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呆子比較好說話,一聽有熱鬧看,立馬答應(yīng)了。
二狗更是不用說,李成一個(gè)眼神,他就知道該干啥。
傍晚,四人扛著鋤頭、繩索,還有林伯給的捕獸夾,浩浩蕩蕩地朝后山入口走去。
路上,二狗忍不住問:“成哥,咱這誘餌是啥?不會是……”
他指了指自己。
李成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放心,是雞。我從老張家買的,那只老母雞,不下蛋了,正好吃掉?!?/p>
后山入口是一片狹長的空地,兩側(cè)是茂密的樹林。
李成指揮著眾人挖坑、布置捕獸夾,又在空地上撒了一些雞血和雞內(nèi)臟。
忙活了半天,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只有朦朧的月光透過樹葉灑下來,顯得陰森森的。
“這地方,晚上怪瘆人的?!?/p>
劉呆子縮了縮脖子,點(diǎn)燃了一根旱煙,借著火光驅(qū)散黑暗,也給自己壯膽。
李成安慰:“怕啥,咱人多,狼不敢過來。”
心里卻想著,這白狼王可不是一般的狼,希望這陷阱能管用。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山林里靜悄悄的,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
王瘸子靠在一棵樹上打起了瞌睡,劉呆子也開始犯困,二狗則緊張地盯著四周,生怕從哪兒竄出一頭狼來。
李成一直保持著警惕,他心里明白,這白狼王狡猾得很,不會輕易上當(dāng)。
他摸了摸兜里那把從林伯那兒借來的老式獵槍,心里稍微踏實(shí)了一些。這槍雖然老舊,但好歹也是個(gè)家伙。
突然,一陣低沉的狼嚎想起。
緊接著,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出現(xiàn)在樹林邊緣,在黑暗中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狼群來了!
李成立刻警醒,低聲喝道:“都醒醒,狼來了!”
王瘸子和劉呆子嚇得一個(gè)激靈,趕緊抓起身邊的鋤頭。
二狗也握緊了手中的繩索,緊張得手心冒汗。
狼群慢慢靠近,領(lǐng)頭的是一頭體型巨大的白狼,正是白狼王!
它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
“嗷嗚——”白狼王突然一聲長嘯,其余的狼立刻分散開來,試圖從不同的方向包圍李成等人。
“別慌,它們還沒靠近陷阱!”
李成沉聲說道。
現(xiàn)在還不是開槍的時(shí)候,必須等狼群進(jìn)入陷阱區(qū)域。
幾只狼試探性地靠近空地,其中一只踩中了捕獸夾,發(fā)出一聲慘叫。
其他的狼見狀,立刻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望著四周。
白狼王在林中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突然,它再次發(fā)出一聲長嘯,那幾只狼竟井然有序地撤退了,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
“這就……走了?”劉呆子一臉懵逼。
“看來這白狼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聰明?!?/p>
李成也有些意外,這白狼王竟然沒有強(qiáng)攻,而是選擇了撤退。
……
第二天,村里炸開了鍋。
昨晚狼群的動(dòng)靜雖然沒造成什么損失,但大家都知道,狼群并沒有離開,只是潛伏在暗處,隨時(shí)可能再次襲擊。
“這日子沒法過了!地里的莊稼不敢收,趕集也不敢去,這錢都打水漂了!”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餓死!”
村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村里的人全擠在祠堂外的大槐樹下。
男人們叼著旱煙,女人們低聲嘮叨,孩子哭鬧著不肯安靜。一時(shí)間,亂成一鍋粥。
畢竟現(xiàn)在也沒辦法趕集了。
甚至有的人家農(nóng)活都不敢去做了。
“人都快被白狼王逼瘋了。”
“這后山晚上跟鬼域似的,誰敢半夜去看看?”
“不止晚上,現(xiàn)在連大白天干啥都得提心吊膽,我家那竹筐的藤條昨晚都被啃了,嘖,這群畜生是要吃干抹凈??!”
場面越來越嘈雜,有人喊道:“不如請大隊(duì)長再去給菩薩燒香吧!沒準(zhǔn)兒就保咱平安了!”
“荒唐!”
李成冷眼掃了一圈。
他咳嗽一聲,不大不小,倒是一下把眾人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
“各位,聽我一句。”
李成聲音不大,“再這樣窩里怨騰有啥用?我保證,狼的問題,靠人能解決!明兒個(gè),明兒個(gè)你們就能在村外安心走動(dòng)?!?/p>
一瞬間,噓聲四起。
有人搖頭,有人悶笑,周嬸子說:“成子,你說這話倒是真響亮啊,可是有啥實(shí)打?qū)嵉姆ㄗ釉垡埠眯睦镉械撞皇???/p>
王瘸子瞪圓眼睛,忙插嘴問道:“成哥你不會是騙著哄著,咱全村等你賠命吧?”
眾人哄笑一片,李成也不急。
他定定說道:“狼王比你們小看,也聰明,但它它也是狼。咱人是頂瓷的腦袋,想辦法就沒有解不了的難?!?/p>
“明兒出村?真厲害你呀,你不當(dāng)大隊(duì)長可惜咯!”
王瘸子見大家起哄,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
“你們就等著瞧?!?/p>
李成挑了挑眉,擺擺手,“我話就在這兒撂下。到時(shí)候誰先聽著狼啃你家鳥屎袋子,誰少來找我哭訴?!?/p>
他的語氣擲地有聲。
人群散開后,余下的林伯從堂里的凳子上拖著破舊氈帽站起身,壓低了帽檐,臉上透著一股子見慣世事的從容:“小成,你打的啥主意?別讓我今晚躺炕覺都睡不上啊?!?/p>
李成嘴角一揚(yáng),臉湊過去,低聲道:“林伯,咱們今晚走,有把握!”
林伯沒吭聲,默默盤了盤兜里抽煙用的小刀,那刀刃磨得嘶嘶作響。
晚上,四周寂靜得只剩下風(fēng)穿過林間的聲音。
李成與林伯各自提著工具,悄無聲息地朝老熊嶺潛行而去。
林伯的肩膀上掛著個(gè)暗紅色的布袋,袋里透著一股讓人腹部抽搐的酸腐味。
“嘶,這昧兒,夠沖?。 崩畛砂櫫税櫭?,腳下步子沒停。
“少抱怨?!绷植浜咭宦?,“這點(diǎn)氣味算啥?你小子沒見過我以前盯山豬那會兒,那內(nèi)臟發(fā)酵三天,連蒼蠅聞了都栽個(gè)跟頭!”
他說著嘴一咧,露出一排發(fā)黃的老牙,看得李成一陣頭皮發(fā)麻。
“能不搞得這么藝術(shù)嗎?我服了你老人家?!?/p>
李成擺擺手,鼻子卻不由自主吸溜了一下,努力把那氣味隔絕在腦子之外。
兩人迅速來到老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