當(dāng)回事,要么就只想省錢。前幾天那位劉大娘不就是這樣,咱們給她開了藥,她省著吃,結(jié)果昨天在家里暈倒,送去醫(yī)院了,說是要動手術(shù)?!?/p>
“更過分的是她女兒還來找咱們,罵咱們是庸醫(yī)?!碧岬胶竺娴氖?,裴序更生氣。
“劉大娘給咱們作證了,說是她自己沒有吃藥,她女兒不也跟咱們道歉了么。”
“道歉有什么用,她罵咱們的時候多難聽,我都差點氣出心臟病來?!?/p>
宋顏笑笑,問他吃過午飯了沒有。
“還沒有,中午挺忙的?!?/p>
“我給你下碗面吧?”
裴序立馬就開心了,“謝謝老板!”
這診所就他倆,輪流做飯。
吃飯的時候,裴序問她房子租出去沒有。
宋顏搖了搖頭,“我沒租給他們?!?/p>
“啊,為什么,給的租金不高?”
“不是,那兩口子養(yǎng)狗,三條大狗,我怕他們的狗把我家給拆了?!彼晤佇Φ馈?/p>
她和沈淮離婚并不是什么都沒有分到,那棟別墅因為在結(jié)婚之前就轉(zhuǎn)到她名下了,所以離婚的時候也就沒提,過后她才想起來。她想還給沈淮的,但沈淮不要。
當(dāng)時她就想著租出去,畢竟自己不在那邊住,租金還可以彌補(bǔ)物業(yè)費這些。不過后來她知道,她那棟別墅的物業(yè)是終身免費,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終身免費,估摸是沈淮一次性交夠了。
房子掛租以后,不時有人打電話來租,但出于各種理由,宋顏都沒有租給他們。
“你還是別租了,又不差那點錢。”裴序道。
宋顏也不想租了,已經(jīng)去中介將租房的信息撤掉了。
下午沒什么人,她讓裴序先下班了。她就住在二樓,沒病人的時候就在院子里澆花,喝茶,日子別提多清閑了。
晚上,門診的燈亮起,有病人急需治療可以按門鈴。
她早早躺下,看了一會兒書就睡了,日子每天都是這樣,重復(fù)簡單但并不無聊,她很滿意現(xiàn)狀。
她睡熟后,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抓小偷了!有小偷!”
聽到這喊聲,宋顏急忙起身,披上衣服往樓下跑。剛下樓就被絆了一跤,打開燈一看,一樓被翻得爛兮兮的。
她的診所進(jìn)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