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一秒，目光掃過去。

“之前說的單曲發(fā)行渠道，也算進合作里？”

合同的事，當場談定。

條款細到播出時段，剪輯權限，宣傳資源配比。

連海外推流的優(yōu)先級都寫清楚了。

星輝和鳳凰臺，第一次以平等身份簽字。

上一次來，是被趕出去的。

這一次，是他們等著簽。

張?zhí)熹h坐在車里。

多年前，鳳凰臺一個通告能壓垮半個小公司。

星輝剛起步時求過資源，被一句沒檔期打發(fā)走。

那時他說什么，人家連聽都不想聽。

現(xiàn)在不同了。

他靠在椅背上，閉了會兒眼。

全是《赤伶》的旋律。

他已經(jīng)在想，要不要單獨給周軒重新組個團隊。

做音樂、做宣傳、打通海外，全都配齊。

以前的團隊，如今已經(jīng)配不上周軒了。

即使，由張總張?zhí)祉嵱H自帶著。

……

網(wǎng)上的動靜，比談判桌還快。

《赤伶》還沒上線，熱搜早被頂上去了。

粉絲蹲在評論區(qū)刷倒計時。

有人剪了片段做短視頻，一夜百萬轉(zhuǎn)發(fā)。

可最先爆的，不是這首。

是汪菲的新歌《啊喔》。

零點上線，平臺服務器直接卡了五分鐘。

數(shù)據(jù)瘋漲。

星輝音樂后臺亮成一片紅。

上線十小時，播放破億。

平臺歷史上第一個殿堂級認證，砸在這首歌頭上。

沒人想到，一首帶著唱腔、混著電子鼓點的怪歌，會炸得這么狠。

可它就是響了。

汪菲帶著《啊喔》登上音樂節(jié)目《誰是歌王》。

這首神曲，被她唱得像一場暴烈的夢。

一夜之間，#汪菲啊喔炸裂現(xiàn)場#沖上熱搜榜首。

閱讀量破十億。

評論區(qū)炸開鍋。

“她是不是不靠肺呼吸？”

“聽完我默背了十遍歌詞，還是跟不上?！?/p>

幾天內(nèi)，這股聲浪卷過時區(qū)，橫掃東南亞。

那一期節(jié)目的現(xiàn)場錄像，五天播放量破億。

這個數(shù)字抵得上往年半季總和。

TV服務器直接宕機，技術人員在后臺看著流量曲線直沖云霄，說了句：“沒見過誰一首歌干翻一個平臺?！?/p>

后來一次線下采訪，主持人問她這首歌怎么來的。

汪菲笑起來，眼尾微彎。

“周軒讓給我的，我喜歡到走不動?！?/p>

“打賭贏的？”

汪菲擺擺手，忽然壓低聲音，“其實是花錢買的，值?！?/p>

主持人拖長音。

“哦~那你們關系不錯？現(xiàn)在大家還記得他那首《天地龍鱗》。”

“算朋友?！?/p>

“要我說，就四個字：音樂鬼才。他新作品《赤伶》，你們都給我去聽?！?/p>

“所以這算變相給他打廣告？”

“也算吧?！?/p>

汪菲笑出聲，眼角帶光。

……

風暴才剛剛開始。

節(jié)目播出后，《啊喔》砸進互聯(lián)網(wǎng)。

網(wǎng)云音樂新歌榜和飆升榜雙榜登頂，評論破百萬，轉(zhuǎn)發(fā)破千萬。

數(shù)據(jù)能包裝，但榜單不會陪人演戲。

“兩歲兒子一聽‘啊喔’就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全家現(xiàn)在閉眼都能背完整首。”

“從凌晨聽到天亮，腦子已經(jīng)被歌詞焊死了，誰來切斷這循環(huán)？”

