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國道:“這先后順序嘛,自然有一套算法的。你看,雖然我跟江庭是同一年工作的,但他分到房子了,我還在排隊呢?!?/p>
“為啥呢?”
“因為光是工齡不夠的,結(jié)婚的能加分,有父母同住無住房的,有孩子無住房的都能加分。他結(jié)婚了,有孩子有父母,加得自然就多了,我還沒結(jié)婚呢?!?/p>
王建國點點頭,大概明白了。
劉安國又說:“另外,他能今年分房,還因為我們?nèi)ツ炅⒘舜蠊?,這個也是有加分的。”
去年立功,那跟他哥哥沒關(guān)系了,哥哥都去了那么多年了。
等會兒。
“劉哥,既然立大功能加分,那我哥當年也算立大功了吧?他怎么沒分房子呢?”
劉安國:“……”
“你哥不是去世了嘛,他要是活著也夠得著分房了?!?/p>
“這樣嗎?那我哥真是虧大了,要說他雖然去世了,但這分也該加在我嫂子身上才是?!?/p>
劉安國覺得這小子有些不對。
正要開口說什么,又聽王建國說:“我知道了,那功勞轉(zhuǎn)成錢給我嫂子了,對不?”
“哎,這就對了。雖然沒在分房上加分,但你哥當年犧牲后,組織上是給了不少錢的。包括你爹娘每個月的贍養(yǎng)費,你侄子的撫養(yǎng)費,一個月加起來不少呢,這不比房子劃算?”
王建國苦笑著搖頭,“房價這么貴,拿一輩子的贍養(yǎng)費,也不夠買房子的?!?/p>
劉安國撇撇嘴,沒再說什么,只多看了王建國幾眼,然后到外面幫著卸貨。
陸江庭還在訓斥方晴,覺得她偷懶。
看著劉安國出來,陸江庭才止了聲。
要說以前劉安國對方晴還是很尊重的。
自從知道她那些破事后,看她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
方晴一直就很敏感,自然也感覺出來了。
劉安國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臟東西,這讓她很難受。
等搬家搬完了,大家都走了,方晴就偷偷的問陸江庭,“你是不是跟安國說什么了?”
陸江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搭理她。
在方晴看來這就是默認了。
方晴氣惱的說:“有句話叫家丑不可外揚,江庭,你怎么能把我的難堪說給別人聽?你是想逼死我嗎?”
陸江庭這才道:“是你不知廉恥還是難堪,你自已清楚?!?/p>
“你……你不信我?”她擼起袖子道:“你看看這些青紫痕跡,莫非是我自已掐出來的嗎?掐出來的也不這樣啊?!?/p>
陸江庭當然知道,這些傷怎么造成的,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也是她納悶兒的地方。
既然是被人家毆打所致,那就說明方晴說的是真的。
可是……他又知道方晴不可信。
方晴對房間分配問題也十分不滿。
都說主臥應(yīng)該是房主住,這房子的主人應(yīng)該是她方晴和陸江庭才是,應(yīng)該是他們二人的夫妻房。
這下好了,他們商量都沒商量一下,直接給了兩老的住。
老東西活不了多久的,回頭死在這床上,那得多膈應(yīng)?
好好,他說這房間好,適合病人住。
她看在老東西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就認了,那她跟陸江庭是不是該住次臥?
然而,陸江庭的安排是,他跟王晨晨住次臥,剩下一間小的像雜物間的讓她一個住。
連床都沒有,只有幾塊破磚頭搭上一塊木板。
“哪有這樣的?”方晴哭訴道:“你們出去問問,哪有這樣安排的嘛。”
那小房間不說是放雜物的,頂多也只能算給保姆住的,合著他們一家是拿她當保姆呢?
陸叢與王翠蘭不知道為什么陸江庭會這么安排,這和他們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
之前他們商量的是,陸江庭一個人住小房間,讓方晴帶著王晨晨住次臥。
所以他們不發(fā)表意見。
陸江庭看著哭訴的方晴,只冷哼一聲道:“你一天天在垃圾堆里忙活,臟,晨晨干干凈凈的,跟你住一起不合適。”
別人聽不懂,方晴是明白他這話的。
方晴面如死灰,也不敢發(fā)牢騷了。
臟,他嫌棄她臟。
可這能怪她嗎?
誰能知道她的委屈?
當年她爹娘知道王建軍打工賺了錢去上高中了,覺得他有種,她爹還說這小子將來肯定要出息,就急忙把她送到王家去。
沒人管她愿不愿意,她爹娘只盼著她能牢牢的抓住了這大山里飛出的金鳳凰,將來能讓她兄弟們都沾上金鳳凰的光。
王建軍在家什么地位啊?王建軍在王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別說她這個不受待見的媳婦。
在王建軍的后母手下,她吃盡的苦頭,餓得豬食都吃了好幾回。
當時她也年輕啊,十幾歲,哪里斗得過全身都是心眼兒的繼母?
天知道她要活下來多難。
王建軍知冷知熱也就罷了,可讓她絕望的是,王建軍根本就沒把她當媳婦,整天琢磨怎么給她送回去。
且不說她能不能回娘家去,就算能,她都在王家吃了那么多苦了,她又怎么甘心回去?
回去?
以她的條件,她這輩子都觸碰不到王建軍那么優(yōu)秀的人,一輩子都只能窩在深山里受苦,她怎么能回去?
王建軍是她改變命運唯一的機會,她不能松手,用什么辦法都行。
那年,她知道王建軍快回來了。即便在大冬天,她也每天都會不辭辛勞的燒水洗澡,每天都把自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去山下接他。
她滿心都想著怎么跟王建軍做成真夫妻,卻沒注意到十六七歲的小叔子,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看她的眼神變了。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沒能吸引到王建軍,反而吸引到了正是血氣方剛年齡的王建國。
他攔在她的必經(jīng)之路上,當年的她長得瘦瘦小小的,根本不是十六七歲小伙子的對手,當天就跟干成了那事。
第一次他還有些害怕,出了那事兒后他就躲了,躲了她好久。
她以為,那天發(fā)生的事兩人都心照不宣,當沒發(fā)生過,也就算了。
可沒想到,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她越穿越單薄,王建國老毛病又犯了。
于是,紅薯溝里,地窖里,玉米地里……甚至趁著公婆不在家時就在家里,荒唐的度過了幾個月,直到她懷孕,被繼母發(fā)現(xiàn)。
給她一頓好打呀,絲毫不說她兒子的不是。
原本她想著,認命算了。
反正她跟王建軍都沒成真夫妻,干脆他跟王建國得了。
但是沒想到繼母當場反對,繼母覺得自已配不上她的好兒子。
這就罷了,沒想到那個死鬼王建國也反對,他覺得這事兒要是被王建軍知道了,他們的兄弟情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