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海的聲音落下。
三個人都沉默了。
顧教授兒子死于卒中,就這么湊巧?
秦大海的面色不是很好,如果真的是有人給顧家一大家子下毒,那劉振國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假裝孤兒,入贅顧家。
又能夠親密接觸到顧家一大家子的。
除了他沒有別人。
那他為什么這么做?
“我回去找人查一下,小丫頭,老顧那邊就勞煩你了,找個時間,我提點(diǎn)他一下。”
沈青染知道秦大海這人是重情義,也悉心的安慰他。
“短時間,我可以行針幫他們處理這些問題,您不用太憂心?!?/p>
秦大海有心事,就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而是回軍區(qū)了。
趙沐秋一路都在唏噓,猜測到底是誰害了顧家的人。
感慨著人心叵測。
沈青染也是沒有想到,以為就是簡單的出個診。
怎么還出了一個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她心里一直惦記著那個孕婦。
如果劉振國假裝孤兒,要是得知孕婦找他。
會不會狠下殺手?
沈青染越發(fā)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
翌日。
沈青染還是休息的時間,早晨正吃著早飯。
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開門就見霍廷梟拄著拐杖站在門口。
想起昨天答應(yīng)他的事情,沒想到動作這么快。
“今天就去?”
霍廷梟看著叼著煎包的沈青染,兩頰鼓成了包包,唇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這樣的她,漂亮,生動可愛,才是她該有的樣子。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把一個那樣美好的人變成了一個苦瓜。
他知道錯了。
愿意用余生去改正自己的錯誤。
管她過去做了什么。
只管她每一點(diǎn)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那些所謂的原則,去他媽的。
霍廷梟怔怔的望著跑進(jìn)房間要換衣服的身影。
眸子里的溫柔都能滴出水。
趙沐秋圍著圍裙,笑著從廚房鉆了出來。
正好看到這一幕。
哎喲,這婚她看是離不了。
霍團(tuán)長這樣的,愛的這么深,放手?
那是絕對不會的。
這樣的男人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猛虎。
青染這只小羊羔,早晚都得被叼走。
霍廷梟禮貌的朝著趙沐秋點(diǎn)頭打招呼。
英雄過招。
一招就知對方想啥。
直接各干各的。
過了一會沈青染從房間走了出來。
冬天天冷,她穿了一件水紅色的棉服,下身穿的是喇叭的牛仔褲,腳上換上了一雙到腳腕的靴子,又美又颯。
這些都是以前的,沈母他們疼女兒,所以裝備上都是拿的出手的。
這大概也就是為什么沈朝夕嫉妒原主的另一個原因。
都是獨(dú)生女,為什么沈青染備受寵愛,而她就會被父母嫌棄是個姑娘。
兩人到了樓下,沈青染見他還推著一輛自行車。
愣神了。
什么意思?讓自己駝他?
看了看他的身軀,沈青染不由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站在自行車上汗流浹背的蹬。
某個大爺坐在后面,舉這個小皮鞭,“快一點(diǎn)!”
不敢想!
“這個?”
霍廷梟指著自行車,“兩個月前就定了,當(dāng)時國營商店沒有貨,正好昨天送來?!?/p>
沈青染皺著眉,想拒絕。
霍廷梟直接開口,“我知道你不想要,但是訂好了也不能退,而且是女士的尺寸我也騎不了,你要是不要的話,只能廢棄在家里了?!?/p>
沈青染望著嶄新的自行車,那時候,還沒有要離婚。
這是他之前說的驚喜嗎?
不過要是自己真的收了又像什么樣子。
嘆了口氣,“霍團(tuán)長,我知道了。”
“我回頭去醫(yī)院問問,看看還有同事需要的,到時候把錢再給你。”
霍廷梟沉聲不懂,安靜的注視著她的臉。
隱在暗眸里的事失落,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p>
“那我們先去劉振全家?”
霍廷梟說還是先去一趟百貨商場。
買一些實用的東西。
畢竟是女同志,就讓沈青染幫忙挑選。
“嫂子大概多大年紀(jì)?”
霍廷梟:“.......”比你大一點(diǎn)。
“身高體重?”
霍廷梟:“.......”不知道。
“哪里人?”
霍廷梟:“......”不知道。
沈青染直接放棄了。
問出個毛線。
所以,去了百貨商場,沈青染只能根據(jù)自己的猜想,準(zhǔn)備東西。
女同志懷孕七個月,買點(diǎn)布料應(yīng)該是沒錯的。
細(xì)棉布適合孩子穿。
再買了兩罐麥乳精。
想了半天,因為不知道她的具體的體質(zhì)和情況。
就準(zhǔn)備選擇了一些性溫平的養(yǎng)胎的中藥材,到時候可以幫助她順利生產(chǎn)。
霍廷梟盡管人腿受傷了,但是樣子長得英俊,身子頎長,冷冽的氣質(zhì)尤其的吸引人。
跟在沈青染的身邊總是能吸引很多的眼光。
沈青染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詞,叫做招蜂引蝶。
“霍團(tuán)長,你要是不方便就坐在這里休息?!?/p>
霍廷梟不想惹的她煩,伸手掏出一卷大團(tuán)結(jié),“那我在這里等你?!?/p>
沈青染看著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后背挺直,目不斜視,就連雙腳都并攏的好像標(biāo)準(zhǔn)般,如同一個乖寶寶聽話。
心里翻涌著復(fù)雜的心緒。
轉(zhuǎn)身朝著柜臺走去,將之前打算好的東西全部購置好,回去的時候。
就看到一個穿著千鳥格裙子的女同志正在跟他搭話。
“同志,你好,我是電視臺的記者,金玲,你叫什么名字?”