“聽完直接跪了。這哪是唱歌，是拿聲音在畫史詩?！?/p>

歌一出，唱片公司、娛樂資本、影視投資方全動了心。

與周軒合作，成了眼下最緊要的事。

如果說《天地龍鱗》還有點時勢造英雄的味道。

那《啊喔》完全是靠本事撕開一條血路。

沒有煽情，不靠洗腦。

全憑復雜的編曲，瘋魔般的敘事節(jié)奏，以及幾乎不可能復刻的演唱難度，硬生生把人釘在屏幕前。

那些靠濾鏡和人設吃飯的流量明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周軒沒流量嗎？

有。

而且是另一種量級的。

官方媒體接連轉(zhuǎn)發(fā)，主流平臺首頁輪播，話題熱度壓都壓不住。

業(yè)內(nèi)從來不缺會唱的，但寫不出爆款。

也不缺會寫的，可一上臺就垮。

能寫能唱，還能讓大眾買賬的，鳳毛麟角。

更別說現(xiàn)在這年頭，人人都在搶快錢，數(shù)據(jù)刷得比音符還密。

肯沉下來打磨作品的人，少得像化石。

而周軒，卻不一樣。

這樣的機會，誰肯放手？

全都動了。

目標一致：搶先談合作。

……

清晨。

周軒每天早起一小時，不為趕時間，只因這是個習慣。

鬧鐘從沒響過，身體自己醒了。

洗漱完，他在陽臺拉伸十分鐘，肩膀打開，腰背發(fā)熱。

然后閉眼，吸氣，發(fā)聲。

“嗯——”

健身，也健聲。

聲樂訓練不在時間早晚，而在狀態(tài)。

只要心靜，隨時都能練。

改變從來不是一聲巨響，而是無數(shù)個無人看見的清晨。

練完聲，他換上常服，進廚房。

兩片全麥面包，一個煎蛋，牛奶溫在杯里。

他剛咬下一口，手機震了。

來電顯示：張總。

他接起。

“這么早？”

那頭傳來張?zhí)祉嵉穆曇?，干脆，帶點倦意。

“幾家經(jīng)紀公司都想見你，時間差不多定了，你看哪天方便？”

周軒喝了口牛奶，眉頭一挑。

“商務上的事你拿主意就行?！?/p>

張?zhí)祉嶎D了頓。

“問題是不止是合作?！?/p>

“有公司直接要與你長期合作，說只要你點頭，資源全給你鋪開?！?/p>

“啊？”

“我不是說了，暫時不接長期合作的?！?/p>

周軒愣了下。

“可這回不一樣。

“被問了好幾次，我推了又推，人家非要見你，點名要當面談?！?/p>

“你再不出面，人家覺得我們不誠心，遲早出問題?！?/p>

“你得來一趟，我也好當面引薦，把話講明白。”

電話掛斷，周軒靠上椅背。

這些事他本來不想碰，背后全是利益拉扯。

談條件、攀關系、權衡取舍。

也行。

與其一個個應付，不如一次說清。

周軒到公司時剛過十點。

電梯門一開，就看見張?zhí)祉嵑蛷執(zhí)熹h等在會議室門口。

張?zhí)祉嵈┲咨籽b，站得筆直，眼神有些急。

張?zhí)熹h靠在墻邊，手插在褲兜里，臉色沉著。

今天的陣仗不對。

張?zhí)祉嵖觳接蟻恚挶绕綍r急。

“周軒。”

“酷我音樂的市場總監(jiān)親自來了，指名要見你?！?/p>

“這種面子，我只好把能叫的全叫了。”

她遞過文件夾。

“不只是他們，盛世娛樂、星途、云歌……全到了。會議室快擠不下?！?/p>

周軒翻開文件夾，一頁頁看過去。

名字一個個砸進眼里，心口一緊。

這些可都是真正手握資源的巨頭。

張?zhí)熹h平時打交道都得小心分寸，更別說讓人家主動登門。

更何況，來的不是普通代表，是能拍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