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行啊，箐兒有這心氣兒，哥還能攔著你？不過這行當(dāng)水深，你可得多個心眼，別讓人給蒙了?！?/p>

一家人邊吃邊聊，氣氛熱熱鬧鬧，直到飯飽酒足，才慢悠悠回了歇腳的旅店。

次日一早，李成帶著齊蘭、瀟瀟和李箐出了門，逛起了省城的市集。

攤子上擺滿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瀟瀟拉著李箐東摸摸西看看，最后硬是纏著買了個泥捏的小狗，抱在懷里不肯撒手。

齊蘭則在一旁細(xì)心照看著一家老小，時不時給李成遞個水壺，提醒他別光顧著看攤子忘了喝水。

這一天過得輕松愜意，到了第三天，天剛蒙蒙亮，李成便帶著一家子趕往全省武術(shù)比賽的場地。

眼下正是李二狗上場比試的日子。

到了場地外頭，鑼鼓聲震天響，人群里擠滿了看熱鬧的。

李成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齊蘭抱著瀟瀟，李箐則好奇地東張西望。

李二狗一身短打扮，站在場中央，沖著李成這邊咧嘴一笑，大聲道：“成哥，你可得給我好好瞧著，我非拿個第一回來給你長臉！”

李成哼了一聲，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卻不饒人：“少吹牛，拿不到第一，看我怎么收拾你這臭小子?！?/p>

武術(shù)比賽的場地中央搭起了一個高臺，四周插著紅旗，迎風(fēng)招展。

一隊舞龍表演的漢子們正在臺下列隊等候。

“爹，你看那條龍，好漂亮！”瀟瀟踮著腳尖，指著那條金鱗閃閃的龍身。

“是啊，”李成把女兒抱起來，“待會兒表演的時候，龍還會飛呢?！?/p>

鑼聲一響，十幾個赤著上身的漢子抬著龍身沖上高臺。

領(lǐng)頭的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人，手里攥著龍珠，腳下生風(fēng)。

“好！”臺下爆發(fā)出一陣叫好聲。

只見那條龍時而騰空而起，時而俯沖直下，龍須飄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領(lǐng)頭的漢子揮動龍珠，那龍便隨著他的動作盤旋騰挪，靈動得像是活了一般。

“成哥，”李二狗擠過來，一邊系著腰帶一邊說，“這領(lǐng)頭的是張師傅，聽說舞龍二十多年了。”

李成點點頭：“難怪身手這么利索。”

舞龍表演結(jié)束，緊接著是武術(shù)團(tuán)的少年們登臺。

十來個小伙子，個個精神抖擻，身著統(tǒng)一的藍(lán)布短打。

“哎喲，這些娃娃練得不錯?！饼R蘭看得入神，“你瞧那個使棍的，多麻利?！?/p>

臺上的少年們或使棍棒，或耍拳腳，招式雖說不夠老到，但一招一式都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有個小子使了個漂亮的回旋踢，引得觀眾一陣驚呼。

李箐拍著手笑道：“二狗，待會兒你可得比他們表現(xiàn)得更好！”

李成靠在木椅上，看著臺上的熱鬧，嘴角掛著笑意。

這開場，倒是有模有樣。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正搓著手的李二狗，心說這小子今天怕是要大顯身手了。

齊蘭抱著瀟瀟坐在一旁，小丫頭瞪大了眼，手里還攥著前兩天買的泥狗子，嘴里嘀咕著。

“爹爹，這龍會咬人嗎？”

李成低頭瞅了她一眼，樂了，“傻丫頭，那是布做的，能咬誰？瞧你二狗待會兒怎么收拾人，那才叫真本事?！?/p>

瀟瀟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小拳頭揮了揮：“二狗叔加油！”

李箐坐在另一邊，手里捏著塊碎布頭，眼睛卻沒閑著。

四處打量著場子里的人群，像是想從這熱鬧里看出點門道。

表演結(jié)束，主持人是個嗓門洪亮的漢子，站在臺上扯著嗓子喊：“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今兒個是全省武術(shù)大賽的第一天！咱這比賽不分門派，不論出身，只要有真功夫，就能站上這臺子！參賽者一共十六人，分四輪比試，最后勝出的，拿全省第一的牌匾，外加一千塊的賞錢！”

底下人群一聽賞錢，頓時炸開了鍋，有人喊：“一千塊？那可夠娶個媳婦了！”

還有人起哄：“誰要是贏了，晚上請兄弟們喝酒啊！”

臺上主持人也不含糊，繼續(xù)道：“第一輪，單人對決，點到為止，但要是下手沒輕重摔個鼻青臉腫，可別怪我沒提醒！”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比賽開始。

第一個上臺的正是李二狗，對手是個鄰省來的瘦高個，長得一臉精明相，手里還拿了根短棍。

李二狗一上臺就沖李成這邊咧嘴一笑，大聲道：“成哥，瞧好了，我給你露一手！”

話音剛落，瘦高個冷哼一聲，搶先一步揮棍砸來。

李二狗身子一側(cè)，靈活得像條泥鰍，棍子擦著肩膀過去，他順勢一腳踹在對方膝窩上。

瘦高個一個踉蹌，還沒站穩(wěn)，李二狗已經(jīng)欺身上前，拳頭直奔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王麻子倒退三步，捂著胸口喘不上氣。

沒兩下，臺上就分了勝負(fù)，王麻子灰溜溜下了臺，場下喝彩聲響成一片。

李成點了點頭，嘴里嘀咕：“這小子，身法倒是不賴?！?/p>

第二輪的對手是個大塊頭，滿臉橫肉，走路都帶風(fēng)。

那身板活像堵墻，一站上臺，木板都吱呀直響。

主持人抹了把額頭的汗，扯著嗓子喊：“這位是從省南來的趙鐵牛，一身硬功夫，能徒手劈磚！”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

有人嘀咕：“這下可難辦了，二狗這小身板能頂?shù)米幔俊?/p>

趙鐵牛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

他活動了下脖子，骨節(jié)咔咔作響，雙拳攥得跟鐵錘似的。

“小崽子，”他沖李二狗啐了一口。

“別以為會兩下花拳繡腿就能贏。看到?jīng)]？”

他抬起胳膊，比劃了下自己跟蒲扇似的巴掌，“老子這一拳下去，能把你砸進(jìn)地里！”

李二狗抹了把鼻子，笑得跟偷了臘肉的黃鼠狼似的。

他也不搭話，貓著腰，腳下輕點，像是在找機會。

趙鐵牛等不及了，大吼一聲就沖了上來。

那拳頭來勢洶洶，帶起的風(fēng)聲呼呼作響，臺下不少人都捂住了眼。

可李二狗早有準(zhǔn)備，身子一矮，像條泥鰍似的溜到了趙鐵牛側(c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