霍廷梟整個人渾身縈繞著凌冽的氣勢,鋒銳的眸子審視著對面搭話的女人。
“打聽我的信息是想套取什么機(jī)密嗎?”
女人被他嚇得一愣,頓時臉色變了。
“沒,沒有,我就是想和你認(rèn)識一下?!?/p>
霍廷梟聲音嚴(yán)肅又帶出了兩分的繾綣。
“不好意思,我有媳婦兒?!?/p>
女的被鬧了一個大臉紅。
有些惱羞成怒,“你這人好沒有風(fēng)度。”
霍廷梟想發(fā)飆的,余光瞟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瘸著個腿,朝著沈青染跳了過來。
伸手拉著她的胳膊。
聲音還委屈上了。
“媳婦兒?!?/p>
“這女同志好可怕。”
沈青染看著又有點(diǎn)“鬼上身”的霍廷梟,望著那個女同志。
微微蹙眉。
女人被他氣的眼淚都飚出來了。
“可惡!”轉(zhuǎn)身哭著跑了。
霍廷梟順手提過她手里的袋子,“我沒有跟她說話,是她主動過來問我名字的,我懷疑她是間諜?!?/p>
沈青染:“???”
他這個神奇的腦回路可以直接擊殺無數(shù)的心動少女。
不過,跟自己沒關(guān)系。
“走吧,我們坐公交車去?!?/p>
霍廷梟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沒否認(rèn)是自己媳婦兒~
內(nèi)心有花在盛開。
兩人出了百貨商場。
就去了坐公交車的地方,霍廷梟看著那塊銹跡斑斑的公交路線指示的鐵牌子。
“就做到這里。”
沈青染看了一下大概需要十五站左右,就在城南城墻出去的郊區(qū)。
公交車很快來了。
兩人上了車,掏錢給售貨員買票。
位置是沒有了,只能站著。
只是公交車司機(jī)開車實在是勇猛。
一個拐彎,沈青染差點(diǎn)沒飛出去。
好在霍廷梟一胳膊拽著她。
整個人被他半摟在懷里。
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一個顛簸,她也來不及矯情,直接拽著霍廷梟的衣服。
又一個顛簸。
霍廷梟自然的拽著她的胳膊,
她下意識的被顛的環(huán)住他的腰。
這個動作也實在是很曖昧了。
手心下能感覺到他襯衫下的肌肉。
腦海里不自覺的就浮現(xiàn)出他的身體。
身軀堅實,腹肌分明,延伸下去的就是性感的人魚線,沒入深藍(lán)色的......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顛簸。
她就趴在了霍廷梟的胸前,聽著他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她嚴(yán)重懷疑霍廷梟是不是買通了上公交車司機(jī)。
怎么就這么顛簸。
趕緊收回自己的思緒,整個人盡量保持自己的平衡。
忽略了某個人翹的連AK的槍都壓不住的嘴角。
“馬上要到了?!?/p>
沈青染耳朵根紅著,得虧到了,不然她就要從公交車上挖個洞遁走。
完全就是無語了。
好不容易,終于聽到了售票員喊站名。
沈青染趕緊從后面跳下車。
回頭就看到拄拐杖的殘障人士,身殘志堅單腳跳車。
差點(diǎn)沒摔倒。
她抬眸,看著他還算平靜的表情,神經(jīng)微微放松了下來。
她家在哪里?
霍廷梟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p>
她拖沓著腳步跟在霍廷梟的后面。
走了約莫五分鐘,就看了村子。
大大小小,有新有舊,看起來還算是比較有規(guī)律的。
兩人經(jīng)過曬谷場的時候,不少人小孩子一手甩著陀螺鞭子,一手擦著長鼻涕。
你追我趕的比賽誰的陀螺轉(zhuǎn)不停。
看到沈青染和霍廷梟的時候,個個頂著兩個高原紅好奇的盯著他們。
看著他們手里的吃的一個個吞咽著口水。
沈青染跟著霍廷梟走了好一會,到了一座土胚房。
院子的柵欄門半開著。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抱著簸箕,嘴里正嘬嘬嘬的吆喝著要喂雞。
那些小雞在她的腳下嘰嘰喳喳圍城一圈。
小姑娘察覺到有人,抬頭歪著腦袋瞧著他們。
“你們要找誰?”
“小朋友,我們找劉振全的媳婦?!?/p>
小姑娘晃著羊角辮,紅色毛線繩子可可愛愛的。
奶甜的嗓子帶著萌萌的音調(diào)。
“娘,有人找你。”
沒一會,只見里面走出來一個穿著灰色襖子的女人。
等到她從屋里出來的時候,沈青染頓時愣住了。
這不就是昨天去顧教授家,在門口看到的那個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