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想見,雖然我知道江簡博這個人談不上多壞,可他們這一家人我都不想再接觸了。
我只想和過去告別,開始新的生活。
可他們?yōu)槭裁纯偸莵砝p著我。
我長嘆一聲,才對他說道:“你走吧,我現(xiàn)在誰也不想見?!?/p>
等我說完后,戴寧便又對門外的江簡博說道:“請你離開?!?/p>
然后她就關(guān)上了門,繼而帶著一臉疑惑的表情,走了回來。
“什么情況?。窟@個江簡博又是誰?怎么都姓江?”
我淡然一笑,說道:“還沒明白嗎?”
“你是說剛剛門外那個江簡博是江悅的爸爸?”
“嗯?!蔽逸p輕點頭。
戴寧頓時有些惱怒道:“什么意思嘛?他們這一家人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我很煩啊!想離開這座城市,徹底遠離他們。”
戴寧毫不猶豫的說:“好,走,你想去哪?”
我笑看著她,道:“哪有說走就走的??!公司不要了嗎?”
戴寧毫不在意的說道:“交給別人去打理唄,你這種心情也沒辦法正常工作啊!”
那倒也是,我一聲重嘆,扭頭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思緒一陣茫然。
戴寧這才想起給我?guī)Я顺缘膩恚龑ξ艺f道:“一直跟你聊,都差點忘了?!?/p>
她一邊說,一邊去打開飯盒。
那飯盒是保溫的,揭開蓋子后還能看見霧氣飄出來。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整得還挺豐盛,而且都是一些很有營養(yǎng)的食物。
然后,她又去幫我把病床搖起來,把小桌板支棱起來,又在我腰后塞了兩個枕頭,總之是很貼心了。
原本我只是左手動不了,現(xiàn)在連右手都沒辦法拿筷子了。
戴寧也沒有多說,就直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我。
她那細心的樣子,讓我恍惚得不行。
我就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她。
無意間我們四目相對,短暫愣神后,她轉(zhuǎn)移了眼神對我說:“你一直盯著我看什么?我臉上有菜呀?”
“戴寧,你怎么那么好呢?”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
戴寧很影響氣氛的哼了一聲,說道:“本小姐這不是看你兩只手都不能用嗎?”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你還真是賺了,本小姐還真沒有這么喂過別人吃飯呢?!?/p>
“我是第一個咯?!?/p>
“你就偷著樂去吧!……別說話了,來,張嘴,阿……”
她一邊喂我,還一邊給我配音,像個幼兒園的老師一樣。
我實在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能別這么……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啊!”
“好好好!你自己吃吧!”她負氣似的將勺子和碗一擱,就走開了。
我眼巴巴的望著她,又可憐兮兮的說道:“別呀,我就,開個玩笑,我是在夸你呢?!?/p>
她又白了我一眼,重新坐下后,又繼續(xù)喂了起來。
她的動作還是那么細心,眼神也是那么溫柔。
我感覺她變了好多,比起我剛認識她那會兒,完全從一個桀驁不馴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溫柔可人的小女人。
我不知道因為什么讓她改變了,我只知道我好像有點離不開她了。
她一邊喂我,一邊又對我說道:“你剛剛說想離開這座城市,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這就安排。”
“怎么可能說離開就離開?公司不能不管了,現(xiàn)在才剛上路,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p>
“那我們就把公司也一起搬了。”
我笑道:“哪有這么容易呀!公司里一百多號人,即使有人愿意跟著一起走,但不可能每個人都愿意,你知道嗎?”
戴寧還是想得太天真了,因為她自由散漫慣了,以為別人也能像她一樣,說走就走。
戴寧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這個狀態(tài)也不對呀!”
頓了頓,她又說道:“要不我讓我爸想個辦法,給他們這一家人弄走,這樣就眼不見心不煩了?!?/p>
這當然是最好的,可又怎么可能呢?
我相信戴金山有辦法,但江家也不是普通家庭,哪有這么容易,而且太麻煩戴金山了。
我笑了笑對她說道:“沒事,有些心結(jié)總是要解開的,她們再來騷擾我,就直接報警唄,我也不跟她們多說了?!?/p>
“嗯,這樣最好?!?/p>
她繼續(xù)喂我吃飯,還有她特意讓家里阿姨煮的鯽魚湯。
奶白色的湯,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我,那無微不至的樣子,怎么可能讓我不心動呢。
不過戴寧這個丫頭,總是會在情緒非常感動的時候,我給你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
直到讓我吃飽之后,她才收好了飯盒,裝進了一個袋子里。
我這才向她問道:“你吃沒?”
“沒有,這不是趕著給你帶過來么?!?/p>
我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這輩子真的沒有一個人對我這般過。
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對她說道:“那你趕緊去吃飯吧,別管我這兒了?!?/p>
“沒事,我也不餓,不知道吃什么?!?/p>
“不行,隨便吃點也好啊?!?/p>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說道:“剛剛上樓時我看見醫(yī)院門口有賣酸辣粉的,看著還不錯?!?/p>
“你去吃唄,多少吃一點。”
“嗯,那我去打包帶上來,讓你也眼饞眼饞?!?/p>
說著,她就起身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后,她頓了頓又走了回來,關(guān)上門。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咋了?”
她一臉詫異的表情,小聲說道:“那個叫江簡博的,還在外面站著的。”
我也有些意外,以為他已經(jīng)識趣離開了,沒想到還在外面站著。
這一家人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就陰魂不散呢?
戴寧突然又對我說道:“要不還是讓他進來吧,我看著老爺子怪可憐的?!?/p>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p>
不過對江簡博,我也確實談不上多討厭。
他這個人吧,就是典型的事業(yè)型男人,心里只裝著事業(yè),但卻忽略了家庭。
我沉思了片刻,向戴寧點了點頭。
于是戴寧這才又打開門,對門外的江簡博說道:“你進去吧,他讓你進去,但是別刺激他??!”
戴寧叮囑一句后,便離開了。
緊接著江簡博便走了進來,看見他的樣子時,我心頭忽然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