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與劉偉聯(lián)手,把司長的棺材抬進屋內。
斬妖司也有專門的停尸房。
劉偉唯唯諾諾道:“這還是第一次把棺材抬進停尸房?!?/p>
程奎瞪了他一眼。
劉偉連忙閉嘴。
司長在的時候,劉偉作為“愛寵”,還稍微有點地位。
但現(xiàn)在司長不在了,誰都能踩他一腳。
張生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心中對劉偉的懷疑開始動搖。
一個只有背靠司長,才能在衙門活下去的人物,殺司長的動機小了很多。
至于究竟誰動的手,驗完尸就知道了。
放下棺材后,劉偉第一時間退到門外。
崔有為則一直沒進來過。
周老和程奎互相瞪了一眼。
兩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打一架。
“二位。”
張生打斷兩人的較勁。
“該出去了。再拖下去,尸體要爛完了。”
程奎死死盯著周老,無動于衷,“姓周的,你先出去?!?/p>
周老沉聲,“我還有話要問。張生,你到底打算如何處理失控的長刀?”
棺材里的刀有靈性,實力又強。
周老實在想不到張生有何方法處理。
程奎道:“丑話說在前頭,你把自已玩死了,斬妖司不會給你撫恤?!?/p>
“別聽他的,他代表不了斬妖司?!?/p>
周老還是站在張生這邊。
張生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p>
周老不放心地離開。
程奎深深看了一眼張生,隨即也離開停尸房。
隨之關閉的木門,隔絕了屋內屋外。
周老等人略顯焦灼。
程奎的神色,明顯更加不安。
“程奎,你心虛了?”周老趁機挖苦。
程奎嗤聲一笑,“我只是擔心,你找來的人故意破壞證據(jù)。”
“放心吧。他很有職業(yè)操守?!?/p>
周老為張生打包票。
程奎還是不放心,“就算他有職業(yè)操守,驗尸的技術呢?”
“看他那么年輕,應該剛出徒不久,恐怕沒怎么驗過尸吧?”
“他以前都在哪里驗尸?”
周老撓了撓鼻梁,“他以前是個殺豬匠?!?/p>
程奎一愣,怒從心頭起,眼里冒火。
“殺豬匠?你找一個殺豬匠來給司主驗尸?這就是你說的職業(yè)操守?”
“是的,起碼他殺豬時,很有操守。”
“我……”
程奎憋了一肚子火氣,恨不得抽死周老。
“不能讓他破壞了尸體!”
程奎急切地走向停尸房。
周老卻擋在身前,攔住了他。
“南云縣除了他一個仵作,沒別人了?!?/p>
“可他是殺豬匠!劉偉,我攔住姓周的,你進去把人踢出來!”
劉偉站在原地,無動于衷。
“程奎,就讓他驗吧,反正也找不到別的仵作了。”
程奎猛然轉身,目光死死盯著劉偉,眼神充滿審視。
“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殺豬的破壞尸體,掩蓋你殺死司主的痕跡?”
劉偉當即跪地,“我真沒有殺司主!”
程奎對劉偉的懷疑,越來越重。
有周老阻攔,外加崔有為在一旁蠢蠢欲動,程奎無論如何也進不到屋內。
他只能咽下這口氣,靜靜等待。
……
屋內。
棺材緊閉。
張生繞著棺材看了一圈。
隨后從腰間摸出骨匕首。
“你確定能壓住里面的刀?”
“沒問題。”
骨匕首敢打這個包票。
張生敢站出來驗尸,也是因為骨匕首。
它說自已能壓住那把刀。
“有靈性的刀才能失控,而我,堂堂玄龍骨打造的神器,就愛對付這種失控的破刀?!?/p>
法器之間有著明確的等級壓制。
骨匕首聲稱自已是神級。
理論上可以壓制任何等級的法器。
只是,它被塵封太久,神性大跌,只能慢慢漲回來。
“壓制這把刀以后,我會進入一段修生養(yǎng)息的狀態(tài),可能連個西瓜都切不開,你要保護好自已?!?/p>
“無礙,我會換一把新的武器?!?/p>
“你怎么可以這樣!”
“開個玩笑,你準備好了說一聲,我開棺。”
“準備好了?!?/p>
骨匕首準備就緒,蓄勢待發(fā)。
張生拆解棺材上的鎖鏈。
“這口棺材,應當也是法器。否則早就被刀戳破了。”
“沒錯,至少是五階法器?!惫秦笆渍f道。
砰砰!
棺材蓋子開始撬動,縫隙里有黑影在不斷晃動。
“我看見那把刀了?!惫秦笆着d奮道。
張生單手握住骨匕首,舉在胸前,另一只手繼續(xù)拆解鎖鏈。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壓制那把刀?!?/p>
“散發(fā)神性。”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區(qū)區(qū)擺設而已!”
骨匕首傲嬌說道。
張生滿意地點點頭,“太好了?!?/p>
骨匕首:?
罵你擺設,你說太好了?
張生繼續(xù)道:“既然不需要我,那我就換個安全點的辦法?!?/p>
說完,趁著棺材蓋被刀頂出縫隙……
張生將瘦弱的骨匕首,丟進縫隙內。
隨后按下棺材蓋,重新纏繞鎖鏈。
這樣一來,既不用把刀放出來,保證自已的安全,又能讓骨匕首壓制那把刀。
一舉兩得!
“我淦嫩娘,你**!”棺材里傳來骨匕首的祝福。
張生倚靠在棺材上,靜心等待。
棺材里像是進行一場惡戰(zhàn)。
“這種隔‘墻’聽戰(zhàn)斗聲的感覺,怎么這么熟悉?一定是前世酒店住多了?!?/p>
張生心中想到。
……
棺材內漆黑一片。
司長的尸體安靜躺著。
失控的長刀只在上方亂飛,沒有觸碰到尸體分毫。
骨匕首被丟進來的瞬間,長刀自然察覺,暴戾地斬了過去。
它曾在主人手中,一往無前。
哪怕是一塊巨石,都能劈到粉碎。
可如今利刃落在骨匕首上,連一分一毫的痕跡都沒留下。
骨匕首的身上,散發(fā)出所謂的“神性”。
長刀開始劇烈顫抖。
這種壓制,類似動物間的血脈碾壓。
長刀見骨匕首,如同蜉蝣見青天,只留下一身羞于見人的渺小。
“爽!”
“就是這種感覺?!?/p>
“搞死你個破玩意!”
骨匕首興奮地喊出聲。
棺材外。
張生眉頭微皺。
爽?
熟悉的偷聽感越來越強烈,真的像是前世趴酒店墻上,聽隔壁辦大事……
“結束了?!?/p>
棺材內傳來骨匕首虛弱地呼喊,之后徹底沒了聲音。
任憑張生怎么呼喊,骨匕首都沒有回應。
張生解開鎖鏈,掀開棺材蓋子。
骨匕首安安靜靜躺在尸體的額頭。
四周滿是長刀破碎殘留的鐵片。
張生大致掃了一眼,這么多碎片拼湊起來,湊不成一把完整的長刀。
他看著骨匕首。
“它,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