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平時,白斐肯定不受姜錦安無端的指責(zé),但現(xiàn)在畢竟不是平時,她兒子丟了,生氣不明的,她考慮到她心情,當(dāng)下也就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先走了。
搜救隊在山下集合,將信息整理了一下,附近的幾座山差不多搜遍了,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線索,他們接下來要擴(kuò)大搜索范圍。
白斐實在熬不住了,先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了,而小右還沒有消息。
她從屋里出來,見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一邊摘菜一邊說話。
“沒想到丟得這個小孩兒是大明星家的孩子,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姜錦安。我前段時間還看過她演的那個電視劇,她演妹妹,演得可好了?!崩习迥镎f著唏噓了一聲。
“我還以為帶那個孩子來的是他爸爸呢,原來是那個大明星的經(jīng)紀(jì)人?!?/p>
“一看他那樣也不像做爸爸的人,孩子都發(fā)燒了,他還帶孩子上山??窗?,這不出事了么。”
“哎,也不能這么說,誰能想得到呢?!?/p>
白斐聽到這兒,眉頭皺了皺,走上前去。
“小右那天發(fā)燒了?”她問。
老板娘轉(zhuǎn)頭看向她,“喲,你醒了,他們又出去一整天了,還沒回來呢,要不要先給你準(zhǔn)備點(diǎn)飯?”
白斐確實也餓,“謝謝。”
老板娘擺擺手,讓她不用道謝,然后就去廚房了。
老板還在收拾,白斐于是又問了他剛才的問題。
“那孩子確實發(fā)燒了,那位高先生還來跟我們借退燒藥來著?!?/p>
白斐默了一下,又問道:“他們住哪屋???”
“二樓往西靠樓梯的那間?!?/p>
白斐記下,等老板去廚房了,她忙起身去了二樓。
二樓的房門半開,高盛宇不在,估摸自小右丟了,他還沒回來過。白斐進(jìn)了房間,先整體打量了一下,屋里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兩張床上的杯子都還疊得整齊,只有大床的床單有些皺,而行李放到墻根,還沒打開。
說明他們來到這兒以后,并沒有先躺下休息,而是稍微休整了一下就進(jìn)山了,還是在孩子發(fā)燒的情況下。
用這么著急嗎?
白斐又往里走了走,見床另一側(cè)的地上有個布偶,應(yīng)該是小右掉的。她走過去撿起來,正要放下時,不經(jīng)意看到布偶上有一根頭發(fā)。
“你在干什么?”
白斐驚了一下,抬頭看是高盛宇回來了。他頭發(fā)很亂,衣服臟兮兮的,整個人疲憊不堪,但眼睛卻有力的瞪著她。
“我,我只是想來,來拿小右一件衣服給警察,這樣他們讓搜救犬聞一下就能去山里搜救了?!卑嘴澈鷣y編了一句道。
高盛宇眼神緩和了一些,“我早就拿給警察了,而且洗過的衣服不行,最好是他剛穿過的?!?/p>
“這樣?!?/p>
白斐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高盛宇攔住她,伸手跟她要那個布偶。
“抱歉,我忘了放下?!?/p>
白斐放回床上,尷尬的搓了搓手,繼續(xù)往外走。
“白小姐,錦安現(xiàn)在非常需要榮先生,希望你不要從中作?!?/p>
白斐呼出口氣,淡淡回了一句:“你又不是上帝,先管好自己吧!”
下了樓,白斐先吃了一碗面,想了想還是進(jìn)山了。
路上碰到幾個幫忙搜救的村民,他們一邊往下走一邊小聲說著。
“那孩子肯定是迷路了,一直走一直走,竟然走到了大河那邊?!?/p>
“哎,估摸是掉下去了?!?/p>
“這要是掉下去了,別說活著了,尸體都難找到?!?/p>
聽到這話,白斐皺了皺眉頭,加緊腳步往上跑。跑到半山腰那兒,先聽到了姜錦安尖銳的叫聲。
“我兒子沒有掉河里!他沒有死!他一定躲在這山林里某處,他在等我找到他!”
“錦安……”
“你跟我想的一樣對不對?小右就在這里,就在這附近!”
榮璽抱住姜錦安,緊緊抱著,開口已有些哽咽。
“我們先去那邊看看,也許,也許是假的?!?/p>
“不,我不去!我兒子不會掉河里的!”
“我們只是……”
“榮璽!”姜錦安推開榮璽,沖他大吼,“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小右!你嫌棄他身體里流著你爸的血!”
“姜錦安!”
“本來就是,你表面對他好,其實非常討厭他!”
榮璽無奈的抓了一把頭發(fā),又見姜錦安推開他后踉蹌的往山里走,他一把扯住她,用力搖晃了一下她身體。
“你現(xiàn)在必須馬上清醒!”
“我不……”
“在河邊發(fā)現(xiàn)小右的鞋并不代表他掉進(jìn)河里了,但我們得去那邊搜索,小右在那邊等著我們!”
姜錦安嗚的一聲哭了起來,“是我害了小右,是我!”
榮璽其實也心痛不已,但他必須撐住。他沖警察點(diǎn)了一下頭,而后扶著姜錦安往山下走。
白斐走在他們后面,心里也挺不好受的,那個孩子她見過一次,特別乖特別可愛。
下山后,白斐沒有跟去,而是開車回城了。
宏山那邊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榮璽有責(zé)任留在這兒,但她沒有,她得顧著自己的事業(yè)。
她回來后又過了五天,榮璽回來了一趟。
小右還是沒找到,搜救隊已經(jīng)往大河下游去搜救了,但希望已經(jīng)很渺茫了。
榮璽這次回來是給姜錦安拿衣服的,她因為過度傷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暈了過去,住進(jìn)了當(dāng)?shù)氐尼t(yī)院。
給姜錦安拿了衣服,榮璽也回來給自己拿了兩件。他幾天不洗澡,不刮胡子,再加上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圈。
榮大嫂看到兒子這樣,雖然心疼,但也沒攔著他。
倒是白斐,她把榮璽拉到了房間。
“你說小右這次失蹤有沒有可能不是意外?!?/p>
榮璽皺眉,“什么意思?”
“你不覺得太湊巧了么,在你執(zhí)意要給小右和你爸做鑒定的時候,小右出事了?!?/p>
榮璽呼出一口氣,“我覺得你想多了?!?/p>
“但我覺得這個鑒定還是要做?!?/p>
“現(xiàn)在找到小右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榮璽,你聽我說……”
“你不幫忙也別搗亂,行不行!”榮璽沖白斐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