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半小時后,她們到達了金海灣。
夕陽已經(jīng)沉入海平面,天空呈現(xiàn)出深邃的藍紫色。
沙灘上零星點綴著幾處篝火和燈光,遠處海浪拍岸的聲音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搖籃曲。
“明璟和秦妖精已經(jīng)到了。”柳枝停好車,指了指不遠處沙灘上的一對身影。
夢安然摘下頭盔,任由海風梳理她的長發(fā)。
她看到秦沐正蹲在沙灘上堆沙堡,明璟則站在一旁舉著手機拍照。
這幅畫面如此簡單而美好,宛如一瞬間回到了初中,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秦沐抬頭看到她,立刻起身跑過來,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寶寶,心情不好?發(fā)生什么事了?”
夢安然搖搖頭,不想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提起那些糟心事。
但柳枝已經(jīng)嘴快地替她回答了:“她弟弟那條寶貝狗丟了,居然懷疑是安然干的!還在家大吵大鬧,把安然的水果碗都摔了?!?/p>
“什么?”明璟皺起眉頭走過來,“你家里居然還養(yǎng)狗了?”
所有人第一反應都不是丟了狗之后夢澄泓竟然懷疑夢安然,而是夢澄泓竟然在家里養(yǎng)狗!
身邊這些朋友哪個不清楚,“狗”這種生物是絕對不能夠出現(xiàn)在夢安然面前的。
夢澄泓既然在家里養(yǎng)狗?
夢安然竟然允許夢澄泓在家里養(yǎng)狗?
這是多大的遷就和忍讓啊!
“我爸送他的,聽我哥說,他從小就想養(yǎng)一條寵物狗,現(xiàn)在難得擁有了,寶貝得很?!眽舭踩坏穆曇粲悬c冷淡,夾雜著海風,莫名顯出幾分凄涼。
多寶貝啊,寶貝到……為了養(yǎng)了幾天的狗,對相處五年的姐姐發(fā)那么大的火。
“管他呢,丟了正好!”柳枝氣得翻白眼,恨恨道:“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大小姐!”
夢安然紅唇一勾,“我哪有話語權哦,現(xiàn)在那棟別墅可不是我的名字呢!”
“那就搬出來唄,又不是離不開他們。”明璟說得理所當然。
當初陸家?guī)Ыo夢安然那么多資源,她都能走得毅然決然,何況現(xiàn)在夢家什么都給不了她。
原本是有點親情的,現(xiàn)在連這點情分都靠不住了,還不如自立門戶呢!
秦沐一直無言,只靜靜打量著安小然的神情,觀察她的情緒變化。
卻見她聽了明璟的提議后,半點不見失落,反而莞爾一笑,“是有這個想法,先回梨華苑住著,之后……看情況吧?!?/p>
她最不缺地方住了,梨華苑里所有東西齊全,住得比家里還方便。江畔九號那邊的房子也快裝修好了,上下班方便,早就打算搬出來的。
秦沐垂眸陷入了沉默,輕輕拉起安小然的手,而后在掌心漸漸握緊。
他的安小然似乎還是無法產(chǎn)生名為“眷戀”的情感,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所有人的感情,一旦遇到些突發(fā)情況,便能迅速且徹底地抽身。
好比他與宋婉秋鬧出訂婚誤會時,她那樣干脆地仿佛沒有一絲留念。
又如此刻,夢家令她有一點失望,她便干脆利落地仿佛從沒投入過真情般,放棄相處五年的親人。
若說心狠,她大概會比陸傾城心狠得多。
可……這樣的安小然卻讓秦沐心疼。
秦沐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夢安然的掌心,海風將她的發(fā)絲吹拂到他的肩頭。他忽然開口:“我家后院的玫瑰該開了?!?/p>
夢安然怔了怔,那是去年冬天她隨口說要種的,他就真的在秦家后院種滿了玫瑰。
柳枝突然拍手:“對對對!咱們周末可以開個燒烤派對啊!叫上蕭寒!秦煙應該也能回來了!我再搖幾個人!”
明璟無奈地瞥了眼秦沐,對方正用眼神示意他管管自己女朋友。他輕咳一聲:“枝枝,去秦家聚會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反正秦伯父秦伯母環(huán)游世界去了?!绷︻^也不抬,被明璟猛地拽了一下,她沒好氣地瞪過去,“干嘛?!”
接收到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后,她才后知后覺地尷尬笑了笑,“哦,玫瑰開得好?。∶倒濉也惶矚g玫瑰,我……花粉過敏,咱們還是去我別墅里聚吧!”
嘖,自己這豬腦子,秦妖精的玫瑰是為安然寶貝種的,哪兒能帶著一群人去湊熱鬧??!
海浪聲中,夢安然突然笑出聲,她反握住秦沐的手:“那我什么時候能去看我的玫瑰呢?”
秦沐眼底的陰霾瞬間消散,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惹得夢安然耳尖泛紅,抬腳就要踩他。
秦沐敏捷地躲開,仗著自己手長腿長,撓了撓安小然的腰,惹得女孩縮起了身子。
他順勢靠近一大步,女孩便鉆進了他懷里。
見兩人氛圍這么好,柳枝不去打擾,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明璟一眼。
明璟疑惑地歪歪頭,看懂她眼神中的用意后,勾唇一笑,牽著她的手朝大海沖去。
兩人踢著浪花,盡情撒歡。
……
夢家別墅的氣氛并不愉悅。
夢安然離開后,夢澄泓仍然著急他的小學,蘇宛曼去調(diào)了門口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是她出去買水果的時候沒把門關緊,小雪是自己跑出去的。
夢澄泓看過監(jiān)控后,瞳孔猛地一顫。
這么說來……是他誤會二姐了。
“早就說你二姐不可能一聲不吭送走你的狗,你還沖著她大喊大叫,摔她碗,多讓人傷心??!你別忘了還是她介紹吳老給你認識的呢,如果不是她,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嗎?”蘇宛曼心里氣得慌,兩個孩子鬧成這樣,當媽的心里怎么能不著急?
怎料夢澄泓突然拔高了聲音:“別說了!是我讓她幫我了嗎?我自己每天練字,師父也說我有天賦,怎么我憑自己努力拿了獎,反倒都成了她的功勞了!”
蘇宛曼一愣,怔怔地盯著小兒子,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以前乖巧懂事,總愛跟著安然,張口閉口都在夸著安然的夢澄泓,如今怎么對安然的敵意這么大了?
是有人挑撥離間,還是真的……長時間各自忙碌,讓感情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