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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軍糧

這么晚了,漣漪宮居然傳來了消息?

蕭璟悅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今天一天因為王皇后設局,她忙得焦頭爛額。

此番漣漪宮鄭婉兒那個賤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非要扯到她這邊來。

底下的這些人當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不過蕭璟悅還是強行壓住了心頭的火兒,聲音沉冷:“什么事?滾進來說。”

小太監(jiān)匆忙走進了內(nèi)殿沖蕭璟悅磕頭:“回娘娘的話,漣漪宮那位婉妃剛剛派人去鳳儀宮送了三十五萬兩銀子的捐款?!?/p>

小太監(jiān)話音剛落,蕭璟悅整個人臉色煞白,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她眉眼間滿是戾氣,地上跪著的和玉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后宮的娘娘們怎么一個比一個有錢?

對了,他們只知道純貴妃的娘家是錢家,忘了婉妃的娘家可是皇商平陽候的女兒。

這些該死的商人。

蕭璟悅搭在扶手的手掌一點點攥緊,恨不得將大齊這些大商人全部抄家滅族。

此時她當真是被架在了火上烤,連一個剛剛晉升妃位的婉妃,一個剛剛被她掌摑的賤人都捐三十五萬兩。

她這位軍事世家出生的皇貴妃多少有些壓力了,如今連三十萬都沒有湊夠,婉妃又給她加了五萬的籌碼。

這幫人估計躲在角落里,等著看她的笑話,當真是該死!

“滾出去!”

蕭璟悅緩緩抬起手扶著額頭,心口處一陣陣的銳痛。

剛才傳消息的小太監(jiān),此時得了皇貴妃的命令退出了屋子,只剩下了和玉和另一個心腹跪在了蕭璟悅的面前。

那一瞬間,蕭璟悅只覺得分為憋悶。

許久蕭璟悅抬眸看向了面前跪著的和玉:“你去聯(lián)系那個當鋪老板。”

蕭璟悅話音剛落,和玉頓時愣怔了一下。剛才自家主子還說軍國大事,豈是兒戲?

可如今主子怕是真的將這軍國大事當成兒戲了。

軍糧可是涉及到邊境將士能不能打贏勝仗的關鍵所在,若是真的將軍糧的銀子吞了,那真的是闖下彌天大禍。

本來蕭璟悅對軍糧這一事很猶豫,可此時婉妃的這三十五萬兩銀子,幾乎將她逼到了絕境退無可退。

蕭璟悅暗道,軍糧夠吃就可以,只要吃不壞人,吃不死人就行。

她蕭璟悅就是無所顧忌的皇貴妃。

蕭璟悅看向和玉:“你以蕭家女眷的身份與他們聯(lián)系?!?/p>

“告訴他軍糧的事情沒問題,本宮隨隨便便就能打點一二,幫他弄到軍糧販售的通行證?!?/p>

蕭璟悅動了動話頭看向了和玉道:“不過三十萬兩打通整個蕭家軍的軍糧供應,他們是空手套白狼了吧?”

“告訴他五十萬兩?!?/p>

和玉連夜趕出宮城,今夜并沒有宵禁。

她得盡快趕到那家店鋪聯(lián)系老板,談一談價錢的事情。

福隆當鋪此時還亮著燈,張瀟站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后。

兩個人都透過窗戶看向了長街不遠處疾馳而來的馬車,張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終于還是來了?!?/p>

此時平陽侯府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聲,爭吵聲是從侯府的書房里傳來。

平陽候鄭長平正將一卷名冊狠狠砸在了兒子鄭拓的臉上,他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瞧瞧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

“皇上賜你東大營練兵倒也罷了,可是你卻招撫了那么多流民回京?!?/p>

“這些流民又沒什么規(guī)矩,進入了東大營不但有吃有喝,如今還給每個人發(fā)一套兵器,甚至是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新的?!?/p>

“鄭家的銀子流水一樣貼了進去,可是到如今都沒有操練出個所以然來。”

“如今又要提什么捐款的事情,捐款的事還輪不到你出面,有你宮中的妹妹出面便是?!?/p>

鄭拓被砸的額頭發(fā)腫,臉色鐵青,抬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如今各家各戶都要捐款,兒子若是不捐其他的軍中同僚如何看待兒子?”

“妹妹在宮中不過是一個嬪妃而已,幾十萬兩的銀子,父親說給就給,為什么兒子就不行?”

“從小父親就偏心妹妹,兒子倒也罷了,如今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兒子在東大營練兵正是需要積累人脈,招攬四方將才的時候,父親這樣捅兒子一刀,以后讓兒子在京中如何立足,如何做人?”

鄭長平此時肺都要氣炸了,緊走了幾步,一巴掌抽在了鄭拓的臉上。

“你倒是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

“你妹妹在宮中舉步維艱,此番若是沒有銀子傍身,你讓她如何自處?”

“你以為宮中那個寧妃娘娘是吃素的?”

“況且你那叫什么練兵,皇上賜給你一個東大營上將軍的頭銜,那便是讓你牽制蕭家當你是一顆棋子罷了?!?/p>

“你倒還真將自己當成了什么大人物?”

“這倒也算,你如果真的在東大營練兵練出個名堂來,為父都高看你一眼?!?/p>

“可你根本就沒什么將才,你之前在軍中的參軍副將也是為父拿銀子給你鋪路鋪出來的!”

“如今東大營都成了一個笑話,人們稱你東大營是什么賤民的收容所。”

“但凡是缺吃少藥的,誰家揭不開鍋的,必然去東大營騙吃騙喝?!?/p>

“這叫什么?你已經(jīng)成了京城的笑柄,還在這里不自知與你妹妹爭寵,說你什么好呢?”

這一巴掌抽的鄭拓頭暈眼花,他緩緩低下了頭,兩只手指緊緊攥成了拳,眼眸里滿是霜色。

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高看過他幾眼。

他自幼隨母親生活,常年見不到父親。

后來得了錢夫人的令才回到了鄭家,只等錢夫人死了以后,他才做了世子之位。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別人操控,如今好不容易皇上封他為上將軍。

他也想要做好這件事,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蕭家處處打壓他,他也不想招攬流民到東大營,他甚至去周圍的農(nóng)莊貼出告示,招募兵丁,可是這些都被蕭家人從中作梗。

好不容易聽了那個算命的齊先生的話,招募到了流民。

可流民參差不齊,確實難以操控,他這不是也在慢慢練嗎?

怎么在父親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給妹妹幾十萬兩銀子,說給就給,他這邊一分也不出。

鄭長平看著自己的兒子低下頭,倒是消了氣緩緩道:“為父也不懂得什么練兵不練兵。”

“你是鄭家的未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將鄭家交到你的手中,你好自為之?!?/p>

“是!”鄭拓緩緩磕頭,眼底的恨意再也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