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勛移開眼神:“什么?”
夏紅纓:“……我說,你能不能去幫我跟德華說說,請他加入茶園?我給他每個月開三十塊錢的工資!”
霍南勛點(diǎn)頭,去了后頭院子。
夏紅纓又跟姑姑商量好了其他的細(xì)節(jié),約定好下午四點(diǎn),一起在茶園碰面。
在農(nóng)村,如果沒有手藝,很難掙到賣農(nóng)產(chǎn)品以外的錢。
霍剛是石匠,王德華卻沒什么手藝,也就之前搞集體的時候,村里派上過高中的德華和曉婷等幾個年輕人去學(xué)過制茶的技術(shù)。
現(xiàn)在這個技術(shù)能有用武之地,還能掙錢,王德華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至于曉婷,夏紅纓知道她早就想掙些私房錢,自己存著好嫁人,所以篤定她一定會同意。
果然,夏紅纓跟她一提她就同意了。
黃菜花一提到茶園就想罵人,但聽說夏紅纓這冤大頭愿意給曉婷錢,自然不會阻止。
……
吃了早飯,夏紅纓特地?fù)Q上了去年新買的一套衣服,白色修身短袖上衣,領(lǐng)口處有兩條白色和淡紫色拼成的兩指寬飄帶,經(jīng)夏紅纓的巧手一挽,就是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下半身,是一條淡紫色的過膝裙。
衣服質(zhì)地一般,款式也是街上隨處可見的,但是穿在夏紅纓身上,卻格外好看,雪白的膚色與那一抹淡紫相得益彰,漂亮的眉眼在白色衣服的襯托下,干凈純粹得不染一絲塵埃。
夏紅纓望著霍南勛:“我穿這身去怎么樣?”
霍南勛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
“我去叫曉婷?!毕募t纓去喊霍曉婷一起走,霍曉婷卻剛起床,還睡眼惺忪迷糊著,正在廊檐下刷牙,還沒吃早飯。
“我和你哥要去301宿舍打掃衛(wèi)生。”夏紅纓跟她說,“我們就先走了,你自己后頭慢慢來。”
“哦!好吧二嫂,你們忙完來找我們?!被魰枣没卮?。
于是,夫妻兩人就決定先走,夏紅纓帶了抹布、肥皂等物,霍南勛牽著燕燕,出門卻撞見盧清悠帶著霍小光也走了出來。
“咦?勛哥,嫂子,你們這是要出門?”盧清悠問:“這是要去哪里???”
霍南勛:“帶你嫂子和燕燕去宿舍認(rèn)認(rèn)門,順道打掃衛(wèi)生。”
“這樣??!”盧清悠說:“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街上,到時候我?guī)湍銈円黄鸫驋甙桑 ?/p>
“不用。”霍南勛說:“屋里什么都沒有,很快就能打掃出來,用不著那么多人?!?/p>
“什么都沒有?”盧清悠問:“空屋子?。俊?/p>
霍南勛:“跟空屋子差不多,有兩張床架子,還有桌子板凳,其他什么都沒有,都得自己重新置辦?!?/p>
盧清悠:“難怪你天天回家住。我就說,這么遠(yuǎn)的路,你怎么不住宿舍呢!”
霍南勛看著夏紅纓的背影,說:“加班的時候住一下,不加班還是要回來的,家里的活,不能丟給你嫂子一個人?!?/p>
盧清悠笑:“嫂子真是好有福氣!以前小光他爸在的時候,那是能偷懶就偷懶,從來不幫我做家務(wù)!”
夏紅纓淡淡笑了笑,問:“盧醫(yī)生這是要去哪里?”
盧清悠:“我媽扭了腰,我去醫(yī)院幫她拿些藥。”
夏紅纓隨口說:“唐嬸子的腰傷不重,只要別干活,好好養(yǎng)幾天就能好,你別太擔(dān)心了?!?/p>
盧清悠笑了笑:“多謝嫂子關(guān)心,我是醫(yī)生,我心里有數(shù)?!?/p>
這話里藏著刺。
仿似在說她多管閑事。
夏紅纓就沒再說話了。
從霍家院子走到鄉(xiāng)上街道駐地,大約要走四十五分鐘到一個小時。
其中頭二十分鐘是鄉(xiāng)間小路,二十分鐘后,就上了公路。
公路邊有賣冰棍的,霍小光見了就吵著要吃。
盧清悠去買冰棍,卻被告知只剩兩根,于是,她買了兩根冰棍,給了霍小光一支,燕燕一支。
燕燕也很想吃冰棍,眼睛亮晶晶的,拿過去說了一聲“謝謝阿姨”,就迫不及待地撕開冰棍紙吃起來。
冰冰涼涼甜滋滋還帶著奶味的冰棍,讓她滿臉的滿足。
盧清悠存了要討好燕燕的心思,蹲在她身前,摸摸她的小臉蛋:“怎么樣?好不好吃?”
燕燕點(diǎn)頭。
盧清悠:“等會到了街上,阿姨給你買更多好吃的,好不好?”
燕燕:“好?!?/p>
“才不給她吃好吃的!”霍小光突然伸手,一把打掉了燕燕手里的冰棍,“窮鬼!不給你吃!”
燕燕一愣,隨即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哭了起來。
夏紅纓將燕燕抱起來,心痛不已。
“霍小光!”盧清悠大怒,一巴掌打在他背上,將他打得一個趔趄,“我平時怎么教你的?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是不是!”
霍小光被打痛了,也哇哇大哭起來。
霍南勛注意到了盧清悠剛剛那一下的力度,護(hù)住霍小光,說:“別打孩子。”
盧清悠一臉愧疚地說:“勛哥,真是不好意思??!小光這孩子,真是被她姥姥教壞了,我怎么教他,也糾正不過來?!?/p>
霍南勛說:“習(xí)慣的養(yǎng)成不是一朝一夕,慢慢教。”
“嗯。”盧清悠一臉期盼地望著霍南勛,“勛哥,小光這孩子,從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你說一句話,比我說一百句都管用。以后,你能不能幫我多管教管教他?”
霍南勛:“好?!?/p>
盧清悠欣慰地笑了,又扯過霍小光,輕言細(xì)語地哄他:“小光,剛剛媽媽是不是打痛你了?”
霍小光委屈地哭得更厲害了。
“你剛剛那樣是不對的!”盧清悠又說,“你給妹妹道個歉,媽媽就不怪你了,好不好?”
霍小光一把甩開她:“我不!她是個窮鬼!賤丫頭!我不許你給她冰棍!”
盧清悠:“你!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霍小光還是個小孩,說話和性子都是大人耳濡目染養(yǎng)成的,哪里會留意哪句話是誰教的,只一味干嚎。
“時間挺緊的,我們快走吧?!毕募t纓被吵得腦仁疼,開口說。
于是,一行人繼續(xù)往前走。
兩個小孩一個號啕大哭,一個抽抽泣泣,走了一段,慢慢都在媽媽的安撫下平復(fù)了,雖然走在一路,卻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誰也不搭理誰。