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講,張麒傲比張生更了解法器。
所以,當看到張生從【骨戒】里放出第二魂魄后。
張麒傲瞬間明白了這家伙的意圖。
“獻祭的魂魄,會直接成為靶子,出現(xiàn)在目標的身上?!?/p>
“所以,一旦那道魂魄,鉆進圓盤后,下一刻便會出現(xiàn)在我們?nèi)似渲幸粋€的身上?!?/p>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金缽?fù)?,魂魄進入了圓盤。
這可把三人嚇得不輕。
圣天杵的威力,有目共睹。
這東西會直接出現(xiàn)在金缽內(nèi)。
誰也不敢硬扛!
齊江連忙道:“為今之計,你我三人散開最好!他不可能同時鎖定三個目標!”
張麒傲認真點頭,“有道理。但是,這么長時間以來,都是我在與他斗,他的目標,肯定是我。”
齊江嘆息一聲,“張兄,我會為你料理后事的。”
紅鶯大腦空白,只想逃離。
然而……
四周的黑暗之中,飛來一根金色繩子,將三人死死纏繞到了一起。
“捆仙繩?”齊江驚愕道:“這不是你的法器嗎?怎么會將我們?nèi)死ё???/p>
張麒傲解釋道:“是兄弟,就要一起挨打?!?/p>
齊江:……
一道流光,突然附著到張麒傲的后背上,光芒之上,遍布大量符文。
“來了!”張麒傲語氣一沉,“把你們的氣全部釋放出來,或許可以擋一下!”
三人的氣一同凝聚出厚厚的護盾。
頭頂上的黑暗之中,憑空撕裂開一道口子。
宛若山峰顛倒的圣天杵,露出冰山一角。
“來了……”
張麒傲喃喃自語。
他現(xiàn)在才清晰感受到,正面應(yīng)對圣天杵,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紅鶯直接嚇傻了。
“這,這是我能參與的嗎?”
齊江道:“不管能不能,你已經(jīng)在這兒了,想走也走不了?!?/p>
紅鶯欲哭無淚。
他忽然很后悔叛變。
裂口延伸,越來越大。
圣天杵緩緩現(xiàn)世,當突破某個臨界點后,徹底掙脫束縛,從裂口里墜落下來,直直地砸向抱團取暖的三人。
聲勢浩大,威力震天。
紅鶯甚至有種錯覺,如果不是三人共同塑造護盾抵擋,只靠圣天杵的氣勢,他這羸弱的身軀,怕是已經(jīng)炸了。
沒有任何意外,圣天杵輕松砸散他們?nèi)齻€的氣,持續(xù)墜落。
一聲巨響,極品法器捆仙繩斷裂成無數(shù)段。
三人的身軀也被震飛。
紅鶯的身體從胸口往下,爛了個稀巴爛,無數(shù)碎肉迸濺。
齊江被圣天杵的氣,摧毀掉了半個身子。
張麒傲四肢盡斷,五臟六腑破碎。
殘余的氣,無法維持金缽的存在,瞬間解體成十幾件空間法器,散落一地。
三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張生回收圣天杵和圓盤。
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已的第二魂魄……竟然沒被摧毀?
甚至上面的符文,也全都消失不見。
魂魄回歸骨戒之中。
張生倍感驚訝。
沉思片刻后,他想明白了。
第二魂魄的存在,與本體的魂魄息息相關(guān)。
只要張生還活著,第二魂魄就永遠不會消散,而且有很強的自我修復(fù)能力。
所以理論上,張生足以無限次使用圣天杵。
當然,這也僅僅是理論上。
使用圣天杵,耗費的氣難以估計。
剛剛施展這一次,張生體內(nèi)的氣便消耗了大半。
他服下一枚丹藥,補充體力。
這一幕,卻讓張麒傲、齊江,倍感絕望。
他們?nèi)齻€的身體被摧毀大半,根本無法恢復(fù)。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張麒傲可以打造出義肢,維持存活的狀態(tài)。
但,張生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張麒傲不想死,“張生,你饒我一命,我可以成為你的人,與你一同對付流山仙人!”
張生不理,只是一味地拿出【白骨大刃】。
“張生,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的價值和忠誠!”
“你不能殺我,我是頂級煉器師,上蒼關(guān)照的煉器天才,你殺我會遭天譴的!”
“難道你就不想擁有一位,能夠無條件為你打造法器的煉器師嗎?”
張生搖搖頭,“不想?!?/p>
張麒傲:……
他發(fā)現(xiàn)了,這張生腦子確實不正常。
煉器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覬覦的職業(yè)。
天下法器眾多。
但要論極品,恐怕只有張麒傲能打出來。
換做其他人,面對張麒傲如此哀求和保證,早就答應(yīng)了。
張生的眼里,只有一個“殺”字。
張麒傲就納悶了,那么多極品法器,張生能不感興趣?
可惜,他來不及得到答案了。
【白骨大刃】砍掉頭顱的那一刻,張麒傲仍然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會有人殺他。
聲息漸無。
張生繞過張麒傲的尸體。
下一個目標是齊江。
“我很好奇?!?/p>
張生不斷打量這個自始至終沒出手的人。
“為何直到現(xiàn)在,你都不肯出手?我眼前的這個,是你的本體嗎?”
齊江聞言,心中倍感苦澀。
他不是不肯出手,而是沒來得及!
齊江最擅長的是煉丹,打打殺殺的話,他不習慣,所以一直由張麒傲出手。
本想等著張麒傲敗下陣來,齊江再出手。
可結(jié)果呢?
他們兩個,連同紅鶯在內(nèi),被張生一窩端。
連露兩手的機會都沒有。
齊江滿臉苦澀。
“我是個煉丹師,你也是。從見到你身上的異火那一刻,我便知道,你的煉丹實力不俗?!?/p>
進過丹爐的異火,在專業(yè)煉丹師的眼里,很容易看出來不同之處。
張生的異火煉過丹,而且他的煉丹水平不低。
齊江身上沒有任何條件,能夠打動張生。
“殺了我吧。”
“好?!?/p>
張生很果斷地砍掉了齊江的腦袋。
隨后,他看向了紅鶯。
實話講,看到紅鶯的那一刻,張生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南云縣幸存的人不多,紅鶯算一個。
雖然本體是妖,但畢竟在南云縣生活了很久,沾染了那里的氣息。
算是半個老鄉(xiāng)。
“其實我很同情你。”
張生緩緩走向紅鶯。
紅鶯惶恐,卻又強裝鎮(zhèn)定,“同情我?從何說起?”
張生道:“你左右逢源,當了這么多次墻頭草,為的只是活下去?!?/p>
“南云縣數(shù)次遭遇襲擊,你作為新任司長,也是豁出命守護南云縣,屢立戰(zhàn)功。”
“你本可以在朝廷有更好的未來,卻非要轉(zhuǎn)頭加入宗門余孽的陣營。”
紅鶯沉默了。
他趴在地上,兩條手臂死死抓著把泥土,眼里滿是懊悔……
“紅鶯?!?/p>
“嗯?”
“上路吧?!?/p>
“好?!?/p>
噗嗤……
紅鶯的腦袋滾落,眼角滑下一滴淚。
張生收攏起三人的尸體,以及散落一地的空間法器。
隨后,他的目光,看向總城外的十六根通天柱。
“這也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