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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找神策軍舊部,揭穿許靖央?

夜色很靜謐,平王也沒有說話。

許柔箏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啊——!”她因痛感慘叫出聲,又因平王回眸,冷冷凝視她,而急忙捂住了嘴巴。

許柔箏指尖發(fā)抖,撫摸自己的臉頰。

那匕首從她的嘴角劃到耳根,割開了一條口子,正往外汩汩地冒著鮮血。

她害怕了,后悔了,平王是個瘋子,她怎么能上這條賊船!

“王爺,王爺饒命??!”許柔箏哭出來,不斷磕頭,“今天的事,真的不是小女故意作弄王爺,都是許靖央的錯!”

鮮血順著她的臉頰,從下巴滴落。

平王朝她走來,身上蟒袍紫衫,貴氣隱隱,更多的是可怖的殺氣。

許柔箏被他嚇住了,情不自禁往后瑟縮。

誰料,平王一把捏住她的下頜。

戴著玉扳指的手,頓時沾染鮮血。

這還不夠,平王甚至用力捏住她的傷口位置,疼的許柔箏又是幾聲慘叫。

“王爺……王爺!”許柔箏情急之中,說,“為了您,我連整個威國公府都可以算計,求您高抬貴手,留我一條賤命!嗚嗚……”

聽到這里,平王那冷戾的面孔,才露出一分玩弄笑容。

“許柔箏,你總算說點有用的話了?!?/p>

他收回手,用桌上的巾帕擦拭。

平王:“本王問你,你可知神策軍當中,有沒有什么人,憎恨許家?”

許柔箏哭聲一頓,神情懵懂。

平王陰冷的眼神瞧來,她嚇得一震。

“我,我想想……”許柔箏睫毛顫抖,“小女依稀記得,六年前,有個神策軍舊部,曾來威國公府求情?!?/p>

平王垂眸,示意許柔箏繼續(xù)說。

“小女對此事了解得不太清楚,只是聽許夫人說,那人作為隊尉,跟神策大將軍攻打敵國時,因臨陣脫逃被判處逃兵罪?!?/p>

“按罪,應當軍罰處死,可神策大將軍留了他一命,只是打斷了他的腿,他回京后上奏,辯稱自己的冤屈,卻不了了之,聽許夫人的意思,他恨極了許家?!?/p>

平王:“你可知他的名字?”

許柔箏搖搖頭,馬上又說:“小女可以回去,向許夫人打聽?!?/p>

平王薄唇勾起,露出肆意的冷笑。

“三日,本王只給你三日時間,問清楚以后,來告訴我?!?/p>

“是……”

許柔箏埋著頭,匆匆走了。

密室內(nèi),平王清水凈手,平時跟太子的斗爭,早已讓他覺得沒趣。

許靖央的出現(xiàn),給了他很大的驚喜,尤其是她今日在龍舟會上的表現(xiàn)。

那樣沉穩(wěn),不動如山。

也許之前平王還不確信,她就是神策大將軍許靖寒。

但看見她那日的表現(xiàn),他相信了。

尋常姑娘面對他的逼問,早已嚇得面色蒼白,如同許柔箏那樣。

唯獨許靖央,不卑不亢,好像打太極一般,把他所有凌厲的招式都擋下了。

她越是這樣,平王就越想折服她,這種人如不能收為己用,就不能留著。

龍舟會后,許夫人日日閉門不出,似乎病倒了,更是為了跟威國公慪氣。

而許柔箏,聽說是摔傷了,還傷著了臉,所以也不怎出門。

只是她身邊的丫鬟,一趟趟地請郎中,給她開藥治傷。

許靖央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日子很平靜。

但她聽說,朝堂上不太平。

長公主在賽龍舟那日坑殺的二十五人劃手中,竟有兩人是寒門出身的貴子,剛考中應生。

朝中不少清流,為這兩名貴子發(fā)聲,上奏彈劾,指稱長公主嚴苛。

二十五條人命,背后是二十五個家庭,看似尋常身份的背后,是錯綜復雜的勢力關系。

皇帝為了保護自己長姐,自然是壓著事態(tài),沒有正面回應。

太子黨和平王黨各執(zhí)一詞,鬧的不可開交。

明顯皇后擬造劃手的身份,借著機會鬧大。

許靖央想起那日,長公主強勢要求處死劃手,皇后看似被動勉強,實則當時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好了如何還擊。

權利的角逐中,她們沒有一個善茬。

端午節(jié)過去七八日,皇后派了一名太醫(yī)到府邸里來。

威國公恰好不在府中,是許靖央陪大伯母梁氏接見的。

與太醫(yī)一起來的,還有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大宮女福身行禮:“娘娘聽說,許大夫人額頭受傷,故而缺席龍舟會,便遣奴婢帶太醫(yī)來,為許大夫人診治。”

