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林平與大伙兒閑聊了幾句,就拿出一個小冊子,在陽臺上嘀嘀咕咕的念。
林玉瑤有些詫異,“林平,你怎么這么勤快了?請假也不忘背單詞啊?!?/p>
“有大用處,回頭成了我再告訴你們?!?/p>
這時林大為也出來陽臺,“林平,你嘰嘰咕咕念叨啥呢?跟咒語似的。你姐懷著孕呢,你少在這兒神神叨叨的?!?/p>
林平一臉無語的表情,“啥咒語?。康?,你不懂別亂說話,我念的是英語,我在背單詞呢。”
“英語,念這干啥?能驅(qū)邪啊?!?/p>
“嘖嘖,你沒文化沒人嫌棄你,你非得膈應(yīng)人就是你的不對了?!?/p>
林大為:“……”
葉蓮也出來了,“行了,你爹不懂才這么說,你懂你就好好跟他解釋,你埋汰他干啥?”
“哎呀,這是上頭安排的。我上的是軍校,國家還能害我嗎?不該問的別問,你們問了我也不能說?!?/p>
聽他這么,他們識趣的沒再問。
林玉瑤皺著眉。
心道一般拼命補習(xí)英語,這是要出國?
可是他們這種身份,應(yīng)該這輩子也沒啥機會出國才是。
除非有特殊任務(wù)。
林玉瑤看向傅懷義。
傅懷義小聲的她耳邊說:“可能跟出國學(xué)習(xí)有關(guān)?!?/p>
林平就幾個小時的假,半下午傅懷義又得給他送回去。
路上林平問:“姐夫,我姐什么時候生???”
“下個月十號左右吧?!?/p>
“唉!”林平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請到假?!?/p>
“你請假干啥?我們這么多人,不讓你陪產(chǎn)?!?/p>
林平:“……”這倒也是。
“姐夫,你說我有機會被選中嗎?”
“你想被選中嗎?”
“那當(dāng)然了,你不是說國外的技術(shù)比咱們好得多嘛,要是有機會我真要去看看,到底人家比我們強多少?!?/p>
“嗯?!备祽蚜x嘆了口氣說:“我們這代人肩負(fù)的使命,關(guān)乎到往后兩代人。我們?nèi)羰腔A(chǔ)打好了,下一代人也許就能追上國外最先進的技術(shù)?!?/p>
“這能行嗎?大洋彼岸人家已經(jīng)發(fā)展一百多年了。清朝人迂腐,太遠了咱就不說了,就說最近幾十年吧。隔壁那個小島都發(fā)展起來了,他們在大力發(fā)展科學(xué)的時候,咱們在搞大躍進,在搞知識分子……”
“好了,林平,記住你的身份,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管怎么說,咱們現(xiàn)在能有一張安靜的書桌,都是先輩們用血肉換來的。記住了,沒有人可以改變過去,只能改變未來?!?/p>
林平重重的點頭,“行,我聽您的。這個機會,我一定要努力去爭取到?!?/p>
說完,又開始拿出他的小本本開始背單詞。
傅懷義一看那么小的字……
他默默的放慢了速度,盡量把車開得平穩(wěn)一些,免得一會兒林平吐他一車。
……
傅懷義送完林平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來不及休息,就趕緊燒水給媳婦泡腳,一會兒還得按摩,免得再腫起來。
一邊按摩兩人一邊聊天。
“林平是不是在準(zhǔn)備出國的事啊?!?/p>
傅懷義點點頭,“是的,還不知道行不行,他現(xiàn)在在爭取。”
“這……是任務(wù)?”
“嗯,送出去做交換生,不過是以別的學(xué)校學(xué)生的身份?!?/p>
林玉瑤一驚,“這是我能知道的嗎?”
傅懷義笑笑,“沒達到那種程度的保密程度,放心吧,絕密的我也不會說?!?/p>
話是這么說,但林玉瑤還是覺得,這事兒她還是別提得好。
“一共會去三個人,學(xué)校去兩個,我們辦公室也得去一個?!?/p>
“?。磕銈円踩??以學(xué)生的身份?”
“嗯?!?/p>
林玉瑤打量了傅懷義一番,心想真的不會太老嗎?
傅懷義:“看我干啥?我不去。”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結(jié)婚的話,他是要申請去的。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跟她說了。
“誰去呀?”她好奇的問。
“還沒確定呢,肯定是要選擇一個年輕的,至少得看起來年輕的,少年氣重的人過去?!?/p>
按摩得差不多了,傅懷義把她扶上床后,又伏在她肚子上聽小家伙的動靜。
孩子們習(xí)慣了他的聲音,一聽他對著肚子說話,孩子們就會與他互動。
一會兒伸伸手,一會兒伸伸腳的。
懷孕本來是很辛苦的,尤其還是兩個。
不過傅懷義全程都參與進來,讓她感覺到懷孕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這讓她覺得,懷孕似乎也沒那么辛苦了。
有時候女人不是怕生孩子,也不是怕苦怕累,而是怕付出再多人家都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永遠看不到你的付出,永遠覺得你做得不夠。
每一分鐘都會讓你窒息,每一句話都讓你崩潰,讓你活得像個笑話。
原本她是打算一輩子不婚的,可是傅懷義值得。
……
傅懷義這些日子其實經(jīng)常睡不好,腦子里總想起陸江庭那些瘋言瘋語。
丈母娘說他的話是瘋言瘋語,可是傅懷義想起來,在他正追求瑤瑤的時候,瑤瑤說過,自已曾做過一場可怕的噩夢,她沒能給陸江庭退婚,與陸江庭和方晴糾纏了一輩子。
現(xiàn)在陸江庭說的那些話,莫非……莫非陸江庭這瘋子也做了同樣的夢?
林玉瑤睡是迷迷糊糊的想上廁所,睜開眼,發(fā)現(xiàn)傅懷義又沒睡著。
“你最近怎么了?”
傅懷義回過神來,“吵醒你了?”
“不是,我想去衛(wèi)生間?!?/p>
“我扶你去?!备祽蚜x趕緊摟著她,給她借力。
她被他扶著往衛(wèi)生間走去,林玉瑤一邊緩慢的挪動著步子,一邊問道:“你說你是不是得了產(chǎn)前焦慮癥???”
傅懷義點點頭:“可能是吧,我……確實有些害怕?!?/p>
林玉瑤噗哧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還沒得產(chǎn)前焦慮癥呢,你倒是得了。”
傅懷義笑笑說:“是是,我還不如你呢。”
傅懷義最終選擇什么都不說,瑤瑤都快生了,他要現(xiàn)在說出來,萬一給她嚇出來好歹來怎么辦?
所以算了,以后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