梁氏連忙還禮,語氣遲緩恭敬:“謝過皇后娘娘掛懷,臣婦的傷已經(jīng)好轉,不打緊?!?/p>

但太醫(yī)已經(jīng)被帶來了,梁氏再推拒也沒有用。

許靖央索性順著道:“先讓太醫(yī)看看吧?!?/p>

她猜,皇后突然派人來,不會只是給梁氏看傷那么簡單。

太醫(yī)拆掉梁氏額頭上的繃帶,檢查了一番,說:“許大夫人的傷有些深,正值夏初,要勤換藥,避免化膿?!?/p>

梁氏頷首,太醫(yī)就當場重新為她上藥,用的是宮中最好的藥膏,不對外供應的那種。

許靖央看在眼里,不出聲。

待給梁氏包扎的時候,皇后的大宮女忽而說:“來之前,娘娘還交代奴婢代為探望許二公子,上次他險些溺水,娘娘格外擔心?!?/p>

“聽說許二公子不慎傷著頭顱,不曾痊愈,既然太醫(yī)大人也在,不妨一同看看?”

她是看著許靖央說的,仿佛知道這個家,是她說了算。

許靖央看向梁氏:“大伯母覺得呢?”

大伯母梁氏才是當家主母,她不會越過這個界限。

這些天,許鳴錚養(yǎng)在大房那邊,梁氏是個不偏私的個性,即便跟許夫人不對付,但也沒有虧待許鳴錚。

反而安排一眾仆婦,將他照顧得極好。

皇后派來的太醫(yī),梁氏不會拒絕,于是點頭:“我這就讓人將錚哥兒帶來?!?/p>

不一會,許鳴錚被兩個仆婦牽來,后頭還跟著兩個機靈的小廝。

他穿的很精細,從前總是吃東西時弄臟袖口,有時懶了,甚至直接尿在褲子里,梁氏叫人一天幫他換四五遍衣裳。

如今再站在許靖央跟前,許鳴錚穿著錦衣,模樣周正,就是神情還是癡傻的。

大概是看見許靖央了,想起她之前給自己吃過甜甜的東西。

他朝她伸出手:“糖,要糖。”

梁氏道:“錚哥兒忘了我們的約定了?早中晚才能吃糖?!?/p>

許鳴錚不滿,可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大吵大鬧。

梁氏拍著他的手:“但你要是讓這個太醫(yī)給你看病診脈,我就讓仆婦今日多給你一顆?!?/p>

許鳴錚頓時傻笑:“好!”

他竟當真乖乖坐下,老老實實的,唯有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許靖央靜靜瞧著,太醫(yī)給許鳴錚把脈,又為他針灸,檢查他額頭上的傷勢。

結束時,太醫(yī)說:“許二少爺腦中邪血積瘀,才會無法痊愈,只要時常施針,就可以恢復從前?!?/p>

大宮女馬上看著許靖央,笑道:“許大小姐,要不就按太醫(yī)說的,讓他隔三差五來一趟,奴婢回宮跟皇后娘娘說一聲便是。”

許靖央不動聲色:“這豈不是勞煩太醫(yī)了?”

太醫(yī)馬上作揖:“能為威國公府的嫡公子看病,是臣的榮幸。”

聽到這里,許靖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許柔箏攀上平王,不知交換了什么條件,平王走皇后的門路,給許鳴錚找太醫(yī)來,治他的傻?。?/p>

許靖央沒有理由拒絕,否則旁人會懷疑她苛待親弟弟。

“那就勞煩太醫(yī)了,竹影,替我送客?!?/p>

竹影上來遞辛苦銀,大宮女和太醫(yī)都不敢收,紛紛含笑告退。

他們走后,梁氏跟許靖央低聲問:“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靖央抿唇:“盯上咱家了,大伯母別急,錚哥兒這個燙手山芋,我會找機會幫你扔掉?!?/p>

梁氏拉著許鳴錚回大房,許鳴錚拍拍她的肩,把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野花放在她手心里。

看著他癡傻的模樣,已為人母的梁氏想到自己的兒子,設身處地,竟生出一絲同情。

她重重嘆口氣:“也是你命苦?!?/p>

六月中,瓊花開了的日子,蕭賀夜讓寒露帶許靖央去寧王府。

選在了白天,還說,蕭安棠許久沒見她,甚是想念。

許靖央心里卻清楚,這次去,蕭賀夜多半是要親自確